第314章 賞花宴前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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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的迅速敗落,讓朝中一衆官員再次意識到他們這位君主並不受制於任何人。

對此感觸最爲深刻的莫過於左相秦擎。

他明白,皇上處置白庭永的同時,也是在清楚明白的告訴他,在他掌控下的朝廷,不存在缺了誰就不行,更不會非誰不可。

想到後宮中的女兒和左相府滿門,秦擎似是一瞬間的想通了什麼。

權勢、富貴,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罷了…

往後還是安安分分的吧。

畢竟他並不想讓左相府落個和右相府一樣的下場。

……

白叒青和蘇懐抵京之日,淮州知府一案也被提上了日程。

早前淮州知府還不擔心,以爲身後有右相給他託底。

可誰知等他被押解入京才得知右相府早都舉家流放了。

爲此淮州知府心底唯一的僥倖也被破了個粉碎,只能在牢房中滿懷着悔恨度日,只等着自己的宣判。

也因爲白庭永流放,淮州知府沒了僥倖的心理,所以在開堂之日,他一點也沒爲自己分辯,問什麼招什麼。

結果當然是顯而易見的,淮州知府和通判都被判處了斬立決。

作惡多端,自有天收…

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

也因爲白叒青回到了京都,所以之前相親茶花會一事被白若棠提上了日程。

京都中各適齡的世家貴女皆收到了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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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此這一段時日京都城中首屈一指的錦衣作坊可謂是忙翻了天。

因爲這些世家大族都知道這可不只是一場純粹的賞花宴,是皇后要爲自己的兄長相看合適的成婚人選。

皇后娘娘是誰?

那可是皇上的心尖兒寵。

若是能跟皇后的孃家結爲親家,往後何愁家裏子嗣官運不亨通?

即便白叒青如今只是個小小的知州又如何?

他的仕途說白了往後必是一片坦途。

所以爲了給皇后留下一個完美的印象,那些參宴的閨秀們可不得花盡心思好好打扮。

……

未央宮裏,白若棠坐在榻上翻看着青黛新呈上來的參宴閨秀的名單。

看着那厚厚的冊子,白若棠倒是沒想到有那麼多人。

“這人也忒多了些,湖心小築會不會有些擁擠了?”

白若棠話音方落,殿門口的方向便傳來了一道溫婉柔和的話語聲。

“看來咱們的皇后娘娘正忙着,臣妾怕是來的不是時候了?”

白若棠聞言擡眸望去,看見來人時臉上掛上了柔和的笑意道:“淑儀姐什麼時候也開始喜歡打趣人了?”

德妃走到白若棠身邊的榻前坐下,青黛很有眼識的下去給德妃泡茶。

……

“這些都是參宴的閨秀名單?”

“可不是麼,我倒是沒想到,京都城中有如此多適齡的未嫁之女。”

德妃聞言莞爾一笑,“那還不是你自個兒說的,不拘嫡庶,只要適齡即可。

若是嫡女,哪裏可能有那麼多,可你算上了庶女,那這些裏頭我估計還有沒報上來的呢!

更何況皇上原先三年一選秀,好歹能清上一部分,如今不選秀了,可不都得待字閨中了?”

白若棠知道德妃最後一句是又在打趣她與她玩笑,她剜了一眼德妃,心底想了想自己那大逆不道的念頭,還是出言試探道:“其實這回也不光是給我兄長相看…”

說到這兒,青黛端着給德妃新沏的茶走入了殿中,白若棠也就停頓了一瞬。

等青黛將茶放到德妃面前的茶几上,退立到一邊,白若棠也沒急於繼續說下去,而是朝青黛使了個眼色,意思讓她屏退衆人。

待宮婢們都退出殿內,白若棠看着端起茶杯的德妃才繼續說道:“皇上早前同我說了,蘇將軍這些年勞苦功高,又一直未曾娶妻,他年紀也不小了,所以讓我這次幫着一同相看了,屆時皇上打算一齊賜婚。”

白若棠說這話時,視線一直緊盯着德妃臉上的神情。

當看見她握着茶杯的手指尖隱隱用力到發白時,她便知道,德妃心裏此刻的波動必是不小的。

……

也正如白若棠所預料的一般,德妃此刻心底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這些年蘇懐一直未娶,她知道他執着的是什麼。

說實話,他不娶妻,她高興卻也惆悵。

高興自是因爲哪怕她身處在這如囚籠一般的深宮中,可總知道在外世界的某一處角落,有一個人的心中始終牽掛着自己。

惆悵自是因爲她知道她這樣的想法既自私又不該。

雖說勤國公府並不只有他一個男丁,但他弟弟如今還年幼,是勤國公的老來子,根本還沒那個能力能撐的起勤國公府的門楣。

所以作爲勤國公府世子,娶妻生子,開枝散葉纔是蘇懐應該做的事。

他跟她之間,終究是沒可能的。

可德妃也着實不敢想,若蘇懐真的娶妻生子了,她以後要靠思念什麼來度過這深宮寂寥。

……

輕放下手中的茶杯,德妃微垂下眼眸,脣瓣輕啓道:“挺..好,他也確實年歲不小了,再過兩年也到而立之年了,是該…安穩下來了。”

白若棠能感覺到德妃話語中的落寞,這一刻的她才發覺,原本她以爲的通透、灑脫的女子其實在面對心愛的人的事的時候亦會患得患失。

“淑儀姐,你想過和蘇將軍再續…前緣嗎?”

德妃聞言一瞬間的擡起眸子,瞪大了眼睛,眼底充斥着不可置信的震驚看向說出這話的白若棠。

她當然知道白若棠說這話不會是想要害她,所以…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這一瞬,德妃心底忽然冒出一個她自己完全不敢想的荒謬念頭。

……

難不成…

白若棠是想成全自己和蘇懐?

可這怎麼可能呢?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可爲什麼明知不可能,這一刻的她心底卻暗暗滋生出隱匿的期待?

心一瞬間的亂了。

不可否認,德妃在想到這一種可能性的時候心動了。

若是可以,她願意拋下所有,離開這囚困着她肉體和靈魂的深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