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棠…你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德妃不確信的小心翼翼試探的詢問，讓白若棠知道，她的心想必此刻已然亂了。
也是，本就不愛皇上，因爲一道先帝的旨意入了封承允的潛邸。
能做到這麼多年不爭不搶，無非只是因爲心底有人，封承允從沒能入過她的心罷了。
如今在這深宮中，每日過着枯寂無聊的日子，若能跟心愛之人再續前緣，誰的心能不亂？
……
白若棠同樣直視着德妃，迴應着她的視線緩緩開口道：“淑儀姐，就是字面的意思。
這些年，你我姐妹也算相互扶持着走到如今，我自不願見你蹉跎餘生的大好年華。
你只需想清楚你願意或者不願意。
因爲只要你願意，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旁的你都不用擔心。”
白若棠這些話說出口，德妃在確認了她方纔想的是對的的同時，再次震驚的無以復加。
她知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讓她出宮，明着出去肯定是不現實的。
但是偷放她出宮，不管她有何方法，一着不慎，那可是殺頭的罪名，說不得還會禍連全族。
……
腦海中禍連全族四個字才閃過，就讓她原本那顆亂了又躁動的心一瞬間的平復了下來。
是了…
她在期待什麼？
她莫不是瘋了吧？
她死了不要緊，可這事兒萬一泄露了端倪，不但是白若棠一家子要遭殃，她的父母，他的家族都會爲此付出代價。
嘴角微扯着露出一抹苦笑，德妃再開口時，語調裏帶上了無盡的悲哀道：“若棠，這種話往後都不要再說了…”
頓了頓，德妃繼續道：“我知你心疼我在這深宮寂寥，可…時至今日，我和他之間已然沒有了再重新走上一條道的可能。
且不說他家和我家，若爲了我連累了你那我也是萬般不願的。
更何況…琛兒還小，我若離開了，他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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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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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注意着德妃神情變化的白若棠不難猜出她心中的顧慮。
當然，她也能從這些神情變化中看出，她不是不願，只是害怕，也只是不能。
“淑儀姐，琛兒與我的孩子無異，有我在一日，便沒人能欺負了他去，還是說淑儀姐信不過我？”
“當然不是，這些年你對琛兒的好我都看在眼裏，又如何會不信你。
只是琛兒畢竟還小，要我離開他，我自己也是捨不得的。”
其實在興起這個念頭前，白若棠已將多方面都考慮了進去。
不過此刻她也還不知蘇懐的態度，今日也只是想試探下德妃的心意，便也沒再與她細說什麼。
白若棠拿起茶几上果盤中的橘子撥開，而後遞了一半到德妃手中道：“淑儀姐可以好好想想，或者說等賞花宴那日聽了蘇將軍的決定後再說，屆時不管姐姐如何選擇，妹妹都支持你。”
“若棠…多謝你。”
說着，德妃將手中白若棠遞過來橘子的一瓣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橘子味在口中漾開，也如同她此刻的心境一般，既酸澀又有着些許甜意。
酸澀的是她有太多東西牽絆住了追求自己幸福的腳步。
甜的是總歸還有人記掛着她的幸福。
……
十月的最後一日，這日天清氣朗，蔚藍的天空上浮雲朵朵，它們輕盈的漂浮着，形態各異。
有的像是草原上奔騰的駿馬，有的像是御花園中剛盛放的花兒。
浮雲的顏色也各不相同，有淨透純潔的白，亦有那沾染上天空顏色的淡藍。
它們的顏色亦是隨着陽光的照射而變化，時而明亮，時而暗淡，給今日的天空增添了許多變幻莫測的美感。
而同樣在這些浮雲的映襯下，原本蔚藍的天空顏色愈發的藍，白雲的白和藍天的藍交相呼應，讓人在仰望天空的同時彷彿是一幅美麗的畫卷展現在眼前。
……
而今日在這幅美麗畫卷襯托下的皇宮門口，一輛輛馬車接踵而至。
一位位打扮的光鮮亮麗的高門貴女們從馬車上由侍女攙扶着下了馬車。
未時正，在領路太監的引導下，這些打扮的各有特色，爭奇鬥豔的高門貴女井然有序的排成一排走在了前往御花園中湖心小築的宮道上。
而此時的未央宮中，已然收拾妥當了的白若棠正坐在榻前和德妃還有貴妃聊着天。
直到蘇木進來回稟，說是一衆貴女已然抵達了湖心小築，三人才紛紛站起身。
只不過到了未央宮宮門口時，貴妃的轎輦和她們去往了不同的方向。
白若棠本意是邀請貴妃一道的，可貴妃擺擺手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她好不容易過了幾年清淨日子，沒興趣去看一羣女人嘰嘰喳喳，還不若回去抄經自在。”
貴妃不想去，白若棠自也不會強求。
……
當白若棠和德妃相攜着走上那白玉石堆砌而成的拱橋時，感受着湖面飄蕩而來的清風，兩人心底皆是生出無限的感慨。
“時間過的是真快，想當初湖心小築發生的事兒還歷歷在目，可如今再看卻已是物是人非了。”
聽着德妃的話，白若棠頷了頷首道：“是啊，如今我都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真的是也老了。”
聽見白若棠這話，德妃噗嗤一下，輕輕拍打了下她的胳膊道：“我們美豔無雙，衝冠後宮的皇后娘娘若是老了，那臣妾豈不是真正的人老珠黃了？”
“怎會，我們的德妃娘娘音容相貌可絲毫不遜當年，秋水剪瞳，我見亦是猶憐。”
“那也比不上我們皇后娘娘的姿容絕世，不然皇上怎生就被勾的丟了魂兒，嗯？”
……
兩人相互打趣着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湖心小築。
“皇后娘娘到——”
“德妃娘娘到——”
“臣女恭請皇后娘娘金安，德妃娘娘妝安。”
在內監的唱喊聲中，兩人跨入湖心小築的門檻，看着滿屋子行禮的青春靚麗的閨秀，再次感慨時光匆匆，歲月如梭。
“都免禮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