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釵銀步搖,一走一搖曳,華美的牡丹宮裝讓她更顯得嬌豔高貴。
德妃站在了刑房的外邊,一個眼神望去,立即有人會意上前將那一道鎖給打開,推開了刑房的門。
她看着司徒鳴空唯一的女兒就這麼死氣沉沉地躺在那裏,眼中閃過一抹痛快,司徒珏還是蘇流年,她都不會輕易放過!
“來人,想法子把她弄醒,本宮既然來了,就得好好地與她說上幾句話。”
“是!”
黑衣人點頭,立即出去,再過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盆水,直接入了刑房,將那一盆冰冷的水朝着蘇流年的臉潑了上去。
冰冷親襲而來,甚至有水直接嗆到了她的鼻子裏面,蘇流年悠然轉醒,而後難受地咳了起來。
一聲一聲地,再之後她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一臉是水,就連一頭烏黑的長髮也讓水給淋溼,冰冷地貼在頭皮與身上,只覺得一陣刺骨的冷意。
蘇流年睜開了雙眼,只覺得整個腦袋悶悶地疼着,昏沉得厲害。
她雙手抱着發疼的腦袋,痛苦而無助地在地上滾了一圈,整張小臉滿是蒼白,顯得更爲狼狽。
德妃冷冷地看着她痛苦的樣子,只覺得這樣還不夠,遠遠地不夠!
這樣太便宜她了!
十五那日,她所受的苦,必定要她千倍白倍地要回來!
“蘇流年,看到了本宮還不起來行禮!”
聽到這清冷的聲音,蘇流年打了個寒戰。
朝着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一名看起來尊貴美麗的女子穿着大紅牡丹的美麗衣裳,如紅梅一般傲然,目光冰冷陰森地朝她看來。
蘇流年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處的位置,竟然是牢房!
她打量着身邊的一切,一陣驚愕,陰森森的地方,帶着一股潮溼發黴的氣味,外頭擺滿了讓人心裏發毛的刑具,應有盡有。
每一樣東西招呼到身.上,只怕是生不如死的境地。
想到之前那一批追殺他們的黑衣人,想到那一劍朝着燕瑾刺來,刺傷了他的右臂,鮮血汩汩而出。
她心裏一顫,想到的是之前的處境,那麼現在他們哪兒去了?
眼前這個高貴美麗的女人又是誰?
“小叔、燕瑾,他們哪兒去了?”
忍着疼意,蘇流年爬了起來,坐在溼漉漉的地上,素色的衣裳上沾染了未乾涸的血跡,斑駁一片,許多胸前的血跡因那一盆清水而暈染了開來。
德妃冷冷一笑,帶着不屑。
“蘇流年,好大的膽子,看了本宮還不磕頭行禮,如此大膽地注視着本宮,真以爲有十一給你撐腰,本宮就不會拿你怎麼樣?”
本宮,十一…….
蘇流年喘息着,輕咳了幾聲,擡手擦拭去臉上的水,問道:“你是想要置我於死地的德妃?小叔的母妃?”
“怎麼?不認得本宮了?”
德妃微微眯起美麗的眸子,小叔,她的寶貝兒子聽到這樣的稱呼不曉得是如何感受。
這個女人可真是薄情啊,枉費十一對她情真意切!
一旁的黑衣人上前,“娘娘,蘇流年摔下懸崖失去記憶!”
“原來如此!”
德妃隔着那一道鐵欄杆看着她狼狽的樣子,又是一笑。
“忘記了那又如何?只要身上還流有司徒鳴空身上一滴的血,就是本宮的仇人!”
司徒鳴空…….
司徒珏…….
她知道的,有些事情燕瑾與她講過不少,花容丹傾也與她講過了許多,甚至還與她說過司徒鳴空與
蘇流年沒有去理會德妃的這個問題,她握緊了拳頭,又問:“兩位小叔還有燕瑾他們去哪兒了?你把他們怎麼了?我告訴你,別以爲你是德妃你就可以爲.所.欲.爲!若兩位小叔還有燕瑾出了什麼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就是死,她也要拖她一起下地獄!
見她嘴巴如此硬,德妃聽了她的威脅,鄙夷地笑了開來,猶如聽到一個笑話一般。
“就憑你!本宮瞧着,只怕是本宮不會放過你!放心,本宮不會讓你就這麼死去,老七怎麼折磨本宮,本宮就怎麼折磨你。蘇流年,你可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月底了,過兩天那就是初一,知道嗎?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就是本宮生不如死的日子!”
越說她的聲音越是尖銳,甚至帶着森森的寒意,目光中滿是恨意。
“蘇流年,你說,本宮該給你什麼樣的折磨嗎?這裏刑具一堆,你想先嘗試哪一種?本宮一定叫你滿意!”
她退縮了下.身.子,目光落在滿牆壁掛着的刑具,甚至有許多是她所陌生的,目光帶着恐懼,她知道自己肯定承受不住那些折磨的!
“德妃娘娘,那如果讓小叔知道你這麼對我,他會如何?他一定會恨你的!”
這些時日花容丹傾待她多好,她比誰都要清楚,她看得出來花容丹傾對他母妃的失望!
“你可知道那些黑衣人出現在九王府的時候,小叔是怎麼樣的反應嗎?他對你太失望了,當然他還恨自己,恨自己沒有辦法阻止你的仇恨,他恨自己沒有保護好我,才會讓我摔落懸崖!”
德妃淡漠地看着狼狽不堪卻又帶着傲氣的女子,擡手輕撫着額頭。
“別拿十一說事,那是本宮的兒子,你這踐人,你以爲你配得上十一嗎?哼!來人,行刑!”
落到她的手,她必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嘗過的痛苦,要全加諸於她的身上。
“是!”
立即有黑衣人上前,將裏面還坐在地上一身癱.軟的蘇流年,強行拉了起來。
這回蘇流年真的怕了,可她知道哭並無濟於事,她只能堅強,只能活着有人來救她。
可是此回她是逃不掉皮肉之痛了吧!
蘇流年看着那一排許多見都沒見過的刑具,雙手有些發軟。
很快地她就被黑衣人給綁在一塊立着的木樁上去,雙手伸直綁得結實,雙腳也戴上了腳鏈子,腰部的地方被緊緊地綁在木樁上去,呈十字架的樣子。
藥效未退,頭疼得讓她想要昏過去,她睜着雙眼看着眼前的高貴明豔的女子,那目光猶如想要將她給生生撕了一般的恐怖。
“蘇流年,今日,本宮就讓你先嚐嚐鞭子的滋味!來人鞭打五十!”
她得意一笑,朝着一旁走去,立即有黑衣人搬來了一張太師椅,她端坐在那裏,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模樣。
“是!”
黑衣人領命,走到牆邊將掛在上面的一隻烏黑的鞭子取了下來。
蘇流年睜大着雙眼看着那手持黑鞭子的黑衣人朝自己一步步走來,心裏一寸寸地冷了下去,她搖頭,豆大的淚水這回再也忍不住盈眶而出。
“算起來我與你無冤無仇,你憑什麼拿我出氣?德妃,你這麼做心安理得嗎?”
“還不快打!”
德妃催促着,心安理得?
她哪一件事情作得心虛過了?
“是!”
黑衣人站在蘇流年的面前,手一揚,鞭子狠狠地朝她身上抽了下去。
“啊——”
淒厲的聲音嘹亮響起,而後一鞭一鞭地抽下,疼得她再也喊不出聲。
鞭子依舊無情地招呼在她的身上,很快的上面佈滿了交錯的血跡,蘇流年疼得差點就暈了過去,而她現在最想要的便是昏過去。
“墨笙…….墨笙救我…….啊…….”她痛苦地大叫出聲。
記憶中,她也這麼疼過,也曾被這麼無情地鞭打着,一下一下,數不清楚的鞭子無情地落在她的身上。
高雅聖潔的宮殿,翻覆美麗的衣裳,幾名卑微的女子跪在地上,宮殿內一片沉寂。
而她看到了一雙華美貴氣,繡着金絲線雲紋的玄色靴子,而右邊是一雙豔麗的靴子,緋色華美的下襬,只是那麼一眼,便可確認這兩個主人如此尊貴的身份。
而她那日不過是偷偷地擡眼瞄了一眼,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鞭子一下下地抽打在了她的身上,每一鞭子下去,皮開肉綻,火辣辣的疼意襲擊而來,幾乎埋沒她所有的理智。
疼痛重疊,蘇流年意識到自己似乎想起了以往的事情,她疼得直抽氣。
咬着牙忍受,朝着德妃望去,帶着哭腔,“德妃,你可有想過有一日小叔他會不認你這個母妃?還有,你可想過如果墨笙看到你這麼折磨我,他還會給你解藥嗎?啊——”
淒厲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弱,到最後她垂下了腦袋,麻木地忍受着,直到失去了意識。
整整五十鞭子承受在蘇流年柔弱的身子上幾乎要去了她的xin命。
聽着她一聲聲淒厲的叫聲,卻惟獨沒有求饒,德妃輕蹙着眉頭,她想聽她的求饒聲,想看她無盡狼狽的樣子。
五十鞭子打完,黑衣人額頭上也冒出了些汗水,他下手自然是不會留情。
畢竟在德妃面前,就算前面的女子再柔弱,再手無縛雞之力,今日他若不狠狠地將對方折磨一遍,被折磨的只怕便成爲了他。
而且,下手的力道還得掌握得很好,要是被打死了,只怕他的小命也難保。
蘇流年渾身滿是血跡,如個破碎的娃娃,一張臉蒼白得很,因爲疼痛她咬破了嘴脣,鮮血不段地溢了出來。
德妃輕哼了一聲,她道,“讓她醒來!這麼疼的滋味,本宮要她清醒地體會,哪兒能如此便宜了她!別弄死了,誰敢弄死她,本宮就要了你們的命!”
她還需要蘇流年這一條命去換解藥,否則花容墨笙豈會乖乖把解藥交給她?
德妃說完轉身離開了這個陰森充滿了黴味的地方。
一瓢冰冷的水破向了她垂下來的臉,蘇流年一激靈不得不醒了過來,渾身火辣辣的疼,叫她發出低沉的呻.銀。
淚水落了下來,流到了臉上挨了鞭子的傷口處,那一種刺激的疼意讓她覺得生不如死。
“墨笙……墨笙,你在哪兒……墨笙,救我……”
她虛弱而絕望地發出聲音,整個人早已沒有力氣,若不是因爲被綁在木樁上她早就倒了下去。
渾身的疼清晰無比,每一道傷口都在.叫囂着,幾乎要沖毀她的理智,但是蘇流年清楚地知道,這些人不會讓她昏過去的,一旦昏了過去就必定會用冷水將她潑醒。
她何曾被人如此對待過。
起碼在她摔落懸崖之後,他們哪個不是將她捧在手心裏的!
可是此時他們都哪兒去了?
燕瑾,花容丹傾,花容寧瀾,此時,他們可還好?
或是同她一樣落到了德妃的手裏?
還有問畫,她可還活着?
或是……
早已遭遇了不幸?
眼淚帶着刺激xin,而她的臉上好幾道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的傷口,蘇流年沒敢再哭,只能忍着,就怕淚水刺激到傷口,疼得她喊不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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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鞭子,她怎會承受得住?
垂下頭顱,一臉的鮮血順着她的下顎緩緩地流下,落在了滿滿是鮮血胸.口處。
此時一身素色衣裳被染紅,領子處雪白的狐毛染上了鮮血,粘在一起,帶着嬌豔的色彩,更顯得悽迷。
刑房很安靜,黑衣人見她醒來,紛紛站好,守着這一處帶着森森寒氣的地方。
她終是沒有力氣,也管不得是否會失去意識,因爲這一身的痛苦,她甚至恨不得現在會死去。
死了,或許就不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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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寧瀾的傷勢很重,雖然沒刺到要害,可是刺穿了腹部,鮮血流失了不少。
此時一臉蒼白地躺在*.上,沒有醒來的預兆。
王府裏的大夫包括從花容寧瀾搬來九王府跟來的兩名御賜太醫,此時也心急如焚。
傷口包紮好,立即吩咐下去熬藥,花容丹傾見花容寧瀾傷得不輕,但也算是及時得到醫治。
雖然傷重,但經過幾名太醫的再三確認他並沒有生命危險,花容丹傾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看着花容寧瀾蒼白的臉色,他心裏自是不好過,什麼時候,他曾受過這樣的傷了?
心裏更多的是自責,畢竟是她母妃策劃的一切,那些黑衣人也是他母妃派來的!
面對花容寧瀾他帶着歉意,帶着恨意,擡手輕撫他蒼白卻依舊漂亮的臉。
,他輕聲道,“九皇兄,這一劍,我會替你要回公道!母妃如此做,是她對不起你!你好好休養!”
一想到蘇流年不見,已經落到了他母妃的手中,他就心急如焚。
離開花容寧瀾的房間後,他立即召來烈炎,交代了一些事情,急沖沖地朝着皇宮趕去,他必須在他母妃對蘇流年動手之前將蘇流年救出!
她母妃承受了逍魂丹的痛苦,對於花容墨笙早就懷恨在心,捉到蘇流年她不止會拿蘇流年去換解藥,甚至還會在換到解藥之前折磨蘇流年。
因此,他更爲擔心!
想要折磨一個人法子千千萬萬,但他捨不得蘇流年受分毫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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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
他揉着發疼發暈的頭,努力想要清醒過來,當他意識到是自己把蘇流年弄丟的,把自己往死裏恨着。
想到那一陣讓他發虛的**藥,他更是氣得牙癢癢的,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就別怪他燕瑾帶人馬來踏平這個王朝!
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什麼委屈都能受,就是瞧不得自己喜歡的女人受到任何的欺負!
燕瑾扶着發暈的腦袋下了*,想着先通知明曉與他會合。
作爲信號的特製煙火已經用完,他出了房門朝一旁的侍衛道,“去城東長街的洛府找一個叫明曉的,讓他立即過來見大爺!”
侍衛立即點頭應是,而後恭敬地退下。
燕瑾正要走,想着當時的場面,也知道蘇流年的情況一定不好,他是重新被帶回了九王府,那麼其它人呢?
卻已經有人先他一步開了口,正是守在門邊的另一名侍衛。
“燕公子,屬下有話要說!”
燕瑾回頭,臉色一片陰翳,“有話快說!”
侍衛道:“十一王爺交代屬下告訴燕公子流年姑娘被擄走,他已經進宮求見德妃娘娘,再者燕公子受傷是十一王爺將您帶回來的,而且九王爺受了傷,並且傷得不輕,希望燕公子醒來之後可以去看看九王爺!”
一聽到蘇流年確實已經被擄走,這一點他心裏已有準備,又疼又悔,他暈倒之後,蘇流年只有任人魚肉的份。
本想着還有花容寧瀾,但是當時那樣的場面,縱然花容寧瀾武功再高強,也難以抵擋那麼多可稱爲高手的黑衣人。
但沒想到花容寧瀾也受了不輕的傷勢!
他知道花容寧瀾的脾氣,也因他的脾氣,宮內人很少有人會主動惹他,惹了也不一定得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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