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擺了擺手,轉過身去:“將太醫叫過來給我行針。”
福來應聲,朝著旁邊小太監使了個眼神,小太監便走了出去。
李明頭一疼,宮裡就人仰馬翻,這時候裴文宣也差不多回了公主府,問了李蓉的去處,才得知她在睡覺。
昨夜折騰了一宿,她大約也是累了,裴文宣想了想,讓人清了內院的人後,說著去書房。
等進了內院,他便直接回了臥室,童業不由得有些好奇:“公子不是要去書房嗎?”
裴文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一眼:“外院人多口雜,我與殿下還在鬧矛盾,別讓人知道我去看殿下了。”
童業有些反應不過來,但裴文宣還是逐他:“去書房門口守著,誰來了都說我在書房。”
童業愣愣點頭,便看裴文宣自己進了臥室,關上大門,他緩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該幹什麽,轉頭去了書房門口守著。
李蓉昨夜累得太過,困得不行,躺在牀上睡著,裴文宣進來了也不知道。
裴文宣輕輕關上門,脫了官服,控制著水聲洗過手。
李蓉聽見水聲,終於睜開眼睛,隱約就見到一個青年的背影,她含糊著叫了一聲:“文宣?”
那一聲好似呢喃,裴文宣頓時便想起昨夜來。
他將手放在水裡,閉眼緩了片刻,同時應了一聲:“你先睡,我回來了。”
李蓉還有些困,但她記掛著宮裡的事,便乾脆趴在牀上,一只手垂在牀邊,閉著眼含糊著問:“父皇同你怎麽說?”
裴文宣洗乾淨手,到她身邊來,李蓉沒有睜眼,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他抱起來往裡挪了挪,裴文宣掀了被窩進去,一進去李蓉的手就勾了過來,掛在他脖子上,貓兒一樣靠在他的胸口,嘟囔著道:“他是不是要咱們和離?”
“沒說,”裴文宣懷裡是溫香軟玉,讓他愛不釋手,又有些煎熬。他目光落在牆上,漫無目的順著李蓉的背,好似安撫一個孩子,緩慢道,“是我主動提的,我告你一狀。”
說著,裴文宣笑起來,他低頭用鼻尖蹭了蹭李蓉的鼻子:“我有小貓抓我咬我,我不要這貓了。”
李蓉聽他的話,被他逗得笑起來:“行行行,我給您道歉,不過你不也捆了我嗎?”
裴文宣笑而不語,李蓉在他懷裡呆了片刻,才想起後續來:“然後呢?”
“然後我告了柔妃一狀,說她用符紙騙你,提醒陛下,他可能被人利用。接著陛下說會下詔讓我們和離,我就回來了。”
“你反告了柔妃?”李蓉笑起來,“父皇一向偏袒她,怕是沒多大作用。”
“如果只說柔妃陷害你,當然不會有多大作用,你們本是政敵,陛下要做的不過是平衡,不讓你們做得太過。”
裴文宣說著,有些按耐不住,乾脆翻身壓到李蓉身上,手如撫琴,音似擊玉,溫雅中帶了些許風流,緩慢道:“可若讓陛下覺得,是有人利用了柔妃,要打擊他的真正目的,那他就容不得了。”
“他的目的?”李蓉閉著眼,音調有些發顫。
裴文宣知道李蓉一時想不起來,便提醒了她:“陛下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擴大自己的權力,他最大的對手,其實就是這些世家宗親。他立肅王,捧柔妃,是為了這個。而今立督查司,用我,也是為了這個。陛下在意我的升遷,你與太子勾結,又或者是你我的感情,其實都是害怕,我們實際上是世家棋子。可柔妃他就不怕了嗎?”
裴文宣的呼吸噴塗在李蓉肌膚上,李蓉聽著他平靜談論著政事,她不由得抓緊了牀單,讓自己盡量冷靜。
這彷彿是一場兩人之間的抗衡,端看誰想輸,李蓉不想輸在這種地方。
於是一個遊走婉轉,似乎是在尋找一個機會時刻等著進攻。
而另一個嚴防死守巍然不動,就看對方如何手段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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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李蓉思索著,控制著語調,“是想讓陛下察覺,柔妃對我的敵意,被世家所利用。柔妃成了世家的傀儡?”
李蓉說著,緊閉上眼睛:“光靠你這一告,怕是告不了。”
“無妨,”裴文宣輕笑,“下棋的時候,棋子總是一顆一顆落的。”
說著,裴文宣將手穿過她的背,將她整個人稍稍懸空抱起,然後徹底的吻了下去。
這一吻和之前不同,像是熱身許久後終於進入正題。
驟然而來的失重感讓李蓉下意識緊張,而後與其他所有感覺混雜。
裴文宣輕輕啃咬她的唇,似是在教育她:“你當真以為,他在暗處算計了我,還真當我算計不了他?”
他沒說出那個“他”具體指的是誰,可李蓉卻從這略帶強勢的動作裡察覺到他所指的那個人應當是誰。
李蓉不由得笑起來:“上輩子就輸了,你還不服氣?”
聽得這話,裴文宣將李蓉翻過身,壓著她趴在牀上。
“還敢說?”他輕笑,“要不是顧著你,他早死千百次了。”
“大話誰不會說呀?”李蓉笑眯眯激他,“裴大人,總得有點成績才是?”
裴文宣得了這話,嗤笑出聲,他知她是玩笑,卻還是認了真。
他捏了一把她的下巴:“等著瞧。”
李蓉見他孩子氣,忍不住笑出聲來,裴文宣聽她的笑聲有些惱了,但他面上不顯,只讓她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