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念着念着,突然澀笑了起來。
只爲個不確定的你。
凌雨薇,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可是,這明明是我期待的,爲什麼,還是這麼的累,讓我想要回到你身邊,哪怕只是簡簡單單的守候。
小雨,我們再也不會相見了對嗎?哪怕再次見面,也是對立的。就是因爲我的選擇,才導致成了現在的樣子,可是爲什麼,我突然覺得世界都黑了下來。
楚御離停了車,看着後面澀然夫人冥夜,心裏默然的嘆氣。
繼而啓動了車子,嗓音帶着些許的安慰,輕柔。
“你後悔了,對嗎。”
楚御離平靜的嗓音讓冥夜恍然回神,只是目光依舊的沒有任何焦距,聽了他明明是反問,卻又那麼肯定的話,想要反駁什麼,卻說不出話來。
心裏卻有個聲音,不斷的響起,不斷的告訴自己。
冥夜,你承認吧,你還是那麼的膽小,那麼的怯弱,在面對關於凌雨薇的事情上,無論大小,你從來都是這麼怯弱,現在這樣的反抗和牴觸還有什麼意義呢?
凌雨薇,始終和你無干。
以前是,現在是,未來——
亦然。
沒有得到冥夜的回答,楚御離也並沒有什麼意外的,只是嗤笑一聲。
“其實你自己比誰都清楚,於凌雨薇而言,你永遠只能夠排在友誼上面。”
而我——
從前是生死相交的兄弟,現在卻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連敵人都不是。
冥夜眸光閃了閃,楚御離以爲,他一直都不會說話,可卻沒有想到,車廂裏面寂靜的幾分鐘之後,才緩緩的響起冥夜有些沙啞的聲音。
“冥夜做事從不後悔,無論對錯。”他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只是眸子裏面的受傷讓楚御離看的清楚,又聽見他說:“我們不一樣,我之於她是在友誼的地界,而你,至於她,卻是在生死交界。”
“你想要毀掉柒幫的存在,所以她恨你。”
“可是你不知道,曾經多少次,我都有看到她拿着你們一起拍過的照片,黯然傷神。你不會知道,柒染看似無情,她站在巔峯,目空一切,實則她向來孤單清冷。”
“哥,我們不一樣。”
冥夜澀然的說着。
五年的朝夕相處,五年的生死相伴。
怎麼會是這麼容易就散去的,即便刻意忘卻,當再次見面的時候,腦海裏,那些被自己掩埋的記憶,就會如同水潮一般,猛然涌處理,吞沒你所有的情緒。
楚御離看着冥夜消失在黑色的天際中,走進那燈火通明的別墅之內,久久回不過神來。
寂靜的車內依舊放着那首《好可惜》,可是這一刻,楚御離卻放入什麼都聽不見,耳邊久繞不去的,是他的話。
曾經多少次,她拿着你們一起拍過的照片黯然傷神。
你不會知道,柒染看似無情,她站在巔峯,目空一切,實則她向來孤單清冷。
哥,我們不一樣。
冥夜的話,在耳邊,在腦海,在心間,久散不去。
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那個人,還差一步之遙就要走在巔峯,她身後,跟着的都是一批批忠實的人,明明是上下關係,可相處卻又那麼的自然,明明是一個那麼清冷的人,在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面前,卻是那麼的溫暖。
他曾經問過自己,第一眼看見她,爲何就心動了呢?
現在,他恍然知道。
因爲那雙好看的眼睛,明明笑的那麼的溫暖,周身的氣息,卻是那麼的清貴孤單。
那倨傲的背影也是那麼的單薄。
楚御離用力的打着車盤,一時間,心裏說不出的澀然。
得到了答案又如何,如今他們已經分道揚鑣,即便是得到了答案,也回不去了從前。
想着,竟覺得胸口處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壓着,又被什麼東西狠狠的颳着,受着看不到卻又痛苦的折磨。
凌雨薇——
凌雨薇——
明明你那麼的無情,爲什麼,總是那麼多的人,爲你說話。
卻每一次,也都讓我痛不欲生。
可這怪誰,怪我太愛你了嗎?
冥夜走進別墅,腦海裏面卻是不停的放映着從前和凌雨薇一起的時間,不停的在腦海裏衝破着,讓他的頭想要爆炸,快要把他折磨的瘋掉。
不理會老媽子的慰問,就往樓上自己的臥房走去,看着和柒幫之內自己的房間幾乎無異的臥房,他的頭就更痛了,連忙走進浴室,打開冷水,衣服也沒有脫,就把全身淋了溼透。
他像是麻木了一樣,什麼動作都沒有,赤-赤果果着腳站在浴室裏面,任由着冷水從自己的頭上澆到腳趾。
卻絲毫緩慢不了那讓他幾欲癲狂的痛處。
冷水不停的放着,涼薄的脣瓣也是泛白,他仿若未覺。
眸子看着鏡子裏面這麼狼狽的自己,冥夜回神,連忙關掉了冷水,一拳用力的打在玻璃鏡上,那鏡子,也是應聲而碎。
他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鏡子,又擡頭看着那四分五裂鏡子裏面同樣四分五裂的自己,譏諷的輕笑一聲,“你說你在痛什麼,你說你在痛什麼,你選擇了,你都已經選擇了,呵——”
失去凌雨薇之後的冥夜,就像是這被他打的四分五裂的鏡子,一顆心,也是碎的四分五裂,再也無法拼湊。
冰冷的水漬從頭髮上掉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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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國的天氣本就常年不適合冷水,冥夜這一次,恐怕是要感冒了、
“薇薇,薇薇,你說的,夜哥哥會是你的王子的。”
“薇薇,我要怎麼辦,冥夜要怎麼辦?”
冥夜呆呆的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手上的鮮血,已經滴流不止,卻好像受傷的不是他。
“冥夜,你在做什麼呢,你都已經離開了,現在要死要活的,有什麼用,她看不見,看不見。”
“那只是童言而已,你在乎什麼,不是說了嗎,好好做一個騎士就好了。”
“你在黑色的地帶,不適合溫暖,她本來就不屬於黑色,卻只能呆在黑色的世界,現在,她有了陽光,你在不甘着什麼?”
“明明,你們不是一個地帶的人。”
“她那麼幸福,笑的那麼開心,你不是應該開心嗎,在絕望着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