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好容易哄得哭累了的霽兒睡去,他這才出來。
看見三阿哥,豈能不怒火攻心?
踹他幾腳怎麼了?誰愛說什麼說什麼、愛怎麼傳怎麼傳,他不在乎!
「皇阿瑪,」四阿哥低著頭,站在四爺面前。
四爺暗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溫言道:「霽兒睡著了?」
四阿哥輕輕點頭,酸澀低聲道:「他嚇著了,哭累了便睡了……」
「他有你這個好哥哥,不會真嚇著的。」四爺又道:「以後不要親自動手。」
四阿哥沒吭聲,不肯答應。
四爺輕嘆:「朕是為你好!三阿哥做出這等事來,朕自會嚴懲,你不許亂來。叫人說幾句不敬兄長不好聽,何必擔這污名?」
齊妃搖搖晃晃從地上抬起頭來,滿面淚光看著四阿哥和四爺,心中委屈怨憤到了極點。
「這是何道理?」齊妃含恨道:「無論如何三阿哥總是四阿哥的兄長,此事完全就是意外,弄成這樣也不是三阿哥想的,四阿哥當眾便這般踢打羞辱兄長,眼睛里可有半點規矩體統?那聖賢書可都讀哪兒去了!」
四爺冷冷睨了她一眼。
他就知道,弘璋那麼做必定會叫人詬病,當下便瞟了蘇培盛一眼。
蘇培盛秒懂,這是要封口,不許私下裡亂說亂傳,更不許傳到宮外去。
齊妃怡然不懼四爺的冷眼,憑著一腔憤意倔強保持著質問的姿態。
身為額娘,竟眼睜睜的看著三阿哥被四阿哥那般踢打、看著三阿哥那般狼狽的滾在地上痛苦抱著腹部呻銀,她心疼得五臟六腑都緊縮成了一團,恨不得上前替三阿哥出氣。
可她知道皇上在這,根本沒有她動手的機會。
四阿哥他怎麼敢!
怎麼敢這般羞辱三阿哥!
當著這麼多宮女太監的面,三阿哥今後還有什麼臉面見人?豈不是叫奴才們都看輕了!
更讓她怨憤難當的是,皇上、皇上竟就這麼冷眼看著,竟半句也不出聲阻止,事後也不曾埋怨四阿哥半句話。
他這個皇阿瑪,當得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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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哥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了,這就是一場意外,他們還要怎麼樣?非得、非得這般作踐三阿哥、非得要逼死三阿哥才滿意嗎?
如果、如果連她這個做額娘的都畏畏縮縮、膽膽怯怯不敢為三阿哥出聲討要公道,那三阿哥豈不是太可憐了。
不等四爺說什麼,四阿哥道:「齊妃額娘說錯了,我替母行事,有何不可?三阿哥害了皇阿娘,難道不是以下犯上?不但是以下犯上,更是謀害、謀害xin命!我做兒子的,難道還不能替我皇額娘討還公道?齊妃額娘既說規矩體統、聖賢書,不如先問問三阿哥吧!」
四爺輕輕拍了拍弘璋肩頭:「好了璋兒,你先進殿去。放心,你皇額娘母子有列祖列宗保佑,定會逢凶化吉,你皇額娘素來福氣大著呢,定會母子平安的。」
弘璋心中記掛自個額娘,點點頭,看都沒再看齊妃一眼,往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