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四爺滿腔怒火等著他來了要發作訓斥，但此刻見了他這樣，卻是半點兒脾氣都沒有了。
有的只是意興闌珊和心灰意冷。
說什麼都沒用。
「你皇額娘和小阿哥母子平安，你得慶幸他們沒事，否則，朕絕不會輕饒了你。」
「老三，你太令朕失望了！」
「朕竟不知為何，你會長成如今這般模樣！」
三阿哥心間又悶又痛，忍不住嗚咽起來，越哭越傷心，越哭越控制不住。
「兒臣、兒臣做什麼都叫皇阿瑪不喜歡……做什麼都不能叫皇阿瑪喜歡……」他滿腔怨憤和委屈不甘，只是那所有的情緒在胸腔中盤旋迴轉，令他的胸腔一陣一陣的脹痛著，他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一是不知從何說起，二是，他不太敢說。
四爺勃然大怒，看著他哭成那樣，哭腔中滿是委屈，卻忽然又覺得自己根本不必生氣，更不必恨鐵不成鋼。
沒用的。
自己哪怕氣死，他也不會明白，更不會懂他的心。
除了委屈和怨恨，他對自己不會有別的情緒。
除非自己把江山給他！
可是，可能嗎？只怕列祖列宗都饒不了自己！
「你自己做過什麼你不知道？要不要朕一件件重複你聽？你身邊那小太監在璋兒的馬身上動手腳，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真的與你無關？你敢去太廟當著列祖列宗的面發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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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今日，你也覺得自己委屈、不過是那畜生的錯，是嗎？你覺得這能說得過去？」
「更遠的事兒，朕都不想說了！你倒提醒提醒朕，你做過什麼能當得起朕一聲誇讚？」
三阿哥一時語塞，哭的更傷心了。
「別在朕跟前做這番樣子，」四爺劍眉微挑，冷聲道：「你給朕記住了，下不為例，弘時，下不為例。一個男子，一個皇子阿哥，朕不求你多出息，至少，要有擔當，別出了事兒不是推給身邊伺候的奴才、就是推給一個畜生！」
這話如同那最鋒利的刀子，生生的劃破了他自欺欺人蒙在身上的遮羞布。
三阿哥難堪極了，哭得抬不起頭恨不得鑽地縫。
「滾回南三所去，給朕好好的思過。朕今日，不妨把話給你說明白了，弘時，你不合適，無論才學還是心胸，你都不合適，這大清的萬里江山、千萬黎民，朕不可能交於你的手裡。」
「往後本本分分做個富貴王爺吧，朕保你一世無憂！」
「做朕的兒子，並不曾辱沒了你！」
「皇阿瑪！」三阿哥腦子裡彷彿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他一時甚至忘記了哭，滿臉是淚的驚愕看向四爺。
皇阿瑪這是、這是徹徹底底的放棄自己了嗎？不、不，為什麼？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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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吧！」四爺神色冷冷，已不欲跟他多說。
蘇培盛立刻使眼色打手勢叫人將四阿哥一左一右挾持著迅速退下，在場眾人無不膽顫心驚、神魂顫慄：聽到了這麼了不得的事情，皇上、皇上該不會把他們滅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