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周刈瞬間懵住了。
愣怔怔盯着小佑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小佑佑那雙黑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看着他，黑色瞳仁裏帶着滿滿的期待。
他肉嘟嘟的小手輕輕撫着周刈那張臉。
很認真地說：“你是爲了打怪獸，所以才變臉的，對嗎？也是爲了不讓怪獸傷害我，所以才把我放到桑榆媽媽那裏養着，對不對？”
面對他一連串的問題，周刈只感覺喉嚨堵塞。
小佑佑的洞察力跟他媽媽很像。
他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這個祕密的。
周刈大手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臉蛋，沉聲問：“你這都是聽誰說的？”
小佑佑一本正經道：“桑榆媽媽經常給我講你和小姨的故事，她說你們很相愛，卻因爲不得已的原因才分開，她還經常讓我來小姨這裏，還讓我在沒人的時候喊她媽媽。
任何一個媽媽都是自私的，一定不會喜歡自己的寶寶喊別人媽媽。
所以我猜測，我一定是小姨失去的那個寶寶，所以，桑榆媽媽才讓我跟她這麼親近的，我猜得對嗎？”
他說得有理有據，無論是從邏輯上，還是從感情上，都分析得非常正確。
這讓周刈非常震驚。
小佑佑只是一個兩歲多的孩子，智商超羣也就算了，竟然邏輯能力也這麼厲害。
此刻，他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慶幸自己有這麼聰明的一個兒子。
悲哀的是他發現了事情真相，那就意味着喬伊也很快就會知道。
周刈慢慢蹲下身子，目光直視着小佑佑。
“寶貝，想聽實話嗎？”
小佑佑腦袋瓜子就像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想。”
“好，不過在我說之前，你要答應我，這件事不能讓媽媽知道，可以嗎？”
小佑佑立即伸出小手，跟周刈拉勾勾。
很嚴肅地承諾道：“拉過勾勾，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周刈笑着摸摸他的頭。
“好兒子，你是我和你小姨的孩子，兩年前，爸爸遇到一個特別大的怪獸，那只怪獸不僅傷害了媽媽差點失去你，還害得你外公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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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爲了媽媽和你的安全，爸爸不得已跟她分開，又瞞着她把你寄養在桑榆媽媽那裏。
只是想等爸爸打贏那只怪獸以後，再把你們接回家。
寶貝，爸爸不是不愛你，而是不想讓你和媽媽置身於危險之中，你能理解爸爸嗎？”
聽到這些話，小佑佑很懂事點頭。
“那只怪獸什麼時候能打死？”
“快了，爸爸正在努力，再給爸爸一點時間，好不好？”
“好，你放心，我不會讓媽媽知道這個祕密的，除了你，我誰都沒說過。”
面對兒子如此機靈，周刈只覺得上天對他還算不薄。
讓他有這麼一個聰明又懂事的兒子。
他緊緊將小佑佑抱在懷裏，低頭親了一下他的臉蛋。
聲音嘶啞：“兒子，喊一聲爸爸好不好？”
小佑佑黑亮的大眼睛看着周刈那張臉。
然後說道：“我的爸爸不是這個樣子，你變回原來的樣子，我就喊你。”
聽到這句話，周刈立即摘下易容面具。
露出陸聞舟那張俊逸的面孔。
幽深的黑眸裏是掩藏不住的激動。
他目光直視着小佑佑，再次說道：“寶貝，喊爸爸。”
小佑佑肉嘟嘟的小手，輕輕撫摸着陸聞舟的臉。
聲音裏帶着些許的哽咽。
“爸爸。”
聽到這聲久違的爸爸，陸聞舟激動得紅了眼眶。
他一把將兒子抱在懷裏，聲音有些低啞：“兒子，再喊一聲。”
“爸爸。”
“哎，爸爸愛你，非常非常愛你。”
兩個人緊緊擁在一起，心裏都有說不上來的情愫。
不知道過去多久，陸聞舟才鬆開小佑佑。
笑着說：“爸爸給你洗澡。”
小佑佑揚着小臉看他：“我喜歡這張臉，因爲這張臉纔是我爸爸。”
陸聞舟低頭親了一下他，笑着說：“以後沒人的時候，爸爸就摘下面具，但是這件事，誰都不許告訴，不然爸爸和媽媽就會有危險，知道嗎？”
“知道。”
確認自己的父母，小佑佑激動地拍着小手。
坐在浴缸裏玩着泡泡。
看着爸爸洗澡，看着爸爸給他洗衣服。
他覺得好開心啊。
兩個人在浴室折騰半天才出去。
喬伊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當看到陸聞舟抱着小佑佑出來的時候，她有些愣住了。
兩個人剛洗完澡，溼漉漉的頭髮都是攏在腦後。
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樑。
莫名的讓喬伊感覺，他們兩個長得很像。
她一直覺得小佑佑長得像桑榆，還有人說長得像她。
現在看來，又有點像陸聞舟。
是她眼睛出了問題嗎？
明明沒有任何關係的兩個人，她卻愚蠢地以爲他們長得很像。
小佑佑光着小屁股，陸聞舟用一條黑色浴巾將他裹起來。
就像電腦屏保裏面的大眼睛娃娃。
他忽閃着大眼睛看向喬伊。
嗓音軟糯糯地喊了一聲：“媽媽。”
喬伊還沒從剛纔的震驚中醒過來，又被這一句‘媽媽’嚇得抖了一下。
手機落在地上。
她愣怔怔盯着小佑佑，不知道如何是好。
陸聞舟抱着小佑佑，坐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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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說：“兒子喊你，怎麼不答應呢？”
喬伊喉嚨有些刺痛，聲音有些喑啞。
“我怕他喊習慣了，姐和師兄不樂意。”
陸聞舟有些心疼地揉了幾下她的頭：“不會，只有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纔會喊，這孩子精明着，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聽他這麼解釋，喬伊這才放心。
笑着捏了一下小佑佑的臉蛋：“再喊一聲。”
小佑佑黑亮的大眼睛看着她，嗓音糯糯的：“媽媽。”
喬伊終於按捺不住，將小佑佑緊緊抱在懷裏。
在他肉嘟嘟小臉上親了一下，柔聲說：“媽媽愛你。”
雖然，她知道這是偷來的愛，但她依舊很享受這種感覺。
彷彿自己的寶寶又回到身邊一樣。
小佑佑冰涼的小手輕輕撫着喬伊的臉頰。
咧着小嘴說：“以後他是我爸爸，你是我媽媽，我們就當做遊戲，好不好？我們就像遊戲裏一樣，寶寶愛爸爸，也愛媽媽，爸爸也愛媽媽，我們兩個保護媽媽打怪獸。”
聽到這些話，喬伊忍不住紅了眼眶。
抱着小佑佑啞聲說：“好。”
陸聞舟看到這一幕，緊緊將他們兩個抱在懷裏。
分別在他們臉上親了一下，說：“我愛你們。”
他說得深情又繾綣。
讓喬伊一度以爲自己回到了兩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