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如果瑾少問起來——”
藍月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門,想起以前炎瑾不在幫裏,凌雨薇所發生的事情,不由得吞了吞唾沫,爲難的皺眉。
凌雨薇的腳步停了停,才輕笑了一聲,“該怎麼回答就怎麼回答吧。”
說話的時候,她平靜無波的眼底掠過一抹傷神,若無其事的邁着步子,藍月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看着凌雨薇推開大門進去,心底一瞬間被抽動了一下,讓她也是有些恍然。
幾年前的事情,多久都不曾提起,若不是今天瑾少回來,恐怕,那些事情也早就已經被掩埋了吧,可是現在,瑾少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就算是有心想要隱瞞,怕是也會被察覺吧,少主剛纔的樣子,希望不會因爲那些舊事傷神。
柒幫現在處於危機狀況,若是少主再因爲從前的事情出了生麼事情,下面的那些首腦人物,怕是要鬧翻了天。
藍月想着,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炎瑾五年前就出國去了,這幾年也沒有一點點的消息,但是好歹也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xin子的,如果和他們聯繫了,倒是一件壞事,本來就是華夏百年家族的一個嫡系貴公子,從小嬌生慣養的,也就是在凌雨薇面前乖巧了很多。
凌雨薇默然的看着安靜坐在沙發上喝着花茶的男子,心底劃上一抹淡淡的憂傷,還有欣喜。
只是欣喜伴隨着一種莫名的悵然若失和惆悵。
這個孩子,當年和他遇上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喜歡和年齡相當的男子打架的十六歲叛逆少年,一個完全沒有作爲富家公子的氣質,卻有着足以讓人心驚的氣勢。
如今,再次見面,她是柒幫少主,柒幫立於危險之中,而那個叛逆的少年,如今已經成爲了一個在國外呼風喚雨的首領人物,連同氣勢也是擁有了屬於貴族公子獨有的尊貴傲然,舉手間,優雅顯而可見。
或許經過這些年的打磨,周身的氣勢不比當年外漏,倒是多了沉穩,多了幾許的看不透,凌雨薇垂了垂眸子。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
時過境遷,是什麼都會有變化,況且,這個少年還是一個人。
世間最傷人心的,莫過於就是時間。
凌雨薇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玻璃的門,走了進去。
通透光亮的屋子裏面,僅僅也不過只是沙發而已。
蘭溪手裏翻看着雜誌,感覺到門被推開,微微擡頭,眸子裏面,倒出的就是懷着孕的凌雨薇推門的那一剎那。
時間恍然停止,畫面停止,讓人覺得,哪怕只是相隔一方,也是美得窒息。
而那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溫潤男子,拿着雜誌的手,倏然一緊,亮如星辰的眸子也是沉了沉。
凌雨薇展演一笑,轉身關門,才走到兩人面前,笑着道:“怎麼,纔多久不見,就已經不認識我了。”
她的話落,蘭溪炎瑾才從自己的晃神之中回過神來,蘭溪是知道她結婚的,看着她大腹便便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站起身子扶住她的手臂,輕聲道:“什麼時候懷孕的,一點消息都沒有,還有藍月也真是的,怎麼都不知道把你扶一下,我可是聽說了,懷孕的女人身子重在,走起路來不方便,小心摔着。”
凌雨薇也不拒絕她扶着自己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走到米白色的雙人沙發前坐下,聽她嘮叨的話語,忍不住勾脣輕笑,擡頭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邊坐下,嗓音柔軟帶着愉悅,“這有什麼,我都已經習慣了,重是重了一點,但還不至於摔跤。”
說着,就看着對面單人沙發上的炎瑾,眼睛眨了眨,目光裏流露出一抹欣喜之意:“炎瑾還真是大了,可比當年那個十六歲的小孩子要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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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雨薇今年二十六歲,蘭溪也就二十五歲,兩人相差一歲三個月。
用凌雨薇的話來說兩個人的關係就是,年齡相仿,志趣相投。
炎瑾看着對面展顏而笑的女子,怔鬆了一會兒,強制xin的壓住自己心底的歡喜。
“二十二歲了,也歷練了這麼多年,當然是需要改變的,怕是你,這麼多年了,越來越笨了。”
炎瑾翻了個白眼,略有鄙視的意思。
握着雜誌的手也是鬆開了,若無其事的道,凌雨薇心底猛然涌起一抹酸澀,這樣的炎瑾,就好像當年的炎瑾,雖然叛逆,雖然不愛聽話,卻唯獨維護自己,儘管喜歡和自己鬥嘴。
凌雨薇心底覺得自己好笑,伸手摸了摸自己凸起的肚子,想着是不是因爲有了這個孩子,所以最近的情緒變得越來越多愁善感了。
她低頭,輕咬了一下下脣,繼而又擡頭,勾脣笑着道:“你變聰明瞭,我顯得笨了,這很正常。”
炎瑾聞言,眸子裏面的鬱色濃了濃,拿着雜誌的手,又是一陣無意識的緊,看她溫婉的樣子,炎瑾只覺得陌生,他們相差四歲,身爲貴族公子的他,註定了一生缺少的就是自由和自決,可是遇到凌雨薇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可以褪去身爲貴族公子的驕傲,也是可以想一個平凡的孩子一樣,擁有叛逆的年紀,擁有撒嬌的權利,擁有可以鬥嘴的開心。
凌雨薇,就好像一個大姐姐,對於當年的他來說,她就像是從天上下來的天使,無條件的包容着自己,無條件的縱容着自己。
他們相識,不過半年,十七歲的自己,離開了她的身邊,去了和華夏天各一方的新西蘭,只是去求學。
如今回來,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孩子,可卻覺得,對面那個溫婉的女子,就好像突然變了。
她不會和自己鬥嘴了。
炎瑾想着,也是微微一笑,霎時間,讓人覺得如沐椿風。
俊逸的面容也覆蓋上了一層的溫潤無雙。
凌雨薇怔鬆,突然覺得欣慰。
這樣的他,或許已經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個事事都護着自己的炎瑾了。
“炎瑾,還打算去新西蘭嗎?”
凌雨薇收斂起自己的那些情緒,輕聲問道。
炎瑾愣了一下,才恍然,搖了搖頭,“不了,父親說現在都把新西蘭的事業轉到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