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姜河跟我在一起，他更加放鬆，更加開心，我們倆之間的相處狀態，既像戀人，也像朋友。”
“那會兒我想的也很簡單，不用管以後跟將來，只要把握當下就好。”
“可是現在，姜河他對待我的態度，那麼小心謹慎，那麼細心呵護，就好像我是一尊容易破碎的瓷器。”
顧一寧聲音越來越低。
眼裏也透着前所未有的茫然。
“我想要的婚姻關係不是這樣的……姜河他也不應該是現在這樣小心謹慎的態度對我，他現在這樣的態度對我，讓我覺得，我們倆之間的關係，不像是情侶，而像是因爲孩子，被迫綁在一起的怨侶。”
顧一寧壓低聲音，嘴裏輕聲說着。
沈清清看着她，心口又縮緊了，有些發疼。
“一寧，你太多心了，姜河他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沈清清握住她的手安慰。
顧一寧又抽了抽鼻子。
“清清，你是不是也會覺得我很沒用啊？我是不是太無能了？連自己的人生都把握不好，每次做決定，過後卻總是失望反悔。或許我真的很不擅長做選擇。”
沈清清拍了拍她肩膀。
“一寧，你瞎說什麼呢？你很優秀，姜河也很優秀，你們倆在一起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至於你現在腦子裏的這些想法，不過是因爲你跟姜河現在剛結婚，你的身份從女朋友到妻子，還一時有些轉變不過來罷了。”
顧一寧擡頭，眼裏有幾分不太確信，“真的？”
沈清清笑着點頭，“真的。”
顧一寧吸了吸鼻子，呆呆地點頭，“清清，我相信你，你說的一般都是對的。”
沈清清摸了摸她腦袋。
“怎麼了？這是都怎麼了？咋突然就哭成這個樣子了呢？”
江柔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突然返回來，一看到顧一寧哭得滿臉淚水的模樣，驚訝大叫。
沈清清也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
“江阿姨，您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她的目光下意識又江柔身後看一眼，“路琰笙呢？”
“哦，小笙啊，他在別墅外面的車子裏等着我，我忘記帶保溫桶，回來取一下，下次過來方便再給一寧帶藥。”
江柔解釋完，又看向顧一寧，一驚一乍地大叫。
“一寧，咱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給阿姨說，阿姨去幫你找理！”
顧一寧眼眶又泛紅了，低低地喊了一聲，“江阿姨。”
江柔聽得心臟都縮緊了，緊緊抱住顧一寧。
“好孩子，咱不哭啊，誰要是惹了你，你就跟阿姨說，阿姨幫你去打他一頓，給你出出氣！”
顧一寧哭噎着說道：“江阿姨，我想要打掉這個孩子。”
“什麼？”江柔猛吸一口氣，瞪大眼看顧一寧，實在是不能理解顧一寧的想法，“一寧怎麼好端端的又要將這個孩子給打了？”
顧一寧之前在她跟前表現出來的，可全都是對這個孩子的喜歡跟在意啊。
顧一寧抽抽噎噎地，將自己心裏的全部委屈跟難受都說出來。
江柔盯着顧一寧，目光裏邊滿是心疼。
“一寧啊，你現在遇到的這些問題，我都能明白，也能理解你的難受。”
“咱們女孩子，談戀愛的時候，一不小心呢，就是比較容易受傷，相比男孩子的肆意瀟灑，咱們女孩子就相對來說，受到的束縛比較大一些。”
江柔的聲音溫溫柔柔的，不像是一位長輩，倒像是跟她們同齡的大姐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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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清能感覺到兩人之間流轉的溫情氣氛，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慢慢地退出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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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寧剛開始還一抽一抽的，到後邊，就慢慢的，開始聽進去江柔的話。
江柔拉着顧一寧的手，“我年輕的時候，也跟你一樣，有過類似的經歷。”
“當時我懷孕之後，心裏特別恐慌，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那一刻我的心情特別恐慌，甚至一度以爲自己接下來的人生要完蛋了。”
“當時我的選擇也跟你一樣，直接就去了醫院，讓那幾醫院的醫生幫我做了引流手術。”
顧一寧慢慢停止哭泣，呆呆地盯着江柔。
江柔竟然也跟她一樣，有過同樣的經歷？
以前怎麼沒聽別人提起過啊？
不對，江柔現在的身份，是路琰笙的後孃，京市上下，也應該是沒有人敢在背後議論她纔對。
江柔見着她現在這樣一臉驚詫的模樣，也是抿嘴笑了笑。
握住她的手。
輕輕搖頭，“那些都是在認識小笙父親之前的往事了，好些年都沒再想起過來了，沒想到今天到了你這裏，倒是想起來這些陳年舊事。”
顧一寧心裏有些小愧疚，聲音低下來，“江阿姨，不好意思，我不應該在你跟前提起這些事的。”
江柔輕輕搖頭，“傻孩子，這些事情早就過去了，我現在早就已經將它們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你突然提起，我也肯定是想不起來的。”
江柔又繼續溫聲說着話，提起以前的事，眼神裏帶着淡淡的追憶跟思念。
“當時我一聲不吭地將孩子流掉之後，原本想着這件事一定要避着當時的男朋友。”
“但我們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已經太久，彼此太過熟悉，對方生活習慣上稍稍有任何改動，也根本瞞不過另外一個人。”
“我當時的男朋友知道後，我本來是很害怕的，我擔心他會因爲這件事對我發怒，而我自己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絲毫的立場去指責埋怨他。”
顧一寧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還在哭泣的事，全部心思都放在江柔正在給她講述的故事上。
“後來呢？你跟他分手了？”顧一寧問。
江柔眼裏有些傷感。
“後來，他並沒有像我想象的一樣，歇斯底里地同我爭吵，或者是對我發脾氣，他的反應很冷靜。”
“他很平靜地跟我溝通之後，理解我的恐懼，並安慰我，在這之後，他比之前表現得還要在乎我，但我心裏越來越內疚。”
“我們倆相處時的狀態完全都不對勁兒了，我總是很小心翼翼地迎合他，生怕他再提起我做過的這件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