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也敢動?
秦墨一襲黑衣坐在教室中央,幽黑的深眸透著紅光,有一縷血腥的氣息在空氣中蕩漾開來。
他一手撐著頭,眼緊盯著教室門。
在等待。
四周很安靜,本是上學的時間,卻沒有一個多餘的人出現在學校。
因為今天,全校放假。
過了會,女生尖銳淩厲的慘叫聲在整棟樓中迴響。
他的眸中忽地閃過一絲微光,嘴角上揚。
怪異的彎度。
尖叫聲由遠到近,愈發清晰。
門被推開的一刹那,幾個女生,不,應該是幾個染得五顏六色,瑟瑟發抖的女生被扔了進來。
西裝革履的男人身上掛著零零散散的色彩,面色嚴峻的將她們幾個圍在中間。
沈嶼陽最後一個登場,擰著一塊白淨的手帕,一絲不苟的擦拭著手上的水漬。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藝術性?」沈嶼陽向秦墨走來,得意的揚起下巴,「我的傑作。」
癱坐在地上的幾個女生明顯嚇壞了,縮在一團小聲抽涕著。
秦墨掃了眼,音色頗涼,「還有一個。」
沈嶼陽微愣,語氣略顯遲疑,「別吧..」
講真,漂亮的女生他還是真捨不得下手。
秦墨極淡的看了他眼,什麼話也沒說,卻勝似千言萬語。
沈嶼陽歎了口氣,「帶進來。」
門一開,女生被狠狠推進來,沒站穩直接摔落在地上。
她柔柔的喚了聲疼,意志不堅定的沈嶼陽差點就上前扶一把了。
可秦墨的臉色實在太嚇人,他偏過頭,儘量讓自己不去看。
這會兒他要是憐香惜玉,怕是要跟著一起陪葬了。
身著純白色連衣裙的許雅,落地的第一件事,是拍落身上的塵土,整理裙邊。
等儀容整理好了,這才抬起頭。
瞧見不遠處的秦墨,她一臉欣喜的喚了聲,「學長。」
嬌羞的小臉染著紅暈,眼底波光粼粼。
沈嶼陽看一眼都受不了,他瞥見秦墨冰涼的眸。
不由的好奇,他究竟是怎麼做到視而不見的。
圍在一團的女生,有一個往這邊挪了挪身子,帶著哭腔的嗓音喊她的名字。
「雅雅,雅雅。」
許雅回頭,定睛一看,一臉驚恐,眼前這個色彩斑斕的人,居然是小跟班。
可她這副淒慘的模樣,倒讓許雅有了幾分警覺,她徑直別過頭,沒有回她話。
如果說這幾個是被他們抓來的,那許雅是幸運的,她是被沈嶼陽請過來的。
他說秦墨要見她。
她還滿心歡喜的換了好幾套衣服才出門。
可進來後這沉寂的氣氛,秦墨陰冷的臉,還有身側狼狽不堪的幾人。
她這才意識到一絲危險。
因為,那天將林思婉堵在廁所裡淩辱的,正是這幾個女生。
秦墨將林思婉抱走時,全校都轟動了。
校門口停了十幾輛車,看熱鬧的人圍了一圈又一圈。
小跟班還得意洋洋的在她耳邊炫耀,「不錯吧?我的傑作。」
許雅抿了抿唇,隨即彎了下嘴角,看著林思婉那副慘烈的模樣。
還真挺解氣的。
秦墨起身,邁著長腿朝這邊走,許雅一臉期許的看他。
他卻走到那群女生前,垂頭,居高臨下的看她們。
「誰的主意?」秦墨問。
沉默不過三秒,女生們統一指向小跟班。
身子還可以朝她離遠了些,深怕禍及到她們。
畢竟剛才廁所隔間裡的那一幕幕,現在想來都心有餘悸。
林思婉所受的折磨,她們至少經歷了雙倍的回贈。
心態已然崩塌到谷底。
小跟班先是一聲冷笑,隨即看向許雅,許雅極冷漠的躲開她的視線。
她回過頭,對上秦墨的眼。
「是我。」
是挑釁的語氣,像是在說。
是我,又怎樣?
秦墨冷冷的掃過她囂張的臉,接下身後人遞過來的文件,扔到她跟前。
她狐疑的看了他眼,用髒兮兮的手翻起文件。
翻了兩頁後,她眸子越瞪越大,最後直接將檔扔到一邊。
她衝秦墨怒目而視,「秦墨,你是不是瘋了?你有什麼資格撤我爸的官?你憑什麼?」
許雅驚訝片刻,撿起她扔到一邊的文件。
上面是一份撤職聲明。
許雅認得這個名字,小跟班的爸爸。
他在官場上也算混的風生水起。
可這撤職聲明有理有據,最重要的,落款跟印章均為省廳。
怎麼看都不像是假的。
秦墨也不回話,陰著眸子看她撒潑怒駡。
小跟班氣的朝秦墨撲過去,被兩個男人攔住,直接架空。
她粗著嗓子嚷,「你別以為搞份假的聲明我就會被嚇住,你算個什麼東西?」
沈嶼陽忽得笑了聲,所有人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他兩手環著胸緩緩走過來,目光在她滿是污垢的身上掠過。
好心好意的勸,「你還是少說兩句吧,以後也不至於活的太淒慘。」
小跟班嗆他,「別嚇唬我,我才不吃這一套,我不怕你們。」
沈嶼陽淡淡的問:「那你聽說過,st集團嗎?」
他話音一落,全場靜然無聲。
小跟班頓時沒了聲響,嘴微張著,喉間再也不發出一個音。
地上抱成團的女生愣了,許雅的瞳孔瞬間放大數倍。
s中,全國聞名的貴族學校,能到這裡讀書的學生,非富即貴。
在座的人,從小就混跡在上層圈子裡。
關於st集團,或多或少也聽父母長輩閒聊時說過。
那是掌控全省,乃至全國經濟命脈的商業帝國。
創始人邵老爺子,黑道發家,幾年時間迅速擴充到各個行業,將黑道的印記洗的一乾二淨。
他為人義氣有擔當,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的頭領,見著都要尊他一聲「邵二爺。」
最重要的是,其集團勢力早已延伸到最高權力機構,現今每一屆官員的替換,都得他老人家點頭,才得能順利上任。
小跟班慌了,如果…如果秦墨真的是st集團的人。
那份撤職聲明,就極有可能是真的。
畢竟對他來說,撤一個官員的職,輕而易舉。
「他.他是?」小跟班不敢相信,哆哆嗦嗦的問沈嶼陽。
沈嶼陽緩慢而認真的點頭。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小聲絮叨著。
架著她的兩人猛的鬆開手,她癱軟在地上,嘴裡仍在碎碎念。
秦墨垂眸,冷如冰譚。
他的眼瞟向那幾個女生,沉聲問:「想跟她一樣?」
幾個女生傻眼了,對看了幾秒後,滿臉驚恐的拼命搖頭。
他音色平靜,卻是極深的警告。
「以後,在學校裡消失。」
幾個人點頭如搗蒜,像死裡逃生般,緊緊的抱在一起。
秦墨收回視線,轉身之際卻被許雅叫住。
「學長。」
是歡喜的聲音。
秦墨的視線淡落在她身上。
「對了,還有你。」
許雅的笑容僵在原地,有些訝異,「什麼?」
他慢悠悠的說,「你真以為,我不知道?」
許雅咬著唇,面色波瀾不驚,「學長,我聽不懂你的話。」
「是麼?」秦墨反問,陰森的語調。
「你買的東西。」秦墨冷眼看她,「這麼快就忘了?」
小跟班倏地回過神,站起身來怒指著許雅。
「我差點忘了,所有的東西都是你買的,你憑什麼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說林思婉配不上學長,你說你恨不得她死,你說看著她淒慘的樣子就開心,這些話你都忘了嗎?」
許雅徹底亂了陣腳,手背在身後緊張的摳弄,垂著眼不敢看他們。
「我…我沒有…」
秦墨腦中突然浮現林思婉暈倒在廁所的那一幕。
那個被紅色顏料浸染的小身子,一想起,他的心就如同被利刃狠狠割了幾刀。
鮮血滲出來的疼痛太過清晰。
讓他有一種,想殺了這些人的衝動。
很強烈。
小跟班喋喋不休的指責她,許雅被罵的啞口無言,最後氣急了,乾脆豁了出來,歇斯底裡的衝秦墨喊。
「是,我是討厭她,她明明哪裡都比不上我,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跟她在一起?她算什麼敢跟我搶,如果她死了…」
「閉嘴。」秦墨音量不大,可壓抑的怒火,所有人都能感受清楚。
許雅一驚,眼眶含著洶湧的淚,再也不敢說話了。
秦墨走到她跟前,微微彎腰,對上她水潤的眼。
「我倒想問問。」他嘴角落著笑,卻看的人毛骨悚然。
「我放在心尖上疼的人,你們怎麼也敢動?」
許雅跟小跟班同時呼吸一滯,這樣子的秦墨,她們都是第一次見。
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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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不由的膽怯。
他直起身子,音色淡如水,「我改主意了。」
極冷的目光在她們身上掃了遍。
「你們,所有人。」
那幾個女生反應過來,立馬鬼哭狼嚎的求饒,只差沒給跪下了。
許雅花容失色,上前兩步想去拉秦墨的手。
卻被他身後兩人飛速攔住。
她哭的梨花帶雨,「學長…你不能這樣…我…我那麼喜歡你…」
沈嶼陽在一旁冷眼看著,這次沒有一絲想當護花使者的心思。
今天這場女生的鬧劇讓他深刻的明白了一個詞。
蛇蠍美人。
看著溫柔漂亮,可骨子裡….
哎。
沈嶼陽歎了口氣。
還是思婉妹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