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溫蔓跟白微告別。
老趙殷勤地替她拉開車門,含笑:“這會兒接小霍西正好,小傢伙看見您一準高興。”
家裏頭雖然有好幾個孩子了,但霍西最討人喜歡。
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有誰不愛呢!
溫蔓也不禁笑了笑。
她正要上車,細腕被人握住了,擡眼一看竟然是顧長卿。
溫蔓輕輕甩開他:“顧總,有事?”
這時老趙就嚷了起來:“大白天的呢,就對有夫之婦動起手腳來,姓顧的你是娶不到老婆了還是怎麼的?”
顧長卿不管老趙。
他盯着溫蔓,聲音略有些低啞:“溫蔓,我們還有可能嗎?”
溫蔓很淡地笑了一下,她很平靜地開口:“顧長卿,我好像從沒有給你錯覺,讓你覺得我還會吃回頭草。”
她說完,就鑽進車子。
老趙將車門砰地一聲關上,然後狠狠地瞪了顧長卿一眼。
車子緩緩開走。
顧長卿站在原地,靜靜出神。
認識溫蔓超過10年,他對她的感情很複雜,不光想得到還有深深的遺憾,當他知道她過得不如意時,他都在想,如果當年他及時收手,哪怕是最後他不將溫伯言送到牢裏,溫蔓會一直相信他喜歡她。
他們會好好的。
而溫蔓會成爲他的妻子,在家相夫教子。
可惜,沒有如果……
顧長卿心情不好,晚上他跟生意上的朋友應酬,喝了不少酒。
到了夜晚九點,已經是酩酊大醉。
想不到,在洗手間裏碰見了霍紹霆,明顯對方也是談生意的。
只是他們兩人。
一個失意大醉,一個無比清醒。
霍紹霆衣冠楚楚,35歲又是男人很有魅力的年紀,加上私生活不亂,所以看着跟從前沒有區別,不過在氣質上內斂了許多。
兩個男人視線在鏡子裏撞上。
顧長卿嗤笑一聲,摸出一支香菸,仰靠在牆壁上含住點上。
幽幽抽了一口,他睨着霍紹霆:“男人來這種地方,還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是怕溫蔓不高興?”
霍紹霆緩緩關上金色水龍頭,對鏡整理襯衫。
“顧總,你現在無聊得只能嘴上過癮了嗎?”
顧長卿仍是嗤笑。
他仰着頭吞|吐煙霧,幽幽地說:“霍紹霆,我並不是敗給你,而是敗給年輕時候的我自己。”
他說着這話,心口一疼。
然後,就恍惚起來,低頭捏着那根細長的香菸。
許久,他才又說話:“你失去了部分記憶,但是我跟溫蔓的那一段是完完整整的,我不信你不在意。”
霍紹霆拿紙巾擦手。
他很淡地笑笑:“是,我是在意!沒有男人會不在意!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顧總,現在每晚抱着溫蔓的男人是我,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不就是傳出去的那點子牀上事情嗎?夫妻感情,又怎麼能用一兩句話來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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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就走出去了。
他身上清清爽爽,跟人談完事情也未沾上女人香水味,看樣子是打算回家了。
滴酒未沾,是自己開的車。
而顧長卿,卻在會所,吐得暈天暗地。
霍紹霆回家。
溫蔓正在教霍西鋼琴,不過也是尾聲了,一旁放着一個小搖籃。
霍允思睡在裏頭,玩着小手指。
霍紹霆走進大廳,彎腰親了兒子一下,隨口問溫蔓:“他喫過沒有?沒有的話我弄點兒輔食喂他。”
溫蔓讓霍西自己練習。
她走過來抱起允思,放在他懷裏:“你抱抱看,他快要超重了,醫生說要節制一些。”
霍紹霆笑了。
好像是從他照顧允思起,小傢伙就養得特別白胖。
他逗着兒子,壓低聲音跟她調情:“一樣是我養着,溫蔓,你怎麼就不見胖?”
他每晚抱着她睡覺,她仍跟過去一樣,纖纖細細的。
溫蔓睨他一眼:“那我努力喫胖點兒?”
霍紹霆當然不想,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妻子纖細的腰身,但他也不會刻意讓她少喫,這方面溫蔓自己可能比較嚴苛。
溫蔓看着他抱孩子的樣子,想起心理醫生的話。
她低語:“過些日子,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霍紹霆擡眼看她,目光略有些深。
傍晚的時候,老趙打過電話給他,他知道溫蔓跟顧長卿見過面了,加上方纔顧長卿挑釁的話,他其實多多少少是介意的。
他很怕,溫蔓對他失望,轉而懷念過去的感情。
他低聲問:“你喜歡孩子?”
“嗯,喜歡!”
霍紹霆低頭,親了親允思的小臉蛋,像是不經意地問:“那你喜不喜歡我?”
他拐彎抹角,溫蔓哪裏聽不出來?
氣氛正是微妙,小霍西彈完鋼琴過來了,抱着霍紹霆的腿也要抱。
霍紹霆把小霍西也抱起來。
他力氣大,兩個孩子都抱着也不喫力,只是側頭問溫蔓:“你總說霍西獨立,你看着她這樣粘人,哪裏獨立了?”
溫蔓向來慣孩子,正想說什麼……
小霍西摟住他的脖子:“媽媽這麼大了還沒有獨立,爸爸你爲什麼要我獨立?”
這話沒有毛病。
溫蔓看着霍紹霆,淺淺地笑了起來。
她摸着小霍西的頭說:“我去洗澡,你陪他們玩會兒,晚上霍西唸叨你很久了。”
她說完,筆直朝着樓上走。
大概是有些熱,溫蔓一邊上樓一邊將茶色長髮挽了起來,紮了個丸子頭。
她露了一小截白嫩頸子。
霍紹霆多看了幾眼。
小霍西輕嘆一聲,裝模作樣地跟允思說:“霍允思,你也趕緊學會獨立!”
因爲爸爸時時刻刻都想談戀愛。
……
霍紹霆將兩個孩子哄睡着,回到臥室,裏面燈光暖黃暖黃的。
溫蔓穿着浴衣,靠在牀頭看書。
他站在門口,手指摳進領帶結,輕輕拉開。
他總歸在意顧長卿,便存心找話題:“過兩天不是同學會嗎?禮服準備好了沒有?”
溫蔓放下書本。
她欣賞他脫衣的樣子,其實很是賞心悅目的。
半晌,她淺笑:“其實算是校慶,來的人多,沒有必要那樣高調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