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忘記了,他們不是兔子,沒有三窟。
一旦選擇放棄主動權,把自己堵在某個房間裡,反倒是自尋死路。
譬如現在,一線毒氣正沿著鎖眼,不住灌注入一間封閉的室內。
鐵門從外面上了閂。
不斷有咳嗽聲、呼救聲、吐血聲,和指甲抓撓門扉的瘮人沙沙聲從室內傳來。
“朝暉”對此視若無睹。
很快,室內便沒了動靜。
臉上有蜘蛛紋身的青年將能汽化蜘蛛毒液的管狀的指尖從鎖眼中拔出,笑嘻嘻地回頭問:“這是第多少個了?”
“聽聲音,裡面起碼有四個人。”蘇美螢撩一下粉色的頭髮,“還剩八十五個人。”
另一名隊友身高達兩米,魁梧高壯,肉山似的,礦泉水瓶在他蒲扇大小的手掌裡,看上去要比正常的瓶子小上整整一號。
他捏爆了空礦泉水瓶,隨意往旁邊一丟:“可惜,還一直沒碰到南舟他們。”
“朝暉”的目標從來都是“立方舟”。
只要把他們搞定,那他們就真正沒有什麽好顧忌的了。
相對於肉山的焦躁,蘇美螢的態度相當優哉:“急什麽?”
她撫摸著手上《魅魔的低語》,相當得意。
“南舟的親筆簽名可太好用了。這可是相當高級的獻祭品,比那些什麽頭髮、指甲,都要管用得多了。——可解鎖的玩法也多,連‘過度敏感’這種程度的詛咒都能解鎖。”
她自言自語道:“可惜,如果有更高級的獻祭物,就能解鎖‘絕對服從’技能了,讓他幹什麽都行。‘魅魔的吸引’也不錯,可以讓這裡所有的玩家都為他瘋狂,主動靠近他,澱汙他——”
肉山插嘴:“血肉可不好找。”
蘇美螢冷淡地丟了個眼波過去:“我都說了,急什麽。”
“等我們找到他了,以他的狀態,難道還能對我們動手不成?到時候,他的血肉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我要讓他把手裡所有贏到的道具,都乖乖交到我們手裡。”
蜘蛛男說:“他可不是一個人。”
蘇美螢掩嘴笑道:“折了一個南舟,他們還有什麽?兩個人類隊友?”
她合理分析道:“有這麽一個非人類在,他們之前那些關卡肯定過得特別輕松吧。到那時候,可以讓他們把福利全部吐出來。”
說著,她笑著看向隊友們:“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拿到了,也不屬於他們啊。”
“再給他加上一點籌碼吧?”
蘇美螢捧著《魅魔的低語》,邊走邊自言自語。
“是加入‘共鳴’,還是加入‘窒息體驗’呢?”
一行人轉過一處走廊轉角時,蘇美螢余光一瞥,眼中便是一亮。
她一手攔住著即將暴露目標的肉山,強行退回了角落。
她從角落小心地探出頭去,發現在一具女xin玩家的屍身邊,正背對著他們、蹲著一個銀發蠍子辮的高挑美人。
蘇美螢神情一喜,轉頭和隊友確認:“和南舟同行的,是不是有個銀發的俄羅斯人?還是烏克蘭人?”
江舫的特征委實太過明顯,甚至比黑發黑眼的南舟還要更好辨認。
迅速向隊友們確認了江舫的身份後,蘇美螢迅速扯掉了粉色的假發,又用力眨了眨眼,逼迫自己流下淚來。
凌亂的黑發,微微花掉的妝容,淚盈於睫的委屈模樣,讓她看起來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她用了B級道具【無聲步】,悄無聲息地往回走了一些,才撤掉了道具效果,又用C級道具【特技演員的妝效】,將自己的一張臉弄得看起來傷痕累累。
她裝作是從某個地方快速趕來的,將地板踩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蘇美螢一路小步奔跑著來到了江舫所在的走廊,像是第一次看到他似的,驚叫了一聲,猛地刹住了腳步。
蘇美螢之所以敢靠近江舫,也是因為她觀察了追擊戰至今的戰況。
迄今為止,“立方舟”在能力允許的范圍內,並沒有殺掉任何一個玩家。
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戰鬥中,慈悲心是強者和傻逼才擁有的。
當強者不再強悍,慈悲心就只能拖後腿了。
她向來喜歡別人的慈悲,因為這能大大地成就她自己。
江舫聽到身後的足音,也回過了頭來。
俊美無儔的面容,讓蘇美螢一怔之下,竟然生出了一些“死了太可惜”的惋惜。
但這並不耽誤她將自己的戲繼續下去。
蘇美螢哆哆嗦嗦,目光不住往地上倒著的女人身上瞟,小白兔似的柔弱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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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期期艾艾道:“你,我……”
江舫指了指地上躺著的女人:“你認得她?”
地上的那個陌生女xin玩家,蘇美螢可不認得是誰。
一個司空見慣了的倒霉蛋罷了。
但蘇美螢馬上接上了這段戲。
她的淚水大滴大滴地湧出眼眶:“她是……我的姐姐……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她像是一個純正的傻白甜、一個見到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在“失控的情緒”左右下,無措地向江舫靠攏過去。
“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想活著,讓我和你在一起好不好。我只有一個人,我沒有別的依靠了,我想活下——啊!!”
蘇美螢臉上尖銳地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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