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希望這一條路永遠都走不完,可這麼牽着她的手,一直走下去。
他燕瑾最爲幸福的日子,便是有她在身邊陪伴着。
蘇流年聽他這麼一說,強忍着心中剛纔的情緒,轉而一笑,語氣也輕鬆了幾分。
“你這個皇帝那麼多別院,燒錢啊!也不曉得百姓疾苦,還不如把那些別院賣了把錢分給那些窮苦的百姓!”
一個國家再如何富有,但也一定還會有底層的百姓!
燕瑾見她有這樣的心思,立即點頭。
“那就聽你的話,回去我把所有別院都賣了…….不行得留下一座,萬一皇宮住膩了,我們就住別院,總不能讓我一個皇帝四處找着客棧住吧!”
她由衷地感嘆,“你會是一個好皇帝!”
她知道的燕瑾很善良,不同於花容王朝幾名皇子如此兇殘,將奴隸當成箭耙子射殺,並且以此爲樂,或是當消遣。
聽聞燕瑾還救過不少花容王朝的奴隸!
倒是燕瑾有些不好意思,略爲尷.尬一笑。
“別把我說得這麼好!其實…….當皇帝也沒什麼好的,這幾年來我在花容王朝,倒真正過得很是快活!”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離開得太久了,再如何相信攝政王,但是朝裏大臣心中又該如何想?
“可是偏偏那麼多人就喜歡那個位置,你看看墨笙…….”
想到此事,她輕蹙起眉頭,眸子幾分黯然,而後她低下了頭。
“皇位真有那麼好嗎?他答應過我待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便要攜我遨遊天下,可是…….他終於還是選擇了皇位!今日的他,一定一定特別的風光!”
燕瑾聞言,雖然心疼蘇流年的傷神黯然,但卻慶幸花容墨笙的選擇,如果他沒有選擇帝王之位,今日蘇流年就不會上他的花轎,就不會跟他回臨雲國。
此時他們兩人怎還會牽手走在這樣的地方呢!
所以,他得慶幸花容墨笙最終選擇了帝王之位,留給蘇流年的傷,他來撫慰。
風很大,有塵土飛揚,偶爾燕瑾擡手以寬大的袖子替她遮住刮來的風沙。
燕瑾看了看四周,道:“別談那些了,我看天下已晚,不如就此紮營!流年,你覺得如何?看,前面那邊還有河呢,那裏一定有魚,我去給你抓幾條魚燉湯喝如何?”
蘇流年聞言朝着四周一望,天色蒼茫,而不遠處確實有一條河,想着這個時候天氣冷,燕瑾身子嬌貴萬一着涼了,這麼多的將士還不把她給瞪死!
“就這裏紮營吧,河水那麼涼,你抓什麼魚?走了些路,有些累了,你陪我坐一會吧!”
天色越暗,她心裏越慌,不知道此時的花容墨笙如何了。
找不到蘇流年的花容墨笙是對她失望,還是對於她的離開感到憤怒?
這一日,從離開七王府開始,她已經很想很想他了。
相見不如懷念,這樣的懷念卻讓她如此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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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丹傾一路跟着花容墨笙回了七王府,便知曉了蘇流年已經離開的消息。
僅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別!
一句話不說便離開,蘇流年那麼喜歡花容墨笙,她怎會捨得就此離開呢?
一下子,花容丹傾就想到了燕瑾這神祕的婚禮!
花容墨笙登基之日,燕瑾迎親,蘇流年離開。
這三件事碰在一起,不覺得過於巧合嗎?
他總覺得這三件事情必定有所牽連!
一想到她傷勢未愈,此時又正值寒冬臘月,她身子贏弱,能承受得住嗎?
想到這裏,他心裏一揪,雖然已經派了人出去尋找,可是一整天下來,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她易容離開,能幫她易容的人,而且技術極其好的便是燕瑾,當年燕瑾易容爲女子,入王府當花容墨笙的貼身丫鬟。
雖然花容墨笙的易容術也是爐火純青並知曉阿瑾是易容而成的,但是除了瞞過花容墨笙的雙眼,其餘人皆沒有看出當時阿瑾的身份。
就連花容寧瀾也深陷了進去,以爲阿瑾真是個女人,誰也沒有想到她便是燕瑾。
人皮面具定是燕瑾所制,但是什麼時候交給蘇流年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也許是之前,也或許是當蘇流年有想要離開的念頭的時候給她的!
可他總覺得這件事情與燕瑾脫不了干係!
他自是也派了人想法子跟上燕瑾的迎親隊伍,如果蘇流年沒有混在迎親隊伍裏,那麼燕瑾也不必心急地趕回去。
但若是蘇流年藏在迎親隊伍中,燕瑾生怕他們追來,必定想着儘快地趕回臨雲國。
畢竟入了臨雲國,那裏便是他的天下,他們想要追查起來,必定要受到不少阻撓的。
想到這裏,花容丹傾輕嘆了聲。
蘇流年離開,她竟然捨得離開,是否她的愛,沒有他想象的那麼深?
還是因爲花容墨笙登基之後,蘇流年清楚了將來的自己,不過是深宮中衆多女人之一,與其等到那一日,不如此時就此離開!
唯一遺憾的是,她的離開沒有與他說上一聲,若她願意,他十分願意帶她走,天涯海角,有她蘇流年的地方,他都願意一路跟隨!
身份,地位,金錢,權勢,加在一起,也沒有她蘇流年貴重!
他看着閣樓外的景色,此時天色一片蒼茫,暮色已至,七王府內的燈籠一盞盞亮起,散發出昏黃的光芒,幾分暖意。
只是此時的七王府裏實則一片肅殺之氣,單從花容墨笙丟下登基大典就往回跑來的樣子,足夠可證明蘇流年在花容墨笙心中的分量。
花容墨笙素來沉穩,喜怒不形於色,更不曾從他那一雙深邃神祕的眸子中看出一絲慌亂。
可今日的他,已經不再如以往一般猶如天人,尋不出半分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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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墨笙從登基大典行了一半之後,便神色匆忙趕回了七王府,再之後他沒有回宮,而是一直呆在王府裏等待消息。
派出去的人馬已有不少,卻依舊沒有其它的消息。
除此之外這半天之內,整座皇城幾乎讓他掀起了一遍。
地毯式的搜索,不僅找不到蘇流年,甚至連花容韻禮等人也一併沒有消息!
亭子內,花容墨笙坐得筆直,灌了幾口酒下去,整個人更是清醒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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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越來越覺得燕瑾這一場婚禮的可疑。
他登基之日,燕瑾大婚,蘇流年離開。
一開始他整個人第一次懵成這樣,冷靜不下來,甚至無法去思考,此時冷靜了下來,一瞬間他便想到了許多。
想到了許多的可疑之處。
此事,必定與燕瑾逃不了干係!
易容爲王府丫鬟的模樣,這王府裏會除他會易容之術,便是燕瑾了,甚至燕瑾的易容術不可小覷!
也難怪青鳳會看不出來!
若沒有燕瑾幫她,蘇流年是不會如此順利離開七王府的!
遠遠地他便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微微擡起那一雙冷清寒冽的雙眼望去,就連那笑容也比平時冷了三分。
只見青鳳正快步朝着他這一處地方走來,神色也比平時冷峻了幾分。
青鳳行禮道:“屬下拜見皇上,稟皇上,屬下剛接到消息,燕公子離開皇城之後,便兵分好幾路,到此時爲止已經在六條不同的路上攔阻了六支迎親隊伍,卻都是打着臨雲國的旗號,那些人都是此次跟隨在燕公子身邊的將士,化爲普通百姓,實則不過是個幌子!目前還未有真正的迎親隊伍的消息!”
見花容墨笙的神色依舊陰沉,青鳳又道:“皇上,燕公子倒是狡猾,看來這一回他迎親確實有許多可疑之處,之前並不曉得燕公子迎娶對象是誰,屬下擔心的是…….七王妃會不會上了燕公子的花轎?”
也只有如此,才會一直沒有尋到消息!
聞言,他臉色一陣煞白!
這也是他心中所想,並且是篤定的!
六支迎親隊伍,真正的迎親隊伍卻沒有消息!
這麼說,蘇流年的離開,當真與燕瑾有關,否則燕瑾沒必要如此!
冷靜下來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整個來龍去脈頓時清晰無比。
這幾日燕瑾突然說要娶親,而蘇流年那麼淡然自若的告訴他燕瑾要娶別的女人,她會這麼說爲的便是想要讓他不起疑心吧!
他是派了人去調查此事,畢竟燕瑾娶親一事確實可疑,燕瑾這樣的xin子並非可以這麼輕易放棄,更不會如此快去投入另一段感情。
只是他相信蘇流年,所以她的話消除了他的疑心,本來是派了人過去調查燕瑾所要娶的女人是何方神聖,但因她蘇流年的話,他撤走了那些前去調查的人。
燕瑾娶誰只要不是蘇流年,其餘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許久之後,花容墨笙神色頹然而疲憊地開口,“繼續派人追查七王妃下落,查到她下落必定要確保她的安全,朕要她毫髮無傷的回來!”
青鳳點頭,“屬下明白了!這就告退!”
花容墨笙看了眼天色,天幕已經降臨,正是晚膳之時。
昨日她還答應得好好的,今日一定會等他回來用膳,他今日回來了,她卻離開了。
等到有了她的消息他再親自去把她抓回來吧!
他更爲擔心的是她一身傷,不曉得可有上好的藥,她要走,起碼得該把她這幾日所需的藥一併帶走!
下回,真該去哪兒都得帶着她,否則,這女人什麼時候又該想出逃開的事情了。
她的離開,是她愛得不夠深,還是被他傷害得太深?
所以,她不相信他的將來只有她一個女人,不論他身處什麼位置,儘管一遍又一遍地給她承諾,可她終歸不夠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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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是在帳篷內吃過的,這一路上他們倒是帶了不少糧食,包括新鮮的蔬菜。
因她傷勢未好的緣故吃不得油膩,燕瑾邊讓人給他們上了一桌清淡的菜,雖然只有兩個人吃,可還是擺滿了一桌子的佳餚。
蘇流年的手雖然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但是用起筷子還是有些不大利索,吃起來慢了些,燕瑾本想親自喂她,蘇流年卻不願意,硬是讓人給她找來了一隻勺子。
她一口一口地吃着,讓花容墨笙伺.候了這麼一個月,她反倒習慣了被人伺.候的日子,就連用勺子也覺得不是那麼利落。
燕瑾看着幾次想喂她,卻都叫她給拒絕了,他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着。
能與她在燭火之中這麼對坐用膳,歲月靜好,描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與心境吧!
他給她夾了菜並沒有放在她的脣邊,而是落於她的碗中。
“多吃些,這一路上會很辛苦,可別到了臨雲國都成皮包骨了,人家還以爲我燕瑾有多小氣,竟然給你這麼虧待你!”
蘇流年忍不住一笑,化去了幾分悲傷,“再苦又不是沒苦過,放心,我一定長得白白胖胖的!”
但只怕很難,記憶中這身子最胖的時候好象是失去記憶那一段時日,雖然受了不少苦,可是忘記了許多,忘記了部分煩惱,一心只撲在花容墨笙身上。
而且身邊的人待她好,雖一身是傷,補品藥品一併兒上,不肯的吃的時候燕瑾與花容丹傾包括那時候被她誤認爲是花容墨笙的修緣一個個哄着她吃,還真吃出了些肉。
只不過這麼一翻折騰之後,養出來的那麼點肉早已又消瘦了下去,如今雖然談不上皮包骨,卻當真一番骨感美。
再苦又不是沒苦過,一句話她說得風輕雲淡,燕瑾卻聽得心驚膽戰,再苦她確實受過,這一身的傷便是苦過來,疼過來的!
那三天,她是怎麼熬過來的,燕瑾不敢去想象,但是能夠再見到她,便已經是最好了!
一塊魚肉落在了她的碗中,燕瑾斂起眼中的疼惜。
“流年,只要你願意,我燕瑾真想陪着你一輩子,知道嗎?”
蘇流年瞥了他一眼,道:“你可別以爲我上了你的花轎就是嫁給你了!告訴你,就是硬把我押着去拜堂,拜了也沒用!”
燕瑾無奈一笑,“那洞.房之後可有用?”
“滾——”
她輕罵了一聲,氣呼呼地將米飯把自己的嘴塞得滿滿的。
燕瑾看着她包子臉的模樣,若是那幾道傷疤趕緊去掉,那更完美了!
雖然被她這麼一聲叱喝,可他就覺得心中一陣舒暢,怎麼爬上她的*,這個他得好好地再考慮一番。
到了他臨雲國,沒有花容墨笙,沒有花容丹傾,就只有他燕瑾,近水樓臺先得月,還不怕會搶輸了別人。
更何況她蘇流年終歸還得再嫁,他燕瑾便是她考慮的第一人選,勝算最大!
這麼想着,心境果然一陣美妙,胃口大開,這一餐比起平時又多吃了一碗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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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膳之後,兩人行走了些路,因這天寒地凍的,燕瑾見她身子骨弱,便也沒讓她在外停留多久,直接將她拉上了馬車。
馬車很大,裏面拼接了張*,裏面被褥枕頭應有盡有。
因爲是大婚的緣故,一片喜慶,被子枕頭不是繡着戲水鴛鴦,便是繡着大紅牡丹與雲紋。
因燕瑾的身份,許多地方還繡上了精美的龍鳳,栩栩如生。
裏面有一張小桌子,帶着許多抽屜,燕瑾進去,從抽屜裏翻出一瓶藥,一想到接下來可能要發生的事情,心裏有些緊張,又很是期待。
深呼吸了口氣,他回頭看着坐在*邊的蘇流年,儘量用平和的聲音道,“把衣服.脫.了,我給你上藥!”
一想到可以看到她的身.子……
燕瑾只覺得一陣燥.熱,血氣上涌,畢竟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此時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雖然沒有嘗過男.女.歡.愛,但對於女人的身子他也是有渴.望的,只不過這樣的渴.望,只限於他喜歡的女人。
蘇流年一愣,擡頭藉着紅燈籠朝着燕瑾望去。
也不曉得是因爲馬車懸掛的兩盞燈籠的緣故,還是燕瑾本身的緣故,她只覺得燕瑾的雙頰微微泛紅,映襯着那一身大紅新郎服,漂亮的容顏上只讓人覺得帶有三分嫵妹。
真是個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男人!
只不過一想到他的話,蘇流年伸手揪緊了自己的衣襟。
“把藥放下,上藥還不簡單,我自己會!”
“那你背部的傷怎麼辦?”燕瑾道。
“這…….你怎麼知道我後背有傷啊?”
雖然那一道傷差不多要好了,結痂也脫落了,只不過一大塊的傷疤在那裏,還需要每日上藥。
“因爲…….反正我就知道!”
在懸崖底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後背受了不輕的傷,後來是看到花容墨笙抱她的時候從不碰她那位置,足以證明那道傷還未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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