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冬去春來,萬物復甦,陽春三月是個充滿希望和生機的季節。
陽光逐漸變暖,微風拂過面龐,帶來一絲絲清新和舒暢,花草樹木開始甦醒,嫩綠的芽兒從枝頭探出頭來,點綴着曾經沉睡的大地。
三月十九宜嫁娶,宜祭祀。
晨起的未央宮今日格外的熱鬧,每個人臉上都掛着燦爛的笑意。
下人房中,青果端坐在梳妝檯前,任由宮裏的全福嬤嬤給她梳着頭。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髮齊眉…”
“三梳子孫滿堂…”
在全福嬤嬤一聲聲的祝福話語聲中,房中的歡聲笑語也接連不斷的響起。
青果臉上除去被青黛等幾人打趣的赧意,也充斥着即將嫁做新婦的歡喜之意。
……
青黛:“青果姐姐今日可真美。”
紫蘇:“就是,可真是便宜了那張侍衛了。”
紫萱:“可不是,也不知那張侍衛上輩子做了多少善事才能娶到咱們青果姐姐這樣的大美人兒。”
青果今日一襲大紅色喜袍,衣裙上綴滿用金絲縫製的合歡花。
她膚色本就白皙,在紅色喜袍和臉上微粉赧意的襯托下更顯俏麗。
“幾位妹妹就莫要再打趣我了。”
青黛聞言笑着接話道:“行行行,不說了,不然咱們的新娘子一會兒該惱了,大喜的日子可不興得生氣。”
青果從銅鏡中看向說話的青黛,嬌嗔了她一眼道:“我哪兒有,青黛妹妹莫要冤我。”
幾人說笑間,嬤嬤放下手中的梳子,扶着青果站起身道:“時辰也差不多了,還要去拜別皇后娘娘呢。”
……
主殿中,白若棠坐在上首的位置,長樂陪坐在她身側的圓凳上。
這個時辰原本該是她在尚書房聽講的時辰。
但礙於小長樂想湊熱鬧,便硬是耍賴、撒嬌都用上了沒有去。
難得一日不去也沒什麼,白若棠便也由着她了。
此時母女二人說着話,見嬤嬤和青黛等人扶着青果進殿,便止住了話頭。
白若棠臉上盡是笑意的看向前來辭行的青果。
青果同樣看着白若棠,規規矩矩的給自家主子行了個大禮。
“奴婢叩見皇后娘娘,恭請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
青果請安的話語聲,若細聽,不難聽出其間夾雜着些許的哽咽之聲。
白若棠起身行至青果跟前,俯下身親自托住她的手臂將她給扶了起來。
果不其然,在看清青果的神情時,她眼眶微紅,眼底已然浸染着些許溼意。
白若棠用錦帕輕拭了下她的眼角,笑着說道:“大喜的日子,可不興得哭,一會兒妝哭花了,可就不漂亮了。”
聽見白若棠打趣的話語,青果破涕爲笑,輕輕點了點頭。
……
“讓本宮瞧瞧,唔…真是便宜那張侍衛了。”
白若棠說話的同時,朝一旁的青黛使了個眼色,青黛會意,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將桌上的一個錦盒捧到了白若棠面前。
紫蘇聽見白若棠這般說,便在一旁開口道:“娘娘明鑑,奴婢方纔也是這般說的,可不就是便宜了那張侍衛了,能娶到咱們青果姐姐這樣一個大美人。”
青果羞赧着輕輕拍打了下紫蘇的胳膊。
白若棠打開青黛捧着的錦盒,裏面是一對精美的鏤雕金鐲,鐲子上還鑲嵌着各色的瑪瑙寶石,鏤雕的花紋正是和青果喜服上相得益彰的合歡花。
合歡花取百年好合之意,也是白若棠對青果未來日子的一種美好祝福。
……
白若棠將一對鐲子分別套到青果的腕上,青果看了眼自己腕上的鐲子開口道:“娘娘,您已經給了奴婢太多陪嫁了,這鐲子太貴重了,奴婢受之有愧。”
白若棠握着青果的手輕拍了拍道:“你伺候本宮多年盡心盡力,不過一些金銀之物,與你對本宮的忠心而言不值一提。”
“娘娘…”
青果聲音帶着感動的哽咽,輕喚一聲後,繼續說道:“那些本就是奴婢的本分,實在不值得娘娘記掛在心上。
奴婢能在娘娘跟前侍奉,是奴婢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奴婢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報娘娘的這份恩德,奴婢再給您磕幾個頭吧!”
……
白若棠給青果的嫁妝極爲豐厚,足足三十二臺的嫁妝,足以媲美京都城中大多數大家閨秀出閣的嫁妝了。
相比起自己的父母和弟弟,除了在她身上佔盡好處,還完全不顧她的付出,要將她許配給老鰥夫來給弟弟娶親。
青果真心覺得上天亦是待她不薄,雖未給她能疼惜她的家人,卻給了她一個如此好的主子。
青果也早已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定當更盡心盡力的侍奉主子,即便哪一日需要她爲之付出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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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白若棠讓青果與張默商議,成婚後是繼續留在宮中侍奉還是留在家中侍奉。
青果捨不得自己那麼好的主子,所以並沒有完全按照白若棠的意思與張默商議。
而是直接表明了成親後她會繼續留在宮中侍奉,若是張默不同意那他二人的婚事便就此作罷。
好在張默也知道自己姨娘的秉性,對青果也是真心滿意想與之成婚的。
所以在青果提出成親後要留在宮中侍奉時,二話不說便應承了下來。
反正平日裏他也居住在侍衛所的多數,也有自己的廂房,正好青果留在宮中反而二人能相處的時間更多。
不過成婚的頭幾日,兩人還是要在家中辦喜宴和住幾日的。
……
青果鄭重其事的磕完幾個響頭,白若棠便再次將她扶了起來。
這時嬤嬤在旁提醒吉時快到了,白若棠便親自接過嬤嬤手中的喜帕給青果蓋上。
並且親自扶着青果出了未央宮。
接親的張默等人已經等候在了未央宮外。
見白若棠親自扶着人出來,忙不迭的給她行禮問安。
待白若棠免了他們的禮,將青果交到張默手中,臨行前,白若棠開口道:“青果是本宮的人,未央宮便是她的孃家,今日本宮將她交於你,望你日後能善待、愛惜於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