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趙王更完衣,淨完手,低着頭哼着小調,一邊整理腰間玉帶一邊晃晃悠悠地出來。纔到了轉角處,只見一個身影嘩啦一下,撞進了他的懷裏。
那身影細腰豐臀,通體噴香,觸手綿滑細軟。只聽那人柔聲尖叫一聲,身子一顫就往地上跪去,
“殿下恕罪。”
趙王摸了一把空空如也的胸口,貪戀地嗅了一口懷中揮之不去的香膩,憐香惜玉地上前一步,雙手扶起地上的美人,笑盈盈道:
“你何罪之有啊?美人,快些起來吧。”
話音剛落,只聽地上的美人猛地擡起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瞪得滾圓,不可思議地望着他,然後面露驚慌,正是江書意。
她嘴上飛快得說着恕罪,從地上一個咕嚕翻身起來,慌不擇路扭頭就要往外跑去。
趙王喝了幾杯酒,又剛更完衣,被江書意勾起滿腹的色蟲,正撓得渾身癢癢,哪裏會這般輕易地放過她。
他哎的一聲,探手勾住江書意的手臂,往自己懷裏一拽,輕佻道:
“美人,見了本王跑什麼?”
江書意呀的一聲,眼見的慌亂起來。
趙王的色名享譽京城,他府上已經有二十四位妾,足足可以湊成六桌麻將了,他還不知足,整日流連花街柳巷,見着漂亮姑娘就想據爲己有。
江書意心中懊悔,自己不該一時鬼迷心竅,存了想要邂逅燕王的心思。
也怪他們兄弟實在長得有些相似,又都穿着一樣的蟒袍,方纔趙王出來的時候更是低着頭,院中燈火昏暗一時竟沒瞧清楚,就這般莽撞地撞了上去。
此刻她的手臂被趙王鉗住,絲毫動彈不得,她急得涌上了眼淚,哭道:
“殿下,臣女錯了。臣女不該撞了殿下。殿下放過臣女吧。”
趙王見江書意窈窕淑女,又哭得梨花帶雨,心中更加瘙癢難耐,他伸出手在江書意嫩滑的臉上滑過,心疼道:
“哎喲本王的小乖乖,你別哭啊。你這一哭,本王的心都亂了。這樣,你在本王這兒親上一口,本王就放了你,如何?”
說着,伸出食指在自己的嘴上輕輕一點,扯着嘴角邪魅輕佻地笑起來。
江書意嚇得臉蛋煞白,胡亂地搖着頭。
趙王卻嘿嘿地笑着,朝她嘴上湊過來。
“啪”的一聲脆響,一個巴掌甩在了趙王的臉上,趙王被打地懵了圈,酒醉昏昏的腦袋半天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他眉頭一皺,手上用力,陰惻惻地道:
“你打我?”
說着伸出另一只手,狠狠捏住江書意的面頰,拉到跟前狠狠地親了下去。
等他終於喫幹抹淨舔舔舌頭,才放開江書意,輕蔑一笑,
“好久沒有嘗過如此美味。”
江書意被悶得差點斷氣,剛一緩過氣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衝上喉頭。
趙王嫌棄地往地上一丟,道:
“能被本王看上,是你的福氣。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十一弟怎麼可能看得上你這樣的騷貨。”
江書意瞳孔震得巨大,倒在地上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趙王用拇指擦了一下自己的薄脣,細細回味了一番,蹲下身子附在她耳邊,含着耳垂輕聲道:
“怎麼?你在這裏難道不是在等十一弟?瞧見不是,扭頭就跑。賽龍舟的時候,你可是盯着他目不轉睛啊。不過,你放心,本王身子好得很,還比十一那愣頭青更懂女人。”
江書意汗毛倒立縮成一團,磕磕絆絆道:
“臣女不是……不是……”
“哦,不是在等十一,那就是在等本王了?瞧在你這麼費盡心思接近本王的份上,明日本王派人來擡你。”
“不要!”
江書意慘叫出聲。
“哼,有意思,要與不要等你入了洞房再說不遲。”
趙王突然站起身,不慌不忙地瞧着對面趙王妃帶着侍女匆匆趕來。
趙王妃沉着臉,雙手在袖中死死地攥成拳頭。走到趙王跟前,狠狠地剜了地上的江書意一眼,衝着趙王不悅地行了一禮。
趙王指了指地上的江書意,扶了扶額頭道:
“這誰?你去打聽一下,是誰家的。明日就擡進王府吧。”
說完,哼哼的兩聲輕笑,哼着小曲回寶華殿去了。
趙王妃冷聲道,
“江小姐,地上涼,快別坐着了。”
江書意跪在地上,一把抓住趙王妃的手臂,哭求道:
“王妃,求求您了,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入趙王府……咳……我……我有病……咳咳,對,我有病……我配不上王爺……”
趙王妃冷冷地劃開江書意的手,
“江小姐,王爺既說了,那此事就已定論。你真有病也好,假有病也罷。放心,給你喝藥的錢我趙王府還是付得起的。”
一旁的侍女麻利地提溜起地上的江書意,扶着她往寶華殿而去。
“江小姐,王爺看上你,要納了你,那是江家的福氣。你若是聰明人,待會到了殿上知道該怎麼回話?”
江書意此時心如死灰。
若是自己執意不從,趙王說她在偏殿故意邂逅、主動勾飲,那她的名聲就完了。不要說嫁燕王,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那都不可能了。
她渾渾噩噩猶如走屍一般,隨着趙王妃進了寶華殿,回到座位上。江夫人回頭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嗔怪道:
“怎麼出去這麼久?”
江書意話還沒說出口,兩行眼淚已經滾落下來。江夫人大驚失色,忙拉着她的手問道:
“怎麼了?”
江書晚早在對面瞧見了一切,此刻繞到這邊,也跪坐在旁,拉着江書意問:
“姐姐,你怎麼哭了。可是湖上風太大,凍着了?”
而江書意卻只一個勁地哭,邊哭邊將偏殿的事情低聲告訴了江夫人。
只聽高臺上,趙王妃朝這邊看了一眼,突然開口道:
“皇上,臣妾瞧着江大人家的小姐惠質蘭心,美豔動人,甚是喜歡。不知可否有幸討了她入趙王府,與臣妾一同侍奉王爺?”
趙王妃這話實在來得毫無徵兆。
李佑聞言愣了一愣,不明白怎麼沒來由地趙王妃來這麼一句,瞧了瞧趙王,見他眯眼淺笑自是同意。
李佑轉頭看了看皇后,見海德祿正趴在皇后耳邊耳語,皇后的面色奇怪,瞧瞧趙王,瞧瞧燕王,然後附耳過來,在李佑耳邊將事情言明。
李佑面上始終保持着微笑,他點點頭道:
“哈哈哈,這十一弟的大媒還沒做成,今日倒是成全了五哥又一樁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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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書晚瞧着江豐年、江夫人和江書意被叫到殿前,李佑全程都沒有過問江豐年的意思。一樁婚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末了,李佑笑着說道:
“江愛卿,人有時候選擇太多,反而會迷了眼。今日你的愛女有了好歸宿,你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了!”
江豐年揹着身子叩謝皇恩,江書晚瞧不見他的面色。但此刻,她覺得心裏無比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