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身心,怎麼能不髒?
只怪自己太天真,竟真以爲龍凜會幫自己一把。
明知他冷漠無情,對自己厭惡不己,還不顧一切的撲上去,親手奉上自己的自尊讓他踐踏,只想能換得半點好處。
可終究還是沒有任何用處!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磚上,嗒嗒嗒嗒,就像踩在人心臟上。
龍凜垂在身側的大掌在虛空中握了一下,似想抓住什麼,但終究是沒始能抓住。
夏離,好像從他指尖溜走了。
心裏莫名空了一下!
夏離從龍凜家出來後,裝做若無其事地問林毓:“記者呢?”她紅紅的眼眶,以及顫抖雙手仍然出賣了她的情緒。
林毓:“跑太快,讓他給溜了。”
她倔強的表情讓他莫名的有些心疼,但他知道,她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龍凜那邊還有挽回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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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凜那邊,我不會放棄的。
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攥緊,即使知道他有多厭惡自己,可爲了復仇,爲了媽媽,她也得咬牙忍下去。
在復仇前,骨氣、尊嚴對她來說都是奢侈品,都顯得可笑。
她並未回答他,而是道:“和龍凜鬧僵,姜書雅肯定會藉機打壓我,我也不可能再從夏長青那裏拿到錢,現在我們得靠自己。”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來了一條短信,內容只有簡單兩個字‘過來。’
表情僵硬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先去上北區的白瓷碗路。”
“白瓷碗路?”林毓微微一頓,那裏可是晴天市有名的貧民窟,“去那裏做什麼?”
“你知道徐若雪嗎?”
林毓一驚:“是金盆洗手十年的股神徐若雪?”
夏離淡笑一聲,老天爺總算沒把她趕上絕路,關上了龍凜這扇門,至少給她開了一扇窗。
就算真的無法挽回龍凜
只是這條自力更生的路,更加曲折荊棘而已!
車子駛離別墅區。
而在龍凜家門口不遠處的花叢裏,一名頹廢男子從一處綠化帶中鑽了出來。
他看着夏離他們的車消失的方向,冷笑着拔通一個電話:“她剛剛被哭着趕出來了。”
電話那端傳來姜書雅的聲音:“你做得很好。”
車子穿越整個市區,纔到達白瓷碗路口。
狹窄的小巷子開不進車,他們只能下車步行,兩人光鮮的衣着,立即引來路旁的人圍觀。
他們在一幢三層的老式小樓前停下,此時不少人圍着這幢樓指指點點。
而樓上傳來女人的怒罵:“你這個畜牲,豬狗不如的東西,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夏離擡頭看着小樓,挑眉:“好戲已經開場了!”擡步走進昏暗小道。
林毓怔住。
就在方纔有一瞬間的錯覺,讓他以爲站在他面前說這句話的,不是這個僅見過幾次面的夏離,而是蘇淺淺。
“你愣着幹嘛,快上來啊。”走到夏離催促,林毓這才恍惚回過神來,緊幾步跟追了上去。
房門是大開着,站在樓道口夏離將屋內情形看個清楚。
一個女人倒在地上,抱住男人胳膊:“西西才十六歲,你不可以拿她去還賭債!”
“掃把星,踐人,滾你媽的!”男人擡腳踹在女人肚子上,順手抓起塑料凳,砸在女人頭上。
“啊——”女人低叫一聲,抱住男人的手卻一點沒鬆。
“媽——”小女孩尖叫着,想撲向女人,卻被兩名大漢拉住。
男人轉身一個耳光甩在小女孩臉上:“媽什麼媽,她就是一個攔着我發財的臭錶子,死了一了白了。”
女孩哭得泣不成聲,瘋狂地擡腳去踹男人:“你不配做我爸爸,我恨你!”
“操,臭錶子,賠錢貨,敢對我動手,我打不死你!”說着,他揚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女孩臉上。
女孩白嫩消瘦的臉頰上,立即出現五根清晰的指印,一時懵了。
男人打完,兇惡表情被諂妹取代,他對其中一名大漢低三下四道:“鐵頭哥,你看,這就是我女兒劉西西,她的長相可是一等一的標誌,而且她今年才十六還是個雛兒,放在你們天堂會館,光是初 夜就能賣不少錢,這樣應該能抵我欠下的債了吧!”
夏離垂在身側的手用力握緊,賣女求榮,他跟夏長青有何區別!
這樣的人渣,爲什麼還活在這世上!
鐵頭哥挑起劉西西的下巴挑撿一番:“嗯,長得是不錯,能不能抵債等她把初 夜賣了再說吧,我先把人帶走。”
說完轉身就走。
倒在地上的女人聽到男人的話,發瘋一樣撲上來。
丈夫一腳踹在她臉上。
女人抓起落在地上的水果刀,就要朝丈夫捅過去。
徐若雪,已經被逼到極限!
“住手。”夏離嬌喝一聲,走了進去,“這個女孩,你們不能帶走。”
拿着刀的女人朝夏離望過來,絕望的眼裏升起一點希望。
男人頓時急了:“哪裏來的臭錶子,敢壞我好事!”說着就朝夏離衝了過去。
夏離連眼都沒眨一下,林毓一個拳頭砸在男子臉上。
男子慘叫一聲,捂着臉倒在地。
鐵頭哥打量着夏離:“知道我們是誰嗎,你也敢攔!”
夏離下巴微臺,從眼縫斜視他,冷嗤一聲:“噄——黑五的名頭誰人不知!”
晴天市有五大豪門望族,前面四個混白道,第五個混黑道,人送渾號黑五。
鐵頭被夏離看得心驚:“既然知道我們的來頭,還敢多管閒事?”
夏離:“你們天堂做生意,向來講究你情我願,這孩子明顯是被脅迫的,再鬧下去,對誰都不好。”
鐵頭哥:“是這廢物欠了我們的錢,他又還不出,我們也只好拿他女兒抵債了,難道還要我們開門做善事不成?”
夏離:“這筆錢,我還了。”
鐵頭哥:“你?你拿什麼替他還。”
夏離:“我自然有錢還,給我七天時間,我一定連本帶利,親自把錢送到你手上。”
鐵頭哥呸了一口:“誰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你們把這男人帶回去,到時候還不上錢,不管你們是剁他手腳,挖他眼睛,還是送到黑市去賣人體器官,全都隨便你們。”夏離看着丈夫的眼神,就像看着最噁心的蛆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