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卿聽見她嘴硬回懟自己的聲音,嘴角忍不住輕輕上揚。
口是心非的樣子,還挺有趣的。
韓相宜看着面前浩浩蕩蕩的文武百官,跪在自己面前。
心裏有些緊張,但是聽見謝長卿的聲音。
異樣的情緒瞬間被安撫下來。
冊封皇后大典過程繁複,複雜。
一路上,有謝長卿在一旁提醒自己。
這纔沒有出錯。
耳邊全是大樂鼓吹振作,典儀唱鞠躬,樂作,四拜,平身。
舉冊寶案,入立於奉冊奉寶官之後。
授皇后所用的官印。
再到。
典儀唱跪,使副跪,承製官宣。
回到含光殿。
做完這一切。
韓相宜整個人累得只剩下半條命。
偌大的含光殿。
地板還是上好烏金木鋪制,還有架子,紗帳,能看得出來全都換成是新的東西。
她在想,今天冊封皇后的流程是不是過於正式了點。
明明自己與謝長卿的約定只剩下六個月。
六個月後,自己若是離開皇宮……。
他往後娶別人……。
會不會影響他。
不過,這些似乎都輪不到她來考量。
似他這般智多近妖的人,這麼做定有他的理由。
頭頂的鳳冠重得能將她脖子壓垮下來。
“寶福,替我將鳳冠取下來。”她感覺自己脖子快要廢了。
“是,小姐。”
一旁錢嬤嬤提醒道:“寶福,該改口喊皇后。”
“是,皇后。”
寶福一邊替自家小姐將她頭頂上的鳳冠取下來,有點不可置信看着含光殿,這裏每一樣擺放的東西都極其珍貴。
直到取下鳳冠,她才認清楚,小姐現在是皇后。
韓相宜看着眼前的錢嬤嬤,這嬤嬤是來指導她禮儀。
是謝長卿派來。
這嬤嬤看起來,倒是個慈眉善目的人。
卸了鳳冠,脫下宮裝。
在裏殿去泡了一個舒服的澡。
換上宮裏準備的睡衣。
還有肚兜。
那肚兜的顏色比較深,還繡上百福圖。
肚兜一旁還繡上一男一女子的圖……。
那圖,堪比孃親以前塞自己手裏的那種小冊子。
只是看一眼。
她便覺得面紅耳赤。
一旁的錢嬤嬤站在那,還說得很板正說道:“皇后娘娘,這肚兜你得穿着,這是禮儀。”
“額……。”韓相宜心想,這是哪門子的禮儀。
紅着臉,任由身邊伺候自己的太監宮女替自己穿着肚兜。
眼不見爲淨。
心想,這肚兜反正也是她一個人看。
她臉紅個得啊。
趕緊麻溜穿上睡衣。
剛出門。
便聽見一陣陣訓練有素的腳步聲,還有拿着刀劍碰撞的聲音。
韓相宜蹙眉問道:“寶福,發生了什麼?”
“小姐,這些都是禁衛軍來護着你。現在外面有人謀反,陳老將軍帶着他的兵攻打進來。”
“奴婢聽外面的宮女說,整個金鑾殿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
“而且,整個宮裏的守衛軍,能用的人手也不到一千兵。”
韓相宜聽見陳老將軍,眉間微蹙問道:“那陳老將軍帶的人馬,能用的人有多少?”
“回皇后娘娘,奴婢聽說。陳老將軍帶着將近一萬精兵攻打進宮。皇后,這次主帥的人,誰都想不到那人是誰。”
“我知道,是先前的廢太子謝仁和。”那日她在陳老將軍府邸看見披着黑衣斗篷的男子。
從謝長卿口中得知那人正是先前的廢太子謝仁和。
謝長卿一開始便知道謝仁和跟以前陳老將軍勾搭在一起。
那謝長卿既然知道謝仁和跟陳老將軍聯合起來,而且那天晚上又恰好出現在陳老將軍府中。
她從謝長卿語氣當中,似乎感覺到謝長卿早就知道了陳老將軍的事。
腦海中閃過與謝長卿下棋時。
從謝長卿下棋的棋風,他慣會佈局中局。
他不單喜歡布棋中棋,他下棋的棋招路數。
更喜歡先給點甜頭,再一步一步引敵人入局。
再一點一點廝殺,將其廝殺的乾淨。
待敵人反應過來時。
已經太遲了。
謝長卿佈局的手段能對手精神狀態逼瘋。
寶福見自家主子,臉色淡定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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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宮女跑步慌亂的聲音再次響起。
還能聽見外面士兵是拿着刀架鏗鏘的打鬥聲。
春桃害怕的從院子門外跑了進來。
“主子,不好了,前太子和陳老將軍帶着士兵已經攻打到金鑾殿。”
“若是皇上戰敗,那些人攻打到咱們含光殿。以那些叛軍殺虐的手段,到時咱們含光殿大大小小定會被那些人殺光。”春桃害怕說道。
寶福開口問道:“小姐,要不,我們還是逃吧?”
“只要我們現在逃離,定還來得及。”
“不可,我現在是謝長卿的皇后。再說,我們又能逃到哪裏去?”韓相宜自始至終從沒有想過要逃。
她不知道爲什麼事情爲什麼會演變到現在這個局面。
但是,如果要走的話。
她會帶着謝長卿離開。
她自認識謝長卿以來,他不曾傷害過她,相反還幾次幫過自己。
救過爹的命,救過自己的命。
她欠謝長卿兩條命。
她更是做不到,在謝長卿最難的時候離開他。
此時。
寒香從外面進來。
“主子,長柏來了。”
韓相宜從衣架上拿着一件披風穿上,將自己身段裹得嚴嚴實實。
“讓他進來。”
“啓稟皇后娘娘,現在叛軍已經攻打進來。將整個金鑾殿佔據,卑職奉皇上命前來保護你。”長柏朝皇后行了頓首禮,語氣恭敬。
韓相宜握着披風的帶子,略收緊了幾分:“長柏,你帶着人過來我這裏,皇上他那裏怎麼辦?”
長柏低垂着眼眸,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他來含光殿時,皇上對他下了軍令一定要好保護好皇后。
若是皇后出了事,他長柏提頭見皇上。
想起金鑾殿陳老將軍帶的人,廝殺兇狠的樣子。
他怎麼會不擔心皇上。
他若走了,皇上身邊現在就只剩下他一個人跟前太子,陳老將軍硬幹。
這些年來,他陪着皇上在刀尖血口走過來,一起趟過無數次鬼門關。
只是這一次,不能跟在皇上身邊。
他心裏有些怨。
不明白,皇上爲什麼在他最重要的時候,將自己支開。
“皇后娘娘,屬下的任務是在這次謀亂事件中保護你,其餘屬下不知。”長柏低頭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