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然看着已經睡過去的梓銘，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這些時日他的努力，她皆看在眼裏，若是錯過此次鄉試，便又要等上三年。
小泠然與殷素娘看到汐然這副神情，便知道梓銘怕是不能參加此次鄉試了。
殷素娘愛憐地撫過梓銘的臉頰，只盼他醒來後不要太過感傷。
殷素娘替梓銘、梓鈺掖了掖被子，注意到汐然眼中的疲憊，心中又是一陣心疼。
此前與殺手打鬥，現在又給梓銘梓鈺醫治劍傷，怕是累壞了。
“汐兒，你快去歇息吧！這有孃親便好了。”
汐然搖了搖頭：“孃親，我不累。我在這裏守着，孃親你去歇息吧？”
才處理完傷勢，汐然不放心離開，擔心梓銘、梓鈺傷口發炎，發起高熱。
“你還說你不累，你方纔眼皮都在打架。”
說着，殷素娘將汐然推出了房門。
“孃親，我真的沒事。若是我不在，待會兒阿銘、阿鈺發起高熱可如何是好？”
殷素娘抵住房門，不讓汐然進來。
“汐兒聽話，快去歇息，若是阿銘、阿鈺發起高熱，我再去喚你。”
見殷素娘打定主意不讓她進去，汐然只好妥協。
“若是阿銘、阿鈺有何不對，孃親記得來喚我，我就在隔壁屋子歇息。”
“好，你去歇息吧。”
將汐然叫去歇息後，殷素娘又將目光落在小泠然身上。
小泠然趕忙道：“孃親，我就在這個屋子歇息，待你累了，我還可以幫你看着三哥哥、四哥哥。”
見小泠然已經乖乖躺在了坐榻上準備歇息，殷素娘便沒有再勉強。
“好，小泠兒，你也歇息吧。”
小泠然乖乖閉上了眼睛，卻怎麼也睡不着。
一直到天矇矇亮，小泠然都沒有睡着，她躡手躡腳地起身，見殷素娘幾近睡着。
小聲道：“孃親，你去歇息吧，我來看着三哥哥、四哥哥，我方纔已經睡夠了。”
殷素娘揉了揉太陽穴，又摸了摸梓銘梓鈺的額頭，二人體溫皆是正常，遂答應了下來。
“好，小泠兒，我睡兩刻鐘，你待會兒叫起我。”
“好，孃親去睡吧。”
約摸過了快半個時辰，梓銘、梓鈺心中惦記着鄉試，接連醒了過來。
殷素娘聽到動靜，也醒了過來。
看了看天邊已經升起太陽，她忙下榻：“小泠兒，怎麼不喚我？”
“我見孃親累着了，我又有精神照看三哥哥、四哥哥，便沒有喚你了。”
“下次不許這般了。”
注意到梓銘梓鈺已經醒來，殷素娘摸了摸他們二人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熱。
梓鈺對着殷素娘展露笑顏：“孃親，我沒事。”
梓銘也對殷素娘露出了極淺的笑容。
梓鈺從牀上下來：“不知這裏離考場有多遠，若是遠，這會兒便要出發了。”
梓銘也從牀上下來，他動了動手臂，輕蹙起了眉頭，使不上力。
殷素娘注意到了梓銘的動作：“阿銘…”
梓鈺也想起梓銘爲救他手臂所受的傷：“三哥，你的手可還能提筆？”
梓銘又試着動了動手臂，手臂的疼痛讓梓銘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阿銘，今日你便在家中歇息吧，來日再參加鄉試也不遲。”
梓鈺看着梓銘被包裹的手臂，心中很是愧疚：“對不起，三哥，若是我小心些，你也不會…”
梓銘沒有再動他的右臂：“無礙，阿鈺無需內疚。”
“可是若不是我，你今日便能參加鄉試了。”
“我今日能參加鄉試。”
殷素娘以爲梓銘在逞強，不贊同道：“阿銘，不可。強行參加鄉試，非但不能發揮你實際的才學，還會加重你手臂的傷勢。”
梓鈺雖也想梓銘參加鄉試，但還是點了點頭：“三哥，孃親說得不錯。”
小泠然卻覺得梓銘並非一個逞強之人。他既然這般說，定然是有所辦法。
果然，下一刻便聽到梓銘道：“右手雖不能提筆，但我還有左手。”
說着將自己左手攤開。
殷素娘蹙起的眉頭始終沒下來：“左手如何提筆寫字？”
小泠然聽此眼中閃爍着光芒，她想起之前自家三哥做暗器時，是雙手並用，左手雖不及右手，但也是相當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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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三哥哥可以的！”
梓銘似乎沒想到小泠然會最先肯定他，嘴角不自覺勾起了一抹淺笑。
“我曾試過左手執筆，雖說寫的不算好，但是能夠辨認是何字。”
梓鈺一直知道三哥左手靈活，但沒想到他還能左手寫字。
忽然他想起曾經在三哥房裏看見過幾張，不似他字跡的練字帖，難不成那便是三哥左手寫的字？
這番想着，梓銘已經從自己的包袱中拿出紙筆，寫下了一行字。
小泠然與殷素娘皆面露欣喜。
“三哥哥，你真是太厲害了！”
殷素娘欣慰地摸了摸已經趕上自己個子的梓銘，若是祺哥知道阿銘、阿鈺都這般出息，一定會很開心吧？
梓鈺拿過那張紙看了又看，確實是那日在三哥房裏看見過的那幾張，當時他還覺得奇怪，爲何三哥留着幾張醜字的字帖，沒想到竟然是三哥所寫！
梓鈺欣喜若狂：“太好了，三哥！我們又可以一起參加鄉試！”
汐然剛過來，便聽到梓鈺這話。
梓鈺看到汐然，將方纔梓銘寫的字拿給了汐然。
“二姐，你看，這是三哥左手寫的字！三哥可以參加鄉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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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然驚喜接過，還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盧予川柯瑞寧聽到這邊的動靜過來，得知梓銘左手還可寫字，嘆之又嘆。
梓銘、梓鈺如願去往考場參加鄉試。
其他學子注意到梓銘、梓鈺身上的繃帶，皆搖了搖頭不太看好。
鄉試本就難，這二人還帶傷參加鄉試，可謂是難上加難。
不過於他們而言，也算好事，少了兩個競爭對手。
梓銘、梓鈺並未在意他人的看法，他們還年輕，一次不成，那便兩次，三次。
許是魏午清以爲梓銘梓鈺參加不了鄉試，便沒有再阻撓二人的鄉試。
鄉試期間倒是一切順利，梓銘這一趟下來可就沒有那麼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