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封霆川原本是不打算再拿那朵花出來的。
而喬西這會兒,也是十分震驚。
她忍不住冷笑:“封霆川,你處心積慮想要害我的孩子也就算了。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居然還要假惺惺地拿一朵花過來?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很惡心嗎?”
封霆川擰眉,扶著旁邊的茶幾站起身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心裡一清二楚!”喬西已經怒到了崩潰邊緣,指著門口大聲道,“封霆川,你出去!你讓我覺得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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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霆川臉色徹底冷下來。
喬西防備地看著他,原本以為封霆川要暴怒動手。
誰知封霆川並未動手,而是靜靜看了喬西一眼,轉身離開了。
門外。
唐澤言聽著房間裡的動靜,忍不住為喬西捏了把汗,
盡管早就知道這丫頭烈xin,但剛才房間裡的一切,還是讓他提心吊膽。
哢嚓一聲,房門打開。
封霆川面無表情地從房間裡走出來。
唐澤言連忙追了上去:“封三爺。”
封霆川一語未發,臉色陰沉地往前走著。
唐澤言連忙道:“封三爺,喬西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
“夠了!”
封霆川驀然低喝一聲,回頭狠狠瞪著唐澤言。
唐澤言嚇了一跳,訥訥地站在那裡。
良久良久,他才小聲道:“封三爺,我說的是實話。”
要不是聽見喬西剛才話裡透露出了某些信息,他又怎麽會說這些。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在封霆川面前說出這些話來啊。
“我知道。”封霆川沉著臉色寒聲道,“只是現在,她的想法到底是什麽樣,已經不重要了。”
“封三爺……”
唐澤言憂慮地搖頭,忍不住歎氣。
什麽叫不重要。
封霆川是在說,他已經不在乎喬西的想法了嗎?的確,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時間,唐澤言忍不住替喬西憂慮起來。
雖說封霆川曾經對她做的那些事情,的確是過分了些。但不管怎麽說,封霆川都是高高在上的居上位者。喬西在這場博弈當中,注定是在一個不平等的位置上。
所以現在,喬西最好的出路不是繼續這樣冷言冷語、和封霆川對抗下去……而是,好好去討好封霆川。
封霆川沒有發現唐澤言的想法,大步向前走出一段距離,隨後停下腳步。
他低眸看了手上被玫瑰花刺刺出的淺淺印痕,唇角自嘲地勾了勾:“唐澤言。”
“在。”
唐澤言連忙答應。
“你回去看看,喬西在做什麽。”封霆川沉聲,“喬西她xin子倔,你多看著她一點。別讓她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來,傷到自己。知道了沒?”
“是,我知道了。”
唐澤言連忙點頭,順帶著松了口氣,迅速往回跑去。
同時,他心裡也忍不住慶幸。
多虧封霆川沒有放棄,沒有將喬西棄之不理。
唐澤言回到喬西的艙室前頭,抬手敲了敲門:“喬西,是我。”
房間裡一片寂靜。
唐澤言苦笑,又補充了一句:“放心吧喬西,封三爺他不在。”
房間裡終於有了聲音。
喬西嗓子微啞地開口:“進來。”
呼。
幸好喬西拒絕的只是封霆川,而不是他。
唐澤言松了口氣,開門來到喬西身邊。
喬西靜靜坐在牀邊,維持著剛才封霆川離開時的姿勢。
她似乎是哭過了,眼眶發紅。
然而除了眼眶,她臉上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稍有血色的。
看看喬西那憔悴如白紙的神情,唐澤言不由皺眉:“喬西,你這是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喬西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我現在的狀態不算很差。”
“你想什麽呢。”唐澤言怎舌,“你都成這樣了,還說自己狀態不差?”
喬西自嘲地勾了勾唇:“至少比起在闌珊閣的時候,要強多了。不是嗎?”
“……”
一提起闌珊閣,唐澤言就沉默了。
喬西果然還是無法釋懷封霆川曾經對她的傷害。
他不說話,喬西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兩人就這樣一站一坐,房間裡滿滿的全是尷尬。
“喬西啊。”唐澤言安靜了半天,才努力憋出一句話來,“其實,你也沒有必要對封三爺這麽排斥。不管是闌珊閣的事情,還是其他的事情,現在都已經過去了。繼續待在仇恨之中,只會毀了你的人生,不是嗎。”
喬西聽得勾了勾唇,牽起一個隱約帶著嘲笑的笑容:“是啊,當然是。”只是有些事情可以原諒,有些事情不能原諒。比如說,大米的事情就永遠也不能原諒。
唐澤言聽著喬西的話,總感覺探不出底。
他聽不出她是在嘲諷,還是真心實意這麽想的。
這會兒的喬西讓他覺得,他們之間隔著一道天塹般的溝渠。喬西的經歷,在他們之間形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深渠……
想必這種感覺,封霆川也體驗過吧。
“總之。”唐澤言咳嗽了一聲,主動略過了這個話題,“其實封三爺剛才來到這裡,不是出於壞心。你也不該用那種語氣跟他說話的。”
“不是壞心?”喬西聽著,隻覺得嘲諷,“如果他真的不是出於壞心,那他為什麽要打掉我的孩子。”
“什麽,打掉你的孩子?”唐澤言一愣,“你這是從哪兒聽說的。”
“難道他的意思,不是要給我墮胎嗎?”喬西反問。
唐澤言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
雖然封霆川的確是說過,要打掉喬西孩子的話。
但他的表態,只是在知道喬西對這個孩子有多看重之前而已。
在知道了喬西對這個孩子的看重之後,封霆川就沒有再提起過這句話,模樣彷彿是在逃避一般。唐澤言甚至隱約覺得,封霆川已經決定留下了這個孩子……
總之。
唐澤言看向喬西,沉聲道:“封三爺沒有你想的那個意思。”
“什麽?”喬西微怔,想想安靜柔的話,總覺得不可置信,“可是……”
“沒有可是。”唐澤言蹙眉,“我是跟封三爺交流最多,日日夜夜都待在他身邊的人。封三爺的想法,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封三爺他,最近是真的沒有想要讓你流掉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