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記憶力,冥夜從來都是那個乾淨的他。
一如當年初見,溫暖的陽光照耀着梧桐樹,溫暖了它,梧桐樹下,他白色的襯衣穿在身上,洗的差不多已經泛黃,深色的牛仔,即便是這樣簡單的裝扮,他卻依舊優雅尊貴的如同一個與世隔絕的謫仙。
他淡漠的神情,小小的我,不知道怎麼描繪,只是從來都記得他的臉蛋,精緻的把她秒殺。
如今再見,恍如隔世了。
他站在人羣之中,就如同鶴立雞羣一般,那麼的顯眼。
依舊是那般燦爛溫暖的陽光,即便沒有了當年的梧桐樹,我說不出心裏是怎樣的感覺,只是覺得,如今的冥夜,和當年的他,完全不一樣,那麼的陌生,陌生他的淡漠,陌生他的氣息。
他站在那裏,無法讓人忽視。
我覺得,周圍的呼吸都停止了,只能呆木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所錯。
或許是上帝太過於憐憫,冥夜一直專注的神情居然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畢竟,那麼的熾熱。
我看見他淡淡的神情,眼眸裏面的涼薄,神色似慵懶,似無奈,可是漫不經心的對上我的目光時,我更夠感覺得到,他似乎有了一瞬間的僵直,之後他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滿是不可置信,以及欣喜。
之後,原本不知道所錯的我,看到那黑色襯衣,米黃色緊身褲的他,直接的站起來了,衆多同年人之中,冥夜的身高本就是修長,站起來了,更是讓人無法忽略,他周身淡漠的氣質,讓我不知道怎麼辦。
他忽視掉周邊的那些難以置信的目光,一手插在兜裏,對於年幼的我來說,這個故人,酷的讓我欣喜。
他的步伐堅定,十二歲的他,在我眼裏,就像是一個大人一樣,那麼的高大,那麼的沉穩,那麼的優雅。
我承認,可能我有點花癡了。
他牽着我的手,我不說話,他也安靜的不說話,我們之間的氣氛很沉默,卻又有些怪異。
許久,沉默過去,我才聽到他略帶沙啞的嗓音,從耳邊傳來,竟是質問。
他說:“你怎麼能夠逃出來的。”
那一瞬間,我心頭有些酸澀,卻又不知道怎麼說。他似乎對我很無奈,只能愣愣的看着我,我看他呆愣的表情,竟然噗嗤的笑了。
然後回答他的問題,“孤兒院好像是一個牢籠,我在裏面很害怕,只能一個人偷偷的跑出來。”
我並沒有告訴他,其實我早就打算逃走了,那個孤兒院,不僅僅得牢籠。
我聽到他嘆息的聲音,卻什麼都沒說。
而後,他又拉着我的手,走到一個河邊。
他告訴我,這裏是華夏。
我並不知道什麼事華夏,但是,我能夠感覺出來,好像這個世界的人,看着我的眼睛,好像並不覺得奇怪,我問他。爲什麼他們不覺得我的眼睛是怪物。
他好像楞了一下,看着我好一會兒,才勾脣,我怔住,以前看過他笑,卻從沒看過他這樣的笑。
他說:“你不是怪物,當然不是怪物,因爲在華夏之外,還有好多人的眼睛,都不是黑色的。他們有祖母綠,還有琥珀色,還有海藍色,紫色的當然也有,所以,你當然不是怪物。”
我怔住,不知道怎麼說。
腦子裏盤旋的,一直都是他奇怪的話。
這個世界,除了華夏,還有別的地方嗎?
第一次,我對這個世界產生了好奇。
我逃了出來,跟他分享了欣喜和我的快樂,可冥夜卻好像並不開心,他說了一句讓我很奇怪的話,“小雨,在這世界的顏色太黑,孤兒院雖然是牢籠,可卻乾淨。因爲他們想的,想說的,都在表情上。”
後來,我來到一個叫做普帝的地方,認識了很多很多的人,我也能夠記住他們的名字。
凌依依,葉澤,閆宵,陌陌,他們都是孤兒,我知道,但是,他們卻比我幸福的很多。
他們很自由,也有自己的生活,屬於自己的大房子,屬於自己的書本。
這讓我想起了我在孤兒院的時候。
後來,葉澤被領走,我們分開了三年。
雖然再也沒有見過冥夜,可我覺得,在普帝的時候,那麼的開心,那麼的快樂。
這裏的生活,對於我來說,就好像乾淨純白的白紙上面,忽然畫上了五顏六色,讓我欣喜。
慢慢的,我長大了,我五歲之前的記憶,斷斷續續,斷斷續續,而且,我也有察覺到,我的身體情況,越來越糟糕。
偶爾的眩暈,我不會在意,但是,小腹還有絞痛不已,我看醫生,但是醫生說找不出原因。
我再也不去在意。
當上了娛樂圈的寵兒,我每天接着各種的節目,但我很少拍戲,儘管業內的那些長輩們都對我的演技讚賞有加,可我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我知道自己擅長什麼,於是,我去了時尚圈。
那些屬於我的粉絲在微博下面刷的留言,我不在意,卻也偶爾會哭笑不得。
我說過,他們喜歡我,就喜歡我。不管是怎樣的我。
如果接受不了,我從不勉強。
粉絲們的暴躁,也就停滯了下來,微博下面刷的留言,也再也不是那些罵我的話,而是支持我的。
儘管偶爾會有一些抱怨,但我知道,他們只是不捨,不捨我在熒屏上消失。
但是,我進了時尚圈之後,那些粉絲還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我,讓我很心暖。
但是,除了幾個人,誰也不知道,我其實是美瞳,因爲小時候的事情,儘管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人,眼睛的顏色不同,可我還是自卑,我覺得,我是華夏的人,卻有着一雙紫色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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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覺得它好看如同琉璃,卻也不嫌棄,有些時候,我也會對着鏡子看。
我想,爲什麼我都已經在全世界的人眼裏出現了,那生我的還是不曾出現?我分不清是失望,還是痛苦。
二十歲那年,我遇上了第一個除了從小到大和我交好的異xin。
我一直都知道,我容易讓人驚豔。
第一次參加一個宴會,沒想到我會有一個收穫。
他邀我跳舞,他說——他叫做南宮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