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流年,祝福你

發佈時間: 2023-05-19 19: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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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竹笑着,望着她的目光似乎轉柔了不少。

 蘇流年搖頭,進了這屋子,朝着那爐子走去,此時盅裏的草藥早已沸騰,而爐子裏的火已經減小了許多。

 屋子內暖暖的,加上這一屋子的藥香帶着幾分熟悉。

 想到花竹身上的藥香,常年在這樣的地方也難怪他一身上下滿是草藥的香氣,嗅起來卻不討厭,甚至覺得神清氣爽的。

 見她伸手想去揭那蓋子,花竹立即上前,臉色幾分慘白地按住了她的手。

 “小心燙!我來就好!”

 她的手被他抱在掌心裏,帶着淡淡的暖意,蘇流年的目光落在他那一雙手上,十指修長,白希若玉,染上淡淡的灰塵。

 與記憶中的那一雙手有些相似,卻又重疊不上。

 蘇流年不動聲色地從他的手裏抽回了手,花竹也將手縮回,笑得很淺。

 “看你雙手細嫩,一定沒有做過粗活,這些事情還是我來吧,那邊有凳子,你去坐一會,再過些時間就好了!”

 說着花竹拿起帕子墊在了蓋子上,揭起,用勺子在裏頭攪拌了幾下,看了看已經煎爲黑色的藥汁的分量。

 蘇流年也知道自己剛纔大意了,那麼燙的蓋子自己這麼一雙素手就想要一揭開,還不把自己燙出水泡來,幸好花竹及時阻止。

 但是想到他所說的她從未幹過粗活,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誰說我沒做過粗活了?洗衣裳曉得吧,我可是洗了好長一段時間的!”

 那時候花容墨笙可是把他換下的衣袍都讓她洗了,每一件都那麼大,洗起來有多吃力,也就她曉得了。

 “你會洗衣裳?”

 花竹反問,在旁邊的凳子上入了座,蘇流年見此也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嗯!以前他總把換下來的衣袍拿給我洗,大冬天的那水剛從井水裏提上來,還有些暖意,可過沒多久就冰冷了下來,很是凍人,每回邊洗邊罵,罵完了之後還得繼續洗,找他反抗了幾次,奈何每回都是反抗無效!”

 回想以前的日子,兩個不相愛的人,可最後怎就把彼此放在了心上?

 一步步走來,相互吸引,並非一見鍾情。

 甚至一開始她的心思並不在花容墨笙的身上,而是爲另一個男人而花心思。

 可是最後,兩顆心就慢慢地貼近了,愛得如癡如狂。

 她甚至可爲他放棄自己的xin命,也要追隨他而去,而花容墨笙亦能因愛。

 爲了她,放下行了一半的登基大典,就只爲趕回王府看她一眼。

 可最後的最後,彼此還是錯過。

 若當日她多停留半日,是否就再不會離開?

 不會上了燕瑾的花轎來到臨雲國,不會生了這一場病,不會時刻擔憂着花容墨笙過得如何?

 花竹低低一笑,望向她的時候,眸子裏藏着滿滿的笑意。

 “那麼…….他一定極爲喜歡你,才會讓你給他洗衣服!一個男人會這麼要求一個女人,必定是喜歡,比如說我吧,我的衣衫一般都讓我娘子洗,她洗的衣袍穿着總覺得很貼心,而且會帶着一種清新的氣味,後來她離家出走了,我的衣衫便自己洗,總覺得別人給洗的穿着不大自在,再說我娘子那麼喜歡吃醋,若讓她知曉了,還不把我剝了層皮!”

 原來花容墨笙那麼喜歡折騰她的原因,就是因爲喜歡?

 那時候的花容墨笙就已經喜歡上了她,只不過死不承認罷了!

 是否,花容墨笙穿上她洗的衣服也會覺得很貼心?

 一想到那時候他竟然給她堆了四十幾套衣服的時候,可謂是一堆小山,洗得她一雙小手都被水給泡皺了。

 可是現在她想爲他浣衣,可是花容墨笙哪兒去了?

 “你娘子都離家出走了那麼久,你不去追她?就不怕她跑得遠遠的不會回來了?”

 花竹搖頭,“她若願意回來,便會回來了,我守着她,等她回來。我想我娘子不會捨得讓我等太久的。雖然上一回走得那麼決然,但是我知道她心軟,她一定會回來的!”

 見爐子上的藥盅熱氣沸騰,花竹起身,朝着爐子走去,揭開蓋子見裏面煎得差不多了,便將藥盅拿起。

 蘇流年看着他的每一個舉動,沒有理由地覺得一陣溫暖,是因爲他煎藥的動作,還是因爲他對他妻子的深愛與信任?

 她不知道,只知道這個花竹,總能帶給她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似曾相似!

 ※※我是霰霧魚的分割線

 燕瑾下朝之後,依舊直奔流年閣樓。

 寬大的龍紋袖子內,他的手握着一封信。

 此時的蘇流年正在喝藥,一口一口地將碗裏的藥喝完,因爲熱氣的緣故,小臉被薰得微紅,看起來那氣色卻已經是極好。

 對面的花竹見此,忍不住泛起笑意,接過了她喝完的碗。

 “我給你把個脈象!”

 說着已經握上了蘇流年的手,指腹覆在她的脈搏處。

 蘇流年點頭,這一碗藥喝下,驅逐了不少的寒意,只覺得胸.口中,腹中一陣暖意,特別舒坦,帶着一絲絲疲倦,讓人有些想要昏睡。

 燕瑾看到的便是這一副景象,而他的目光落在蘇流年的那一截赤果果.露在外的光滑瑩白的玉臂上,突然覺得花竹那一隻搭在他脈搏處的手極爲礙眼。

 走過去,見着蘇流年喝完的藥碗,便問,“今日狀況如何?”

 花竹沒有回話,而是等到把過了脈象,才道,“恢復得尚好,今日這一帖藥,是新藥,主治驅寒,又添加了幾味去疲勞的藥,效果如何,過兩日才能知道。主要還是該看流年姑娘的情緒,保持愉悅的心態,對於病情有利。”

 燕瑾點頭,“你下去吧!朕有話與流年說。”

 花竹起身,“那草民先行告退!”

 說罷他起身,瞥見燕瑾袖子內藏着的東西,只看到一個蒼勁有力帶着飄逸的“年”字。

 眉頭輕蹙,花竹並沒有說些什麼,便轉身離開。

 燕瑾在花竹坐過的位子上入座,從袖子裏拿出那一封信遞了過去。

 “下朝的時候,接到明曉收到的信,是給你的,花容王朝花容丹傾寫給你的信,我並沒有看裏面的內容。”

 雖然他極爲想看,但也知道看他人的信件實屬卑鄙,便按下了好奇心。

 當時蘇流年給花容丹傾寫的那一封信,摸起來厚厚的。

 當蘇流年將信件交給他的時候,他幾次差點按不下心中的好奇,想看看裏面的內容,但終歸還是沒有去看。

 這一回,花容丹傾回信過來,他自是也不會去看。

 雖然,好奇得要死!

 蘇流年接過了信,上面是花容丹傾的字,除了她的名字,還有花容丹傾的名字,寫在信封的右下角落,小小的四個字,卻是相當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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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容丹傾擅長音律比筆墨字畫,單單是這一張信封上的幾個字,便很是值錢了。

 他的一幅畫在市井都是上千兩的價值。

 她沒想到的是花容丹傾給她回了信!

 若是早幾日離開,是否這一封信就到不了她那裏去了?

 蘇流年朝着燕瑾一笑,“真是他寫來的,又這麼久過去,不知道十一的病是否好了?”

 她將信封小心翼翼地拆開,惟恐怕拆到了裏面的信件。

 而後從裏面抽出兩張薄薄的信紙,滿是他蒼勁有力卻又顯得飄逸的字跡。

 燕瑾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只看到背面上那幾乎要透過信紙的字跡猜測着裏面的內容。

 目光灼灼,恨不得將那一封信給燃燒。

 也不曉得這花容丹傾在裏面寫了些什麼,花容丹傾那麼點小心思,還能隱瞞得過他燕瑾嗎?

 一想到信中可能會有一些肉麻的詞,燕瑾就有些惱火,卻又不知該如何制止,總不能一把搶過她手中的信銷燬個乾淨?

 若真要這樣,剛纔他就不會把信拿給她了。

 或許更狠些,那便是早在蘇流年給花容丹傾寫那封信的時候,他就不該讓人給送過去。

 “蘇流年,你這壞丫頭不告而別上了別人的花轎,一口氣跑得老遠,是信不過我嗎?

 害我憂慮不己,擔心你的傷,惟恐天有不測風雲,蘇流年,讓我找到你非剝了你一層皮!”

 笑意緩緩地消散而去,她看着花容丹傾的責備,想到花容丹傾鮮少說這樣的話,看來這一回他真的是生氣了。

 找到她便要剝她一層皮!

 蘇流年輕呼了口氣,接着往下看,“我是病了,但並沒什麼大礙,你別擔心,我在這裏,有那麼多好的太醫,藥材也不少,皇上還派了不少的太醫過來給我醫治,當年皇上的母妃被打入冷宮,起因是我母妃,我母妃對不起皇上,但皇上並沒有因此而記恨於我,依舊將我當成他的兄弟,所以,我現在過得很好,你別擔心,只是有些想念你了。

 天氣寒冷,你在那裏好好照顧自己,莫要讓我在這麼遠的地方擔心。

 九皇兄去了臨雲國,與你見面後必定要與你談起花容王朝的變化,你放心,七皇兄必定無事,也許追着你去了,七皇兄這麼做我倒不認爲有錯。

 他的選擇是對的,想來七皇兄對你極爲真心,真可願意爲你放棄這已經到手的江山,如此一來,我便放心將你交給他了。

 流年,祝福你,不論將來如何,我都希望自己做那個可一直守護你的人,儘管你不會屬於我,但能見你幸福快樂,我已滿足!

 你接到信的時候,也許,我已經在去臨雲國的路上了。

 還望到了臨雲國的時候,你帶我去看看臨雲國的大好江山!

 許多話,等我到了之後再長談細說吧,你記得照顧好自己!

 花容丹傾親筆!”

 眼眶有些泛紅,蘇流年深呼吸了口氣,笑靨重新綻放於脣畔之間。

 知道他並無大礙那就好,甚至此時他已經在來臨雲國的路上了。

 沒想到花容丹傾會來,而且這麼快就已經動.身!

 燕瑾見她重新展.露出來的笑靨,更是好奇信中到底寫了什麼內容。

 怎麼蘇流年看了這一封信之後,神色如此豐富。

 於是再也按捺不住,開口詢問,“那個…….信中,到底寫了些什麼?”

 蘇流年將信往桌子上一放,笑道,“十一身子並無大礙,而且十一要來臨雲國,已經動身了!”

 “要…….要來這裏!”

 燕瑾震驚,那人此時過來做什麼?

 不是聽花容寧瀾說過花容丹傾病得奄奄一息了嗎?

 此時怎麼還有那個力氣過來這裏?

 長途跋涉,可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到的!

 而且,他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過來搶走蘇流年!

 見燕瑾神色不對,蘇流年觀看了一會,詢問,“怎麼了?”

 燕瑾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個時候花容丹傾過來做什麼?”

 但是轉念一想,花容丹傾此時過來,其實也沒什麼壞處。

 蘇流年想走,若花容丹傾過來,她必定會等到花容丹傾來了之後,才會再提離開的事情吧!

 如此也好,起碼她可以再多留幾日。

 此時朝裏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他希望有她在身邊陪伴着,而這個時候,他更不能放下這裏的一切隨她離開。

 否則便給了永寧王篡位的藉口,而且,東陽城的七萬百姓還指望着他。

 攝政王年歲已大,這些年都虧了他,此時他燕瑾回來,便要接手這些事務,萬萬不能讓臨雲國毀於他的手裏。

 “他過來看看,只是……不曉得這個時候會不會給你添上麻煩,畢竟朝裏事情多,這些日子,你忙忙碌碌的。”

 蘇流年歉意一笑,又道,“我身子好了許多,等十一過來了,我帶他出去走走,臨雲國許多美好風光,想必十一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裏,若他的身份不方便入住宮內,便在外頭尋個地方,畢竟出去也方便些。”

 燕瑾搖頭,突然想到一事,雙眸一亮。

 他道,“那倒不必,他來了正好,那便是花容王朝的九王爺與十一王爺一併出現在我臨雲國,想必永寧王不會如此肆無忌憚,畢竟他看到我與花容王朝交好,此時兩位王爺在此,應該不會輕舉妄動!”

 此時朝裏浮動較大,這段時間先穩定了再說,起碼不會那麼突然。

 花容寧瀾來了也好,先藉助於他,讓他們知道,他這邊若有什麼事情,花容王朝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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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寧王的蠢蠢欲動,已經越來越是明顯。

 朝政之上,雖然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實則,燕瑾已經開始暗地裏準備人馬。

 除此之外,近日來攝政王來流年閣的次數越來越多。

 因燕瑾從不把蘇流年當外人,所以很多事情蘇流年都能聽到不少,朝裏現狀也聽去了一些。

 聽聞今日好幾位大臣,皆勸說燕瑾充實後宮,更有不少人將人選指定了永寧王的安佳郡主。

 燕瑾自然是以心繫東陽百姓爲由拒絕了,但是看得出來,那一羣大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蘇流年聽到這裏的時候,也爲那安佳郡主感到可悲,不過是政治的犧牲品。

 永寧王想對付燕瑾,卻還是想把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裏推,若燕瑾有個什麼意外,那他的女兒呢?

 果然還是她天真了,一開始以爲這裏風平浪靜,比起花容王朝的波濤洶涌,也不差上多少。

 她忘記了,這是皇宮,有權勢,便會有野心。

 只是自己想要離開的事情便也由此而耽擱了。

 這些時日她自是盼望着花容墨笙會來這裏找她,但是等了這麼久,一點兒消息也沒。

 不知道他在哪兒,過得好不好?

 是否,也會想起她?

 花竹端藥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蘇流年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掛着淺笑朝她走去。

 “怎麼今日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跟怨婦一般,莫非是…….皇上喜新厭舊了?還是你想着紅.杏.出.牆?”

 而後將碗往桌子上一擱,“趁熱喝了吧,就算是天塌了下來,比你高個子的多得去了,也不至於會壓到你!”

 蘇流年見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撇了撇脣,“就你喜歡胡說八道,怎麼不見你在皇上面前如此了?”

 莫非以爲她是軟柿子?

 好捏!

 花竹在她的對面入座,淡淡一笑。

 “皇上日理萬機,哪兒有時間讓草面在他面前放肆?怎麼愁成這樣了?說來看看,也許我這大夫不止能看你的病,心病也一樣藥到病除!”

 蘇流年端起了碗喝了一口,覺得有些燙,便又往桌子一放,才道,“沒什麼,人活着總有那麼幾件事來愁着。”

 “你一個小女子,好好呆在這裏享受就成,朝內政事有男人扛着,你瞎操心什麼?”

 花竹如看清楚了她的煩惱所在,忍不住一笑。

 朝內政事……見花竹似乎知道些什麼,蘇流年朝他望去,慎重地詢問,“你……站於我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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