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我想,你一定會後悔,救我

發佈時間: 2024-11-23 13:2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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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她怎麼樣了?”謝長卿看見牀上的人,他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拽住,疼痛難忍。

她一張臉因失血過多,蒼白的幾近透明。

指尖控制不住的顫抖。

語氣崩得緊。

“受的箭傷太嚴重,需要抓緊時間替她將胸口那支箭拔下來。”

“不然,她現在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

謝長卿看向她胸口上中的那支箭,心如刀割,那支箭像是壓在他胸膛處,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眉心皺的厲害。

脣色泛起一絲蒼白,薄脣顫抖:“你的意思是我來拔這箭?”

“是的,皇上。”

謝長卿身體受過無數的傷,也受過箭傷,從未有過像這次一樣害怕。

他向前靠近韓相宜,身體在顫抖着。

手放在穿過她胸口的那支箭柄處。

“皇上,現在可以拔了。”房大夫看見謝長卿握在箭柄的手,在顫抖。

從前,謝長卿受過無數的傷,都是他在治。

他也受過箭傷。

在他不受麻藥的情況下,謝長卿能自己將箭拔出來。

上藥,拔箭,從未喊過一次疼。

這樣如梟雄般的男人,竟會害怕。

房大夫似乎明白了,皇后在皇上心裏的位置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謝長卿握着箭的手用力一拔。

箭被拔出來的那一刻,她胸口上的血濺射在他的臉上。

他害怕的將手放在她右胸膛的位置,捂住她的箭傷。

阻止她胸口上的血流出來。

原本昏睡着的韓相宜,在箭拔出來的那一刻。

痛的她全身神經在發麻。

“啊……。”這種痛比小時候刀刺入小腿那種痛,還要疼上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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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她受不了……。

睜開雙眼,看向眼前的人。

是謝長卿。

他眸子恢復清明,脖頸上那種奇怪紋路消失不見。

胸口處那種箭穿心而過的疼痛感,再次傳來,疼得她腦子轟轟響。

緊緊握住身旁的被褥。

將被褥放在嘴裏,用力咬着。

彷彿這樣,能夠減輕她胸口箭傷帶來的疼痛。

能轉移疼痛。

“疼……。”

“皇上,快點將這止血的藥倒在傷口,能夠止血。”房大夫將自己研製好的止血藥遞給皇上。

見皇上接過藥,他便識趣從殿中退出去。

房大夫看見那箭頭帶着細小的鉤子,他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連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被這箭射中後,那得有多痛?

更何況她一個女子。

離開時,似乎似是想到了什麼。

又回過頭,對皇上說道:“皇上,那止血的藥有止血奇效。但是藥粉若是倒進傷口處,會比拔箭時還疼。”

“比扯骨還疼。”

謝長卿聽見房大夫的話,倒止血藥的手停頓片刻。

看見已經痛暈倒在懷裏的人,拿着藥粉的手抖了抖。

沒有遲疑,將手中止血藥粉倒在她傷口,只倒在衣服上面。

止血藥粉透不過她的衣裳滲進她傷口。

擔心浸染血的衣裳幹了,會將傷口粘住。

謝長卿將她胸口上的衣服,扯開。

看見傷口外翻出的血肉。

擡起手輕輕一揮,掛在牀簾上的紗帳滑落下來。

“常風,裝盆乾淨的水過來。”

“是。”

很快,常風裝了盆乾淨的水過來。

放在盆架子上。

低着頭,不敢擡頭。

出去。

關上門。

謝長卿扭了扭乾淨的帕子,替她擦拭她身上黏住血的衣服。

在擦了擦傷口附近的血跡。

再將手中的止血藥粉倒在她傷口上。

韓相宜再次被痛醒。

“疼……。”

用力咬着被單,也無法轉移她身上那種疼痛感。

謝長卿扯她牙口上的被單,她擔心這麼咬會咬傷她的舌頭。

他扯開身上的衣裳,半赤果果着肩膀,將她抱入懷裏。

“宜兒,別咬被單,你若是想轉移疼痛注意力。咬我,咬我的肩膀。”謝長卿心疼擁着她。

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很疼,很疼。

疼到意識不清醒。

韓相宜實在承受不住胸口傳來的那種疼痛感,疼得她頭皮發麻。

緊咬口中的被單被人扯開。

半昏迷的情況下。

她下巴抵住一塊軟軟的東西,她實在受不住蝕骨疼痛的滋味。

張口往那塊軟肉咬上去。

血從她嘴角流了出來。

謝長卿似感覺不到半點疼痛的感覺,低頭看着因爲疼痛蜷縮在自己懷裏的人兒。

她額間冒出冷汗,頭髮粘在上面。

伸手替她撥開發絲。

啞着聲音輕喊着:“宜兒,會沒事的。”

他聲音帶着無盡的心疼。

又帶着幾分苦笑。

右手替她輕撫着垂落在側的髮絲,一遍又一遍輕撫着。

耐心細心的輕撫着。

苦笑又帶着幾分柔情:“宜兒,爲什麼?”

小聲低語帶着一絲卑微:“宜兒,爲什麼,這麼傻。”

“你怎麼這麼的傻。”

“替我擋那支箭。”

“你一定不知道吧!我啊…………,早就活夠了,而且我只是爛命一條。”

“怎麼值得,怎麼值得,你對我這麼的好?”

摟在她肩膀上的手,緊握成拳。

眼角泛起一絲溼意。

又仰起頭笑了笑。

胸口在顫抖着。

又透着無盡的淒涼。

“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宜兒,你一定不知道吧!”

“我自出生就被批上詛咒,克父,克母的命格,還克大楚的國運……。”

“我自幼就被批上掃把,不祥人的代表,但凡我接觸的東西。都被賦予髒東西的……。”

“連我自己的父皇,都把我當成洪水猛獸。”

“可笑的是,那個自我出生不曾看我一眼的男人。到死了,才覺得愧對於我,才生出愧疚心將皇位給我。”

謝長卿低語說到這裏,覺得無比的自嘲,眸光帶着無比的嘲諷笑了笑:“他以爲他把皇位傳給我,就能將他以前對做的那些事,一筆勾銷嗎?”

“真真可笑。”

過了一會。

又自語,帶着無盡的蒼涼問道:“你一定不知道吧!我自幼就被這世人拋棄,唾罵。”

“若是,你知道了。”

“我……,我想,你一定會後悔,救我。”

“因爲,像我這樣的不祥人,世人口中的敗類,殘忍的暴君。”

“根本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宜兒,你知道嗎?”

“若是你知道這世人對我的評價,是不是……。”也會跟那些人一樣,將我拋棄。

也跟那些人一樣,視我爲敗類,遠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