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挖人

發佈時間: 2024-01-21 19:5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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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椿侯沒等聽完,臉色就變了,瞪著女兒很有幾分氣急敗壞:「你去有間酒肆幹什麼?」

有間酒肆是什麼價兒,當他不知道嗎?

去就去了,為什麼不結帳!

許芳微微低頭:「女兒曾陪表姨去吃過幾次,覺得味道很好,就又去了……」

長椿侯一滯。

許芳口中提到的表姨,正是寧國公夫人。

可以說他對這個女兒諸多忍耐,就是因為女兒背後有這麼個靠山。

看著垂眸斂目的女兒,長椿侯忽然想到了很多年前。

那些懷疑、隱憂雖然隨著時間推移一點點散去,可終究令他難以對這個女兒生出多少父女之情。

「欠了多少酒錢?錢夠麽?」長椿侯忍著惱火問。

平白丟了一萬兩銀子,侯府應付這個年已經捉襟見肘,這丫頭還添亂!

許芳垂眸不語。

長椿侯嘆口氣:「罷了,你去支五十兩銀子吧,今日務必把酒錢還上。」

比起招惹駱姑娘那個魔星,五十兩銀子算什麼。

「多謝父親。」許芳唇角微揚。

「行了,下去吧。」長椿侯看著心煩,擺了擺手。

許芳退出書房,吐出一口濁氣。

雪後初晴,萬物都披上了銀裝,哪怕一棵枯草看著都動人起來。

許芳嘴角含笑,一步步走遠。

用過午飯,許芳帶著丫鬟紅月施施然出了門。

「姑娘,小心路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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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處處銀裝素裹,古樸滄桑的青石板路完全被積雪覆蓋,來往的人卻不少,許多孩童在路旁堆起一個個造型各異的雪人,追逐著打雪仗。

許芳深一腳淺一腳,趕到了有間酒肆。

「許大姑娘找我們東家?」女掌櫃對著許芳一臉和善的笑,「我們東家來了酒肆後又出去了,估計要一陣子才回來。」

「無妨,我等一等。」

「那許大姑娘進大堂坐吧。」

許芳走進大堂,目光環顧,忍不住問女掌櫃:「聽說駱姑娘把許棲從小倌館贖了出來,不知掌櫃方不方便告知許棲現在何處?」

女掌櫃暗道許大姑娘會說話。

聽聽,不說東家買人,說贖人,顯得他們東家多麼人美心善吶。

東家曾交代過,若是許大姑娘或林二公子來看弟弟,不必攔著。

女掌櫃笑道:「這個時候許大公子應該正在後院做事呢。」

「做事?」許芳喃喃念著這兩個字,心情十分複雜。

她沒有想到弟弟也有正經做事的一天。

沒等許芳提出請求,女掌櫃便痛快道:「許大姑娘若是想見許大公子,就隨我來吧。」

許芳微微欠身:「多謝掌櫃了。」

女掌櫃忙避開:「可不敢當。」

二人一前一後,走向通往後院的門口。

門口被厚厚的棉門簾遮擋,挑開門簾,冷風就迎面撲來。

許芳立在那裡,視線定定落在牆角處。

枯燥的劈砍聲一下下傳來,少年舉著斧頭正吃力劈柴。

木屑落了滿地,一小堆不是那麼齊整的柴堆在不遠處。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正不錯眼珠盯著劈柴的少年。

許芳一動不動,定定看著。

女掌櫃識趣退到一旁。

不知過了多久,許芳挑開棉門簾,默默回了大堂。

「許大姑娘不與許大公子說說話麽?」

許芳沖女掌櫃笑笑:「不必了,我就在這裡等駱姑娘回來吧。」

此時駱笙正在千金坊。

千金坊裡叫嚷聲不絕,正是午後開始熱鬧的時候。

駱笙穿了一身男裝,沒有特意裝扮,只要稍加留意就能看出這是位姑娘。

但賭坊與別處不同,都是賭紅了眼的人,還真沒多少人注意到她。

這也是駱笙男裝打扮的目的,至少不會一進來就引人側目。

至於被認出來是女子倒無妨,駱姑娘連小倌館都能逛,逛個賭坊不是給他們面子麽?

事實上,她來時就被認出了身份,從頭到尾都有賭坊的人陪在一旁,做小心翼翼狀。

不過隨著她隨手玩了幾下,輸掉幾百兩銀沒眨眼也沒翻臉,那份小心翼翼就變成了眼睛發光。

「駱姑娘對什麼最有興趣,小的可以給您介紹一下。」

「我什麼都沒玩過,先隨便逛逛。」駱笙敷衍一句,帶著幾分好奇四處環顧。

她在找昨日偶然瞥見的那個人。

當然,這要看運氣,如果那人是賭客,今日不一定會來。

忽然起了喧嘩,一張賭桌上的人鬧了起來。

駱笙看過去,眼神一縮。

一名三十左右的長衫男子快步走到那一桌,開始處理糾紛。

就是那個人!

駱笙鬆了口氣,生出幾分慶幸。

「怎麼這裡常有鬧事的?」

陪同的人笑著解釋:「咱們這裡不比別處,鬧事太常見了。」

「那個穿藍衫的是賭坊的人嗎,看著挺會處理麻煩的。」

「對,那是我們朱管事。」

「叫他來。」

陪同的人愣了。

紅豆瞪他一眼:「沒聽我們姑娘說話啊,就知道發獃。」

陪同的人暗暗苦笑。

不是他想發獃,實在是駱姑娘行事太出人意料啊。

然而只能照做。

陪同的人忙跑過去,湊在男子耳邊說了幾句。

男子望過來,略一遲疑,便大步走過來。

「見過駱姑娘。」走到面前的男子拱手行禮。

「朱管事是吧?」

「正是。」

駱笙彎唇一笑:「我見你是個人才,而我的酒肆正缺一個這樣的人,不知你願不願意來我酒肆做事?」

男子愣了愣。

陪同的人也直了眼。

怎麼還有直接挖人的?朱管事可是他們東家的結義兄弟。

短暫的沉默後,男子對駱笙拱拱手:「多謝駱姑娘抬愛,不過千金坊的東家對小人有恩,小人不好另擇高枝,只能愧對駱姑娘的好意了。」

「這樣啊,那我就不勉強了,朱管事自去忙吧。」駱笙語氣淡淡,一副沒了興趣的樣子。

男子微鬆口氣,轉身離去。

駱笙又逗留一陣子,帶著紅豆離開了千金坊。

許芳等在酒肆大堂中,面上不動聲色,茶水已經喝了兩盞。

她今日有足夠時間等待,只是對駱姑娘說了後會有什麼結果,無法預測。

這世上啊,最難測的便是人心。

這時披著青色鬥篷的少女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