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以前沒看清，錯過了這麼多。
………
霍寒清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是在牀上醒來的，暖意潮漲的臉頰泛着微醺的紅潤，有些滾燙，後背，出了一層茂密的虛汗。
H市已經入夏很久了，即便空調開着，但是虛汗，也不知爲何爆發在了脊背。
她記得，是墨霆謙帶着她回來的，怎麼現在不見人影了呢。
粉拳揉了幾下眼睛，還有些迷迷糊糊，他人真的不在房間。
索xin，霍寒脫下了粘着虛汗的衣服，進了衛生間，沖洗了一遍。
乾乾淨淨之後，真的舒服太多了。
口有些渴，霍寒決定下樓倒水喝。
隨意拿了一個玻璃杯子，她便穿着拖鞋下樓了。
吧檯在接近廚房的位置，所有吃的喝的，都是那一塊呢。
樓下，只有偶爾幾個人影漸漸走來走去，是傭人在打掃。
偌大的墨宅，每天，都要費上好些人手特意清掃。
有時候霍寒真覺得太浪費了，不禁浪費人力物力，更浪費自己口袋裏的錢。
不過一想到，墨霆謙口袋裏的錢，她就沒話說了，好吧，浪費就浪費，當做他的零花錢，救濟了人家有份好工作。
一杯從斐濟空運來的清水咕嚕咕嚕下肚，霍寒見有幾塊水果，拿了根牙籤送進嘴裏，水果都是超級新鮮的，老爺子懂得養生，每天都有好水果，好五穀雜糧，不愁沒糧食。
“張姨，墨霆謙呢？”
霍寒隨意抓了個傭人問，四十幾歲的婦女，看了一眼霍寒，本分的回答，“少奶奶，中午您們回來，少爺抱着你上樓後，不一會兒就去公司上班了，他說，你好好待家裏，晚上等他回來，餓了的話，您吩咐我們就成。”
“噢，沒事了，您忙去吧。”
“嗯。”
零散的幾塊水果全部吃掉了，霍寒差不多肚子就鼓起來了。
她一向不喜歡在家的，也不知爲何，好像，天生屬於一個在外遊蕩的人。
趁着墨霆謙不在家，霍寒隨後重上了二樓，回房間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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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爸爸清醒的事情怎麼樣，把他從醫院搬出來時，那會兒醫生說人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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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霍寒打電話給了照料自己父親的護理工，那個她特意從鄉下招來的一個婦女。
詢問了一番情況，霍寒聽對方語氣誠懇，不像是說假話，於是，便放心了。
人還沒醒，可能，還要過段時間？
霍寒揉着有些擔心的額頭，把爸爸帶出醫院的這件事她還未告訴墨霆謙，該不該對他毫無保留？
這件事一說出後，其實也沒什麼。
正在霍寒猶豫期間，外頭響起了敲門聲，“少奶奶，少奶奶。”
“沒事，門沒鎖，可以開門。”
隨之而來，是一聲輕輕的開門聲，是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年輕女傭人：“少奶奶，老爺在書房，說有事找您。”
來不及再去想爸爸的事情，霍寒已經被這個命令帶了去。
書房。
女人像個乖乖女一樣，雙手合十，表情微笑，慢步進來。
“坐下。”
這次，老爺子神色自若，一句話，微微指示眼前的桌椅。
“是。”
霍寒當真坐下。
緊接着，便就是一番冗長的對話。
“你知道這幾日，霆謙怎麼對我的吧？”
似乎語氣很責怪，這是霍寒唯一察覺到的。
“爺爺何出此言。”
她可沒做什麼，只是實話實說。
“這幾日，我和霆謙，誰都沒理誰。”
“嗯，我看見了。”
“你看見了？”老爺子眼神微眯，蹦射一縷寒光。
“爺爺，墨霆謙告訴我了，我知道，你怪我，說出那件事來，是不是？”
“你知道就好！”
老爺子現在可是滿腹委屈。
孫子就是這麼有了女人忘了他這個老木頭的！
說來就心底難受！
說到底小時候是誰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
從小指望他日後成個像樣的人，事事爲他料理好，成長路上，他什麼沒爲他考慮，一有事，他可是永遠第一時間給他這個孫子做好。
記得有年他生病，恰逢住在這城區一帶堵水難行，他可是趁着一把老骨頭還在，一步一步揹着他這個孫子上醫院，醫生都言，孫子倒沒大事，他這雙腿，可是污水裏浸泡的太久，倒先出事。
這現在都有病根在，所以常年拿着跟柺杖不離手。
如今，什麼都大了，人大了，權利也大了，有自己的主觀意識了，這現在，可倒好，把他以前做的全忘了，拍拍屁股就走人！
他這個老頭子，是真沒用了，就這麼被遺棄在了心門檻外頭。
現在眼裏，全都是這個一個女人！
最關鍵，還是他當初招來的！真是見鬼了！斷自己的後路！
想着想着，那雙皺紋遍佈皺紋的老眼裏，幾滴眼淚就那麼掉了下來。
媳婦兒子離開的早，早忘了什麼樣兒。
現在膝下就只有這麼一個孫子，成天倒不和他說句話，一把老骨頭，死賴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啊！
眼淚掉下來的那幾秒，霍寒直接愣了！
天，她生平第一次見老爺子哭的這麼難受，竟然……竟然……真哭了！
嚥了咽口水，霍寒不敢亂揣測，便道，“爺爺，莫傷心，哭什麼，我們都在這兒，您有話就說，別悶心裏頭。”
“都怪你！”
老爺子一聲冷嗤，抽來幾張紙巾，隨意擦了幾下，然後，表情無比嚴肅認真。
霍寒被嚇的退後幾下點了點頭，“好，怪我，怪我，我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他，的確該怪我。”
協議裏說，誰都不能告訴別人，她卻食言了。
“沒用了，那堆廢紙，早被那臭小子扔了！唉！”
雖然老爺子嘴上唉聲嘆氣，但是眼底，似乎並沒有責怪的樣子。
而且，一提起墨霆謙，也是滿目柔和。
八成都是給霍寒看的。
還能怎麼樣，吃醋了唄。
霍寒皺着眉頭，撇了撇嘴，一言難盡，“……我知道，他說過。”
老爺子緊鎖眉頭，怎麼什麼都不跟他說？
“罷了罷了，也沒什麼意思，當初是爲了放着你，現在，怕是沒那個必要了。”
老爺子無奈的搖搖頭，他其實沒想過真要有一天，霍寒和墨霆謙離婚了，他是不喜自己族人身上，揹負什麼二婚，離異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