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告訴你嗎?”喬西愣了下，忍不住失笑，“封霆川，你是不是又在把這件事的罪責往我頭上扣了。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樣做真的很不公平?”
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喬西的神情很平靜，帶著探究。
她是真的想問問，封霆川有沒有這麽覺得。
只是在封霆川眼裡，這種探究的本質，類似於凌遲。
喬西說出的話，分明就意味著。
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有再拿他當成一個平等的“人”來看待……
她眼裡的他，完全就是充滿惡意的化身。
“我沒有像你想的那樣想。”封霆川深呼吸了下，忍耐地道，“喬西，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要對付你。你可以告訴我事實……”
“其實你說的事情，我已經嘗試過很多次了。”喬西收斂了笑容，面無表情地道，“還記得嗎。當初在包廂裡，我給過你一份錄音，讓你按照那份錄音追查下去。那是安靜柔和其他人聯絡，讓他們陷害我的錄音。”
“……”
封霆川頓時一哽。
“但是你呢，封霆川。”想起從前的事情，喬西眸底忍不住浮現一抹譏諷，“你做了什麽。你當著我的面，在我面前把那份錄音筆踩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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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封霆川脫口而出，“後來我也說過，那份錄音是假的。其實我去按照這個線索追查過——”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喬西打斷他的話，靜靜反問，“當時的你對待安靜柔如珠如寶，簡直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你心裡眼裡，哪還有我的存在?”
封霆川說不出話來。
強烈的苦澀驀然湧上，淹沒了他的整顆心。
其實喬西說的，何嘗不是她自己的揣測呢。
他從未對安靜柔傾心過。
甚至從一開始，他和安靜柔在一起，就是為了……
只是。
即使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喬西也是不會相信的吧。
封霆川頓了頓，忽然自嘲地笑了。
他的唇角在若隱若現的月光之下，被映照出了幾分。
喬西看見了封霆川的笑意，不快蹙眉:“你笑什麽?”
“沒什麽。”封霆川頓了頓，淡淡道，“只是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公平。”
“公平?”喬西彷彿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這樣的世界，真的有什麽所謂的公平嗎?”
“有。”封霆川低眸凝視著她，“一報還一報，我算是體會到了。”
當初喬西經受過的痛，眼下他已經嘗到了幾分。
原來不被人信任，是這樣的感覺。苦澀和疼痛說不出來，只能自己擔負……
怪不得喬西對他如此仇視。她當初在闌珊閣的時候，在石川家的時候，嘗到過那麽多那麽多的苦，又怎麽可以輕易地拋卻。
所以。
即使她現在不肯原諒他，那也不過，是他的報應罷了……
封霆川越想，心底便越苦澀。
他半天沒有說話。
喬西原本還想多聽封霆川說幾句。
但眼下既然他已經不肯再說什麽，她也就沒了再待下去的意思。
“放開我。”喬西一把甩開封霆川的手，冷冷地道，“我要回去睡覺了。”
回去睡覺，自己一個人?
可是安靜柔對喬西，如此的充滿惡意。以安靜柔的心機之縝密，難說有沒有再留什麽後手。如果喬西真的自己一個人回去了，那豈不是很危險?
封霆川蹙眉，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拉她:“喬西！”
“別碰我！”
喬西反感地皺眉，抬手狠狠打在封霆川的手背上。
“唔。”
封霆川痛得悶哼一聲。
喬西這一出手，好死不死，直接打在了他先前為了救喬西，而被人硬生生用刀子劃開的傷口上。
手上的痛瞬間襲來，揪心噬骨。
只是皮肉再疼，又怎麽比得上心底的痛，痛入骨髓。
封霆川擰著眉頭，忍痛死死抓住喬西的手，沉聲道:“今天，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幹什麽?”喬西彷彿被刺了下，大聲質問，“封霆川，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你可以隨意親犯的隨便女人。還是說你覺得，只要你肯屈尊正眼看我一眼，就是在對我好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封霆川反駁，“只是今天不安全。喬西，我希望你能待在我身邊。”
喬西倔強地別過頭去:“我不！”
“你拒絕了，也沒用。”
封霆川沒了耐xin，直接一把將喬西抱了起來，大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喬西一愣，開始張牙舞爪地不停掙扎:“放開我，封霆川，你這個混蛋！”
封霆川則是穩穩接下了她的所有攻擊，淡淡道:“是，我是混蛋。如果這樣想會讓你覺得開心，那你就這樣想也無妨……只要你能老老實實地待在我身邊，就無妨了。”
喬西還在不甘心地踢騰:“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封霆川，你就是個自以為是的混球——”
封霆川微微抿唇，沒有再理會她。
任由喬西一路吵嚷大罵，封霆川直接將她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路上，不少人都聽見了喬西的聲音。
他們一個個心底都好奇起來，想探出頭來看看。
只是礙於封霆川的威懾，他們卻始終都沒敢探出這個頭來。
封霆川帶著喬西，回到了自己的艙室。
他剛一放下喬西， 喬西就不死心地想要往門口跑，逃離這裡。
“好好坐著！”封霆川一把揪回了喬西，沉聲警告，“別動不動就想著逃走。要不然，後果你自己心裡清楚。”
他幾乎是習慣xin地威嚇了喬西一句。
畢竟喬西這女人，素來不乖。
若是不威嚇他，封霆川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該用什麽樣的手段才能讓她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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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喬西一聽這話，頓時就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張牙舞爪起來，冷笑連連:“我就知道。封霆川，你一輩子都不可能改掉你這個脾氣。威脅，讓別人來對付我，放任別人對我的陷害和打壓……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麽別的本事嗎?通通拿出來吧！”
封霆川聽得一愣，眼底的怒意忽然就減少了幾分。
他別過頭去，淡淡道:“我並未如此想過。喬西，我今天的目的，充其量不過是要讓你好好待在這裡，不要想著離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