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的提議,實在佑人。
明珠也想。
但是她是猶豫的,若是她一人孤注一擲那也罷了,但是她還帶着個孩子。
若沒有圓滿,何其難堪。
她的心思陸謙知道。
他輕輕撥了下她的頭髮,低喃:“回頭再說!拍完早點回去。”
說完他本該走的,
但,仍是多留了一刻,實在是見一面太難。
終於,她繼續拍攝了。
陸謙走出攝影棚,風雨襲來。
柳祕書要脫下自己大衣給他,陸謙拒絕了:“這點兒嚴寒算什麼,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柳祕書也沒多想,含笑道:“您這個年紀,該好好保養了!”
陸謙:……
柳祕書自知失言。
他給上司拉開車門,陸謙坐到車內時,拍着毛衣上的雪花自嘲:“是啊,都這個年紀了,還不能給老婆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柳祕書也感嘆。
那邊,自陸謙離開,霍明珠狀態就不太好。
她努力調整,總算將廣告拍完,也謝絕了劇組喫火鍋的提議。
她的助理很會做的,出了火鍋的錢。
明珠掛念着爍爍。
她早早回去,想接爍爍回自己住的公寓,但是人到霍紹霆住的別墅,天色將晚,加上下着雪……
霍紹霆人坐在沙發上,用筆記本處理公事。
他頭也未擡:“今晚住這兒吧!爍爍想玩雪,巴巴等了一天了。”
明珠看向兒子。
小爍爍過來,拉住她的手,小聲說:“我想跟霍西還有崇光哥哥玩兒。”
明珠向來覺得虧欠他,哪裏能拒絕?
她摸摸兒子的頭:“去吧!把羽絨服穿上。”
小爍爍嗷地一聲,跟着霍西和張崇光出去玩雪了,幾個孩子在冬日裏看着就快活……明珠雙目溼潤。
不知何時,霍紹霆停下工作。
他擡眼,靜靜地看着自己妹妹。
這些年,明珠爲了跟陸謙的感情,變了許多。
成熟懂事兒了,可是霍紹霆卻寧可她永遠天真單純,永遠不知道傷心是什麼……他的目光移向她手上。
一杯奶茶喝了半杯!
霍紹霆語氣輕描淡寫:“陸謙給買的?這麼寶貝?”
明珠抿了下脣,沒有出聲。
她怕哥哥不高興。
霍紹霆睨她一眼,恨她不爭氣:“下午不是挺有骨氣的麼,這會兒一杯奶茶就感動了?”
明珠:“哥!”
霍紹霆總歸是疼愛她的,哪裏捨得責備,他輕聲說:“想等就等吧,女大不中留!”
他說完,就上樓陪溫蔓了。
明珠獨自坐在大廳內。
她捧着那杯奶茶,走到落地窗前,外頭的雪越下越大了……
陸謙的專機飛了沒有?
安全嗎?
現在,她甚至後悔午後的衝突,明明他有空就過來看她跟爍爍的,要是她不跟他鬧脾氣,多少會多些時間相處。
她猶豫了很久,撥了個電話出去。
手機接通了……
明珠吸了下鼻子:“你,坐車回c市的?”
陸謙嗯了一聲。
電話那邊,還傳來柳祕書跟司機的說話聲,看來在趕路。
明珠心裏不好過,胡亂地說:“注意安全。”
陸謙靜默了一會兒,纔跟她說:“照顧好兒子,我得空就過來看你們。”
明珠想說不用。
但是這話,她卻又捨不得說……
*
溫蔓懷孕,睡眠挺多的。
霍紹霆推門進來,她才醒,人顯得格外柔軟。暖黃燈光,照得她臉上細小絨毛都能看得清,挺招人心疼的。
他坐在牀邊,溫蔓沒動。
她只是伸出一只手臂,圈住他的腰身。
霍紹霆生得好看,身材也有看頭,溫蔓是喜歡抱着他的。
她聲音輕軟:“霍西幾個是不是在外面玩兒?”
霍紹霆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明珠會看着他們。”
他修長手指,輕輕摸了下她的手臂,嗓音略啞:“怎麼不穿衣服睡覺?”
溫蔓臉蛋微紅,不肯承認。
於是男人將手伸進被窩,“我檢查一下。”
溫蔓連忙拉他的手,但是遲了,他碰到了……霍紹霆的目光有些清亮,隨後就慢條斯理地賞玩,這麼地弄了會兒,就開始跟她接吻。
臥室裏暖和,他將她從被子裏剝出來。
他目光熾熱,溫蔓怕他太過孟浪,軟聲哀求:“別傷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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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紹霆輕摸她小腹。
那裏正孕育着他們第三個孩子,溫蔓身體條件好,哪怕生過兩個孩子也不大看得出來,皮膚仍是緊緻白嫩,懷孕近四個月也只是小腹微隆。
年輕男人可能,並不喜歡孕婦。
但是對於霍紹霆這樣的成熟男人來說,懷了身子的女人,更有韻味。
特別是欺負得狠了,要哭不哭。
長睫掛淚,眼角都是粉粉的,特別招人疼愛。
霍紹霆小心翼翼地疼她,不時問她感覺,溫蔓紅脣微啓卻不肯說話……男人覆到她耳邊,低聲調笑:“這麼喜歡嗎?”
溫蔓受不住地別過臉,面上盡是動人紅暈。
他顧及她身子,只淺淺愛了一回。
情事結束,他摟着她溫存,又說了些臉紅心跳的話。
氣氛正好……
霍紹霆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他接了起來,然後就走出臥室,到起居室裏說話……約莫2分鐘霍紹霆回來,開始着衣:“要出去一趟!”
說完,利落地拉上褲鏈。
溫蔓多少不滿:“下着雪呢,還往外跑!”
霍紹霆傾身吻她嘴角,低喃:“正事兒!總之不會跟女人有關,溫老師放一百二十個心。”
溫蔓靠在牀頭,整個人都是柔軟的。
她摟着他的脖子,仰頭看他,半晌才說:“紹霆,我不會懷疑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
卻叫霍紹霆微微心酸,他跟溫蔓經歷了那麼多,才換得這樣一句毫不保留的話,他很珍惜地吻她一下:“十點前肯定回來!我還要哄媳婦兒睡覺呢!”
溫蔓回吻他。
霍紹霆艱難抽身,笑笑:“再不走又要來一發了!”
他套上大衣,下樓走進風雪中。
……
霍紹霆自己開車。
一個小時後,黑色路虎停在一處灰暗的出租房樓下。
他下車甩上車門。
一個30出頭男人立即迎了上來,看樣子像偵探,他低聲向他彙報:“霍總,我到的時候人已經斷氣了,是繩子勒死的!現場……您去看了就知道了。”
霍紹霆掏出煙盒,抖出兩根香菸。
兩個男人點上,一前一後走進老舊樓棟。
302門口。
門吱呀一聲開了,侷促的屋子裏,一張破舊的牀上躺着一個年輕男人。
下面兒沒有衣服。
脖子有勒過的痕跡,此時人已經死得透透了。
姓張的偵探低語:“新鮮的,不超過2小時,生前有過激烈的性|行爲。”
霍紹霆戴上手套。
從破舊書桌上拿起一張工作證:某男24歲,職業電工。
霍紹霆又四處看了看。
他猜出是誰做的,也猜出找不到體|液什麼的,肯定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丁橙,是在滅口了!
牀邊有10萬塊錢。
“交給郝局那兒調查吧!另外查一下這人背景,給他家裏50萬安置費,別說是我出的。”、
姓張的不太理解。
霍紹霆也不需要人理解……
他靜靜走出這間讓人窒息的房子,那個年輕人死去的樣子,還留在腦海裏。
他站在風雪裏抽了半包香菸。
也抹不到鼻端那股死亡的氣息。
一直到回家,別墅燈光溫暖,才讓他好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