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一刻了,她面向手機默默發着呆。
江慕翰讓她晚上十點給他打電話,她曾有過一瞬間的衝動想要撥過去,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很傻。
那本就是他的一句戲言,自己又何必當真呢,現在還在這裏傻傻地盯着手機,還希望對方來質問她,難道她是受虐體質,竟然希望對方能夠責問她,真是蠢到家了。
“白天的時候,自己還言之鑿鑿地罵他是‘渣’,爲何現在會如此想念他,如此想念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他—”
“混蛋,王八蛋!你是不是對我下盅了—”隨着她的一聲怒吼,手機的屏幕突然亮了起來,叮鈴鈴的鈴聲也隨之響起,屏幕上面一張‘爛泥球’的圖片頓時突顯了出來。
在這張圖片的正上方,現出來兩個耀眼的大字‘渣渣’。
莫蘭鶴看到這兩個字,腦袋‘嗡嗡嗡’震了好幾下,心臟也撲通撲通地想要蹦出來,她現在的身體抖得比外面的風雨還要飄搖。
“是他,他真的來質問了?接?還是不接?怎麼辦?”
她的指腹顫抖地伸過去,心裏很想聽到他的聲音,但卻沒有勇氣點開它。
她知道她不應該再和他有任何的牽扯,尤其柔晴萱的話一遍一遍的迴盪在耳邊:他對別的女人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逢場作戲、逢場作戲–,江慕翰,對不起,我,我奉陪不起!!”她斂了一下憂鬱的眸子,默默地在屏幕上划向了紅色的拒接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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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柔晴萱的話,雖然讓她很難過,但是她也並未完全聽之任之,她也不是一個聽風就是雨的人,她知道那是柔晴萱的片面之詞,也許那個女人只是信口雌黃而己—
這些她都想到過,她也想過和江慕翰開誠佈公談一下,可是,她們之間的地位太懸殊,有談的必要嗎??
她現在心裏矛盾的很,雖然拒接了他的電話,但心裏卻很想他。
就在她剛按下拒接鍵還不到幾秒的時間,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傷心難過,便聽到門口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這個聲音雖說是正常敲門的音量,但此刻她卻覺得震耳欲聾,好似聽到了地震般的動靜。
她心裏害怕極了,她甚至覺得外面的風雨聲都被嚇到無影無蹤了,確實,外面的風雨此刻真的停止了呼嘯。
是誰在敲門,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這個時間段會有人來?是她產生幻覺了嗎?
她搬來這個小區沒多長時間,平常也沒什麼人來—,到底誰會在這個時間段敲門,她腦子裏有一瞬間閃過江慕翰的身影,但只是一瞬間,隨即便否定了!
她知道,以江慕翰的身份,若想知道一個人的住址,那是輕而易舉,但即便這樣,她也不認爲江慕翰會來找她,她自知自己沒有那麼大的魅力。
不過,不管怎樣,總要弄個究竟纔行。
於是呼,她握緊手機,直接在手機上預設了報警電話,並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小瓶辣椒水,小心翼翼地朝着門口走去。
她想通過貓眼看看外面到底有沒有人,但她剛走到門口,手機便傳來了一條信息,她低眸一看:
“開門–”這兩個大字赫然出現在手機屏幕上,莫蘭鶴看到這兩個字,她的呼吸頓時一窒,因爲上面顯示是‘渣渣’傳來的消息。
她魂不守舍地看向了貓眼,直到這一刻,她都不認爲江慕翰會真的出現在這裏,儘管心裏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
透過貓眼那偪仄的空間,在樓道感應燈的映照下,她終於看清了一切:
“他,他真的來了!”那個面若玄冰的男人竟然真的出現在她的門前,他的額頭似乎還掛着水滴。
雖然隔着一道門,但他那寒冰般的眼神好像已經穿牆破門而入,直接將莫蘭鶴凍到牙齒咯咯打顫,且嚇得她往後趔趄倒退了一大步,手裏的手機和辣椒水也不經意間跌落在地。
此刻,她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像蒿草一樣瘋狂蔓延着—,她在胳膊上掐了自己好幾次,纔敢承認這不是夢!
一道‘咚’聲再次響起,隨之外面傳來了他冷冽的聲音:
“開門,你想讓我一直就這樣站在外面?阿嚏……”江慕翰說着,一個大噴嚏硬生生地砸進了莫蘭鶴的耳朵裏。
莫蘭鶴聽到他的聲音,她慌亂的向前走了一步,直接貼到了門板處,她不敢開門,因爲開門之後,她怕守不住自己的陣地。
但,他好像淋了雨,想起他的手背上還有傷口,現在還打着噴嚏,是不是傷口發炎了?
莫蘭鶴背貼着房門,雙眼無助地仰望着天花板,不管怎樣,都不能讓他進來,但也不能讓他繼續敲下去。
對面的王伯和王姨是一對退休的老幹部,雖然不知道他們夫妻以前從事的職業類別,但那位王伯是一個有正義之舉的人,聽說他膽識過人,曾一個人在大街人勇擒持刀小賊!
江慕翰這樣敲來敲去,對面的王伯如果聽到的話,估計會把他扭送到警察局去。
想到這裏,她慌亂地轉過身,面對着房門,囁嚅道:“你,你走吧!你,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我要休息了!”
她緊張地說完,沒有聽到外面的迴應,但卻聽到了兩個大大的噴嚏聲,緊接着傳來了江慕翰置氣的聲音:
“好,你不開門,那我就在這裏休息,我今天的衣服有些單薄,又淋了雨,估計會重感冒,現在傷口已發炎,血水也流了一地,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他一屁股就坐了下來,像一個鬧脾氣的孩子般貼在了門板處。
不過,就在他的話音落下不久,那房門‘咔’的一聲,從裏面打開了。
因爲門是朝裏開,若不是江慕翰的身體平衡感極佳,那麼,他定會仰面倒在地,而現在,他整個人還是穩如泰山般坐在那裏。
只見他脣角一勾,即刻隱去笑意,隨即轉頭,看着打開的房門,那朝思暮想的小人兒已出現在他的眼前。
小人兒的臉上寫滿擔憂,這一刻,江慕翰心中一暖,怒氣頓時消了大半,但該有的脾氣不能少,他可不能就這樣輕易原諒她。
只見他長臂一揮,伸出了一只手給她,他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讓她扶他起來。
但莫蘭鶴卻沒扶起他,只是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下他的手掌,她現在就想看看他的傷口到底嚴不嚴重,剛纔聽他說流了一地血,嚇得她沒做多想,就直接開了門。
這一刻,她不再緊張,有的只是擔憂,她仔細觀察着他的手背,上面還留有她中午給他貼的創口貼,還是封條的模樣,原封未動。
看來他中午回去並未做清創處理,再加上雨水的親襲,不發炎纔怪。
那創口貼已被雨水打溼,已經失去了作用,現在只是半粘不粘地貼在手背處,看着裏面確實滲出了幾絲血跡,雖沒有他說的那麼嚴重,但莫蘭鶴還是擔憂的不行。
此刻,她不再矯情,直接拉住了他的臂膀,將他扶了起來。
看着他的衣服幾乎淋了大半,頭髮也是溼漉漉,雖然五官依然完美的不像話,但他整個人顯得還是有些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