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想喬哥了
付景慎大概終於被李尤搞瘋了，為了避免和李尤有大量對手戲的其他演員也被搞瘋。他頂著壓力平衡強行砍掉了李尤的戲份，然後帶著劇組出了外景，並且劇組接下來的幾天都會在學校裡拍攝。
而李尤減少的劇情就加在了周雲末和池重喬身上。
付景慎：「現在劇本修改過，所以小周你缺少了跟李尤的對手戲，這段改成你的獨白了，然後後一段也改了，是你跟重喬的……」
付景慎把池重喬兩人單獨拉到一邊講戲。
「重喬沒什麼好說的，你原來要怎麼樣就還怎麼樣，但是稍微放一點出來，別收太狠。」
池重喬點頭。
付景慎講了一會兒，劇組已經做好了拍攝準備，於是揮手讓兩人就位。
周雲末的演技其實不錯，一段獨白表現得很動人。
然而池重喬出現的時候，周雲末整個狀態都不對了——
「膽子不小。」
商棠點亮一盞小小的燈，昏暗燈光籠出一小片光亮。
這是個能容納一千人的放映廳，現在只有許朝和商棠兩個。
許朝抬起一雙熬乾了眼淚的眼睛：「剛剛那個……假的吧？他們是不是騙我？商總你怎麼會做那種事？」
他是商棠資助的學生，畢業後就進入商棠的公司，一直以商棠為目標前進，可值得今天，他才發現他最敬佩的人，是個披著俊美皮囊的惡鬼。
商棠轉過臉，明明滔天罪過被翻出來袒露在外人面前，可他居然在笑：「自己確定的事何必還來問我呢？」
許朝一躍而起，撲向商棠。
可惜他是個坐辦公室的白領，兩下就被商棠制住了。
「我不能容忍……」
許朝渾身繃緊，幾乎要哭出來，「人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
商棠抓住許朝幾乎要掙脫開的雙手，粗暴地扣在椅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許朝此刻就像一只被釘在板上的標本。
商棠俯下身，他就像頭蟄伏多年驟然甦醒的猛獸，扒下溫文爾雅的偽裝，伸出撕裂人的爪牙。
周雲末一恍惚間竟然打了個寒戰。
戲外付景慎皺起眉。
戲內，商棠掐住許朝的下巴。
周雲末卻一個激靈，一把推開了池重喬。
池重喬沒料到他會做這個動作，被推得撞到了身邊的椅子。
砰地一聲後，整個劇組都安靜了。
鍾印嚇得彈起來往池重喬那邊衝，被葛方御一把拉住。
葛方御急道：「付導還沒叫停！」
鍾印比他更急：「我喬哥撞了！」
燕清波搖搖頭：「應該沒大事，要是受傷喬喬會自己叫停的。」
她打量了一眼鍾印：「小年輕穩重點，喬喬沒什麼問題，付導也沒叫停，你衝上去，人家不得說喬喬耍大牌？」
葛方御連連點頭：「媒體太能編了！」
燕清波淡淡道：「他又不是真傻，你喬哥有分寸呢。」
池重喬皺起眉，他這一下撞的挺狠，傷到不至於，但確實疼。
他看了眼周雲末，歎氣：這哥們不按劇本走啊。許朝這段是心如死灰，無論怎麼表現都不會做出這麼激烈的反抗。
這段砸了=付導要罵人了。
池重喬愁雲慘淡：我又要陪著挨罵了。
付景慎叫停。
池重喬揉著腰看向付景慎。
付景慎卻沒發火，反而面露同情：「男人腰還是很重要的，給你五分鐘去上個藥。」那一下撞的真猛，估計都青了。
池重喬撩起衣擺看了一眼，側腰那塊已經紅了，待會就能青腫起來：「付導，我這是工傷，你得給包個紅包。」
付景慎擺手：「恩准你殺青的時候從咱們組拿點東西。」
池重喬：「我要我的小馬紮。」
付景慎：「……給給給！擦藥去。」
周雲末僵在原地，他想道歉，但礙於不久前才發生過爭執，他又拉不下臉，眼睜睜看著池重喬走到休息區。
正巧葛方御找出一瓶藥酒，屁顛顛正要給池重喬送過去。
周雲末顧不上咖位不咖位的，一把搶過藥酒，「我……我來送。」
他之前在氣頭上想跟池重喬打架，但那畢竟是氣瘋了，沒真想怎麼樣，現在倒好，他雖然沒打架，但居然因為自己的失誤給池重喬弄了個工傷。
葛方御一看周雲末臉色慘白的樣子，老父親的慈愛之心發作：「沒事兒啊，去跟喬道個歉，態度誠懇點就好了，他脾氣可好。別哭啊，其實我們都理解的，你不是第一個被他帶跑的人了。咱們組那麼多人，能穩穩接他戲的，除了咱們燕老師，也就那些老戲骨了。」
周雲末：「沒哭……」
葛方御拍拍周雲末：「沒哭就行，重喬演技壓人大家都知道，誰沒NG過呢。」
周雲末表情比哭還難看——當他氣場上完全被池重喬壓住並且帶著走的時候就知道他完全比不過池重喬了。
原來真的差了這麼多。
……
《無形之罪》取景的大學就是陸遇舟就讀的大學。
鍾印一邊給池重喬擦藥，一邊道：「喬哥要不要順便去見陸總？」
池重喬頭都不抬，「他週三下午沒課，人在公司。」
鍾印：「……」您連陸總課表都知道啊？
「哦，我下午三點半左右能拍完，你就自己先回去吧，」池重喬放下劇本，「我跟燕老師和方哥他們商量了一下，下午拍完後直播。」
鍾印連忙搖頭：「不行不行，喬哥直播我更要跟著了，正好給喬哥打下手什麼的。喬哥你看啊，方哥跟燕老師都有好幾個助理，喬哥你一個都不帶，這多沒排面。」
池重喬很認真：「說真的，你跟去我也沒排面。」
擦完藥，池重喬穿戴完整把後半段跟周雲末重新演了一遍。
周雲末一直進不了狀態，付景慎憋著火把這條挪到了明天。
「方御準備，重喬下午沒有了，玩去吧。」付景慎心累地揮揮手。
同樣拍完的燕清波換下衣服，跟池重喬拿著手機直播去了。
他們直播沒有預先公告，但因為用的是燕清波的賬號，直播間打開沒幾分鐘就湧入無數觀眾，擠到卡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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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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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哭！我的清姐你消失好久了！」
「啊啊啊啊，我的姐姐我總算見到你了！」
「勞斯最近在劇組順利嗎？我的清姐好久沒拍電視劇了，祝願一切順利呀！」
「呃……清姐旁邊那個……池重喬？」
燕清波：「下午好啊！最近在拍戲，所以比較忙。劇組？劇組氣氛可好了，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咱們劇組最帥的男生。」
池重喬跟彈幕打招呼。
彈幕發現池重喬的存在後詭異的停頓了兩秒，直播間有部分粉絲都比較懵——呃，池重喬的咖位這是坐了火箭嗎？他跟燕影后一起直播？
清姐你要是被人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燕清波道：「今天出外景，然後這邊比較好看，所以呢我們幾個就打算開個直播，陪大家聊聊天。喏，你們方哥可憐巴巴地還在拍戲呢。」
池重喬：「就這一場了，待會拍完方哥也能休息了。」
就像燕清波說得那樣，兩人真的是陪著直播間的粉絲聊天，偶爾想起來就把拍攝期間出現的趣事或者糗事拿出來供人一樂。
池重喬的態度就是閒聊的態度，他好像沒有意識到身邊坐著的是圈內最紅的女星之一，也好像不知道兩人之間的咖位差距大到能壓死一個周雲末，該怎麼說話怎麼說話。
原本彈幕有部分質疑池重喬抱大腿的偏激唯粉注意力也被劇組的各種糗事帶偏。
「講到馬紮，」燕清波忍著笑，「我們喬喬特別喜歡組裡的一個紅色的小馬紮，他每次拍完戲都往那兒一坐。」
彈幕：
「馬紮是什麼鬼啦！」
「有點詭異的萌是怎麼回事？」
池重喬：「那個是場務小姐姐給我的。」
他平常拍完戲就上面一坐，長腿伸直，劇本就放在腿上。
這個姿勢人是舒服了，就是佔地方，付景慎不止一次地嫌棄過。
池重喬：「那個小馬紮好看還特別結實，坐著很舒服，我現在坐的就這個。」
燕清波再也忍不住笑出聲：「其實不結實——它壞了！」
池重喬：「壞的？不是好好的嗎？我現在還用的這個。」他從進組就開始用那個小馬紮了！
燕清波笑得喘不過氣：「那天你上午沒戲，人不在，小葛非要拿你的馬紮坐，中午休息的時候他太累了，猛一下坐下去就坐塌了。」
燕清波喘口氣：「付導回頭一看，非說你下午回來找不到馬紮要難受，一難受就不能好好演戲，不能好好演就要NG，嚇得小葛中午都沒睡，跑到旁邊的菜市場超市找了個一模一樣的拿回來。」
池重喬難以置信：「方哥為什麼連這種話都信？」
他一直以為葛方御是耿直，到現在才知道可能是傻。
燕清波：「我勸都勸不住！」
池重喬摸摸自己的小馬紮，「我以後會好好對它的。」
彈幕：
「我的媽葛方御這麼逗的嗎？」
「不行了，馬紮和男神哈哈哈哈哈哈。」
「你組有毒，真的。」
正當彈幕笑瘋的時候，葛方御終於拍完了下午的最後一場，拎著一個小馬紮趕過來。
「你們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池重喬：「哦，說我的小馬紮好看。」
葛方御心中暗暗得意——能不好看嗎，他花了大功夫才找一個一模一樣的！
他挪著馬紮坐到池重喬身邊：「喔這麼多人啊，彈幕笑什麼呢？」
池重喬和燕清波異口同聲：「笑你可愛！」
葛方御傻笑兩聲：「嘿嘿。」
三人直播沒一會兒，燕清波的助理小許走過來遞給燕清波一部手機：「清姐，鄭哥來接你了。」
燕清波拿起手機，不知道聽到了什麼，臉頰都紅了：「我直播呢，你再等會兒。」
池重喬什麼都沒聽到，驚奇地發現燕清波唇角揚起眉笑意，跟往常的笑容不一樣，莫名有點嬌羞。
燕清波扭過身走到邊上去了。
池重喬跟葛方御湊在一塊。
葛方御：「燕老師怎麼？臉這麼紅？今天不熱啊。」
池重喬想了想，道：「我知道為什麼方哥你能單身到現在了。」
葛方御：「啊？」這跟他單身有什麼關係？
池重喬循循善佑：「方哥你真是憑本事單的。你看清姐，剛還好好的一拿手機還沒說話就先笑了，你覺得是為什麼？」
葛方御恍然大悟：「中彩票了！」
池重喬：「……中彩票也應該是接到電話才開始笑啊！你看清姐一說話臉都紅了，肯定是……」
葛方御篤定：「太陽曬的。」
池重喬放棄了，冷漠道：「方哥你單著吧，挺好的。」
葛方御：「你這麼這個亞子說我！」
彈幕：
「喬喬好懂啊。」
「悲傷極了，我家葛大叔真是個傻的吧。」
「鋼鐵直男直男葛方御和超級懂的池重喬，你組有毒吧。」
「喬還試圖叫醒直男葛哈哈哈哈。」
燕清波打完電話回來，紅著臉道：「今天臨時有事沒法陪你們直播了。」
葛方御很關心：「是不是哪裡不舒……」
池重喬摀住葛方御的嘴：「清姐去吧，拍一天戲累壞了，好好放鬆一下。」
燕清波理順耳邊頭髮，戳了下池重喬的額頭，「看你會的。」
池重喬衝她眨眨眼。
燕清波臨走的時候感慨：「我有時候就琢磨，要是養個兒子像喬喬這樣，那我也能接受。」
池重喬失笑。
葛方御被他捂著嘴，直到燕清波走了才放開。
「你幹嘛？」
葛方御，「萬一清姐哪不舒服呢？」
池重喬：「那也不用咱們操心，清姐有人疼呢。」
葛方御：「什麼玩意？」
池重喬：「意思是，清姐愛人來接她了。」
葛方御一頭霧水：「你怎麼知道？」
池重喬無語凝噎，許久：「……大概是我長了眼睛吧。」
葛方御撓頭：「我也長眼睛我怎麼就看不出來？」
彈幕密密麻麻已經是一片哈哈哈，淹沒在歡樂的海洋中。
為觀眾帶來歡樂的葛方御仍舊百思不得其解：「這麼怎麼看得出來的？」
兩人拿著手機在劇組繞了一圈，池重喬接到了陸遇舟的電話。
「嗯，我拍完了在直播。你已經到了？」
池重喬詫異扭頭，不遠處陸遇舟站在梧桐樹下，見他望過來，頓時舒展眉目。
不知等了多久。
池重喬低下聲音：「怎麼來得這麼早。」
陸遇舟的聲音裹在乾枯梧桐葉的沙沙聲裡：「我想喬哥了。」
池重喬原地站了兩秒，突然把直播中的手機塞給葛方御：「方哥我有事，你播吧，手機明天給清姐！」
葛方御：「不是，你倆都走了我怎麼辦？」
葛方御氣沉丹田，大喊：「人燕老師哄家裡人去了，你幹嘛去？」
池重喬的聲音飄過來：「我哄弟弟。」
葛方御：「？？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