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古塔

發佈時間: 2024-11-23 13:2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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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有個聲音一直牽引着她:去看看。

來到塔前。

擡起頭看着眼前的塔建得很奇怪,跟自己所見到的寶塔很不一樣。

這裏的塔,四面環繞就連窗戶都是被封住,封得密不透風。

只留着上方的一個小口子透風。

心想,就留着這樣的口子透風,裏面一定很暗吧。

她上前,打開塔前的門。

向前走了進去。

外面有陽光,目之所及的皆是彩色的世界。

塔裏則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從塔外看到的那道小口子,則是這塔裏唯一一個能見光口子。

可是,這道口子。

在這漆黑的塔裏,用處不大。

耳邊傳來風的聲音。

嗖嗖嗖……的響起。

莫名給她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耳邊傳來腳步聲。

韓相宜警惕問道:“誰在那裏?”

擡起手,將髮髻上的髮釵取了下來,握在手中。

警惕的看着腳步聲的方向,身子一步一步大門口方向跑了出去。

她想打開門,無論她怎麼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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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始終無法打開。

她記得,自己剛剛進來的時候,明明沒有鎖門來着。

怎麼這個時候,門就鎖了。

難怪是有人在外面,把門鎖了。

心頭感到一絲危險的氣息正朝她靠近。

握緊手中的簪子。

她感覺在漆黑又狹小的地方待久了,她便會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

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正朝她襲來。

深吸了口氣,努力穩住自己的心神。

衡量靠近自己腳步聲的人,與自己現在的距離。

如何才能用簪子將靠近自己的人,刺死。

正當她做足心理準備的時候。

靠近自己的人。

拿點燃火摺子。

照在臉上。

韓相宜認出了靠近自己的人是陸今安。

一張蒼白,過分俊美剛毅的臉,雙頰蒼白得猶如光潔白瓷,隱隱泛出絲縷清冷涼薄。

對上他一雙略微冰冷的眸子。

纔多久沒見。

這陸今安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穿一身緋色官袍,頭戴着官帽。

與之前穿一身洗得發白青色長衫不同。

果然,還真是應了那句話。

人靠衣裝。

這換了一身衣裳,陸今安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不同。

“是你啊。”見點亮火摺子的人是陸今安,韓相宜也鬆了一口氣。

收起手中的簪子。

陸今安熟練的將火摺子點燃靠在她身後那盞燭火。

點着了火燭。

整個塔裏亮了起來。

陸今安看清闖入塔中的人,是韓相宜。

剛剛湊得近,一張精緻美豔的臉,膚色柔白細膩,眼角下有點小小紅痣,彷彿畫匠的點睛之筆,美得令人多看一眼都捨不得移開眼。

偏她又生了一雙含情的眸子,烏黑剔透,眼角嚳起幾滴淚水。

只是看一眼,心尖都軟化了。

她似乎比之前更加美,更加好看。

眸光看向燭光。

問道:“皇后娘娘,你不在你的含光殿,怎麼出現在這裏?”

“隨便走走,無意來到這裏。”

陸今安疑惑問道:“皇后娘娘,你可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她現在的心緒被這塔裏古怪的風吸引。

這股風吹進塔裏。

有一種奇怪又詭異的聲音,令人覺得後背在發毛。

陰森森的感覺。

她在這待一會,便覺得渾身上上下下很不舒服。

耳邊傳來陸今安低沉的聲音。

“回皇后娘娘,這裏便是皇上小時候長大的地方。”陸今安眸光看向站在塔門後邊的她。

看見一縷烏黑髮絲垂落在她鬢角的地方。

烏髮紅脣,濃桃豔李。

長得是真好看。

只是身子還是單薄了些。

現在的她,比以往見到的她,還要好看。

心中那顆蠢蠢欲動的心思又再次被挑起。

記得,上次見她還是在韓大哥葬禮上見過。

那時的她,臉尖尖的,臉色蒼白如紙。

現在氣色,只是比那會好一點。

還是單薄了點。

韓相宜聽見這裏是謝長卿從小住的地方,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揪起,有一種難受的感覺。

很心疼。

謝長卿小時候是怎麼過的。

他就是在這樣的地方長大。

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即使塔裏點上了燈。

很難想象,他這些是怎麼過來。

還養成這般出色。

沒有自暴自棄。

“他在這裏生活了多少年?”

“八年。”

“皇上小時候,從一出生便在這座塔生活了八年。”

“長年生長在暗無天日,又狹小的空間長大……。”陸今安說到這裏停頓片刻。

一雙眸子微擡,看向她。

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他看見韓相宜眉間微蹙,似有心疼。

薄脣輕啓:“這樣的人,性格是有障礙的,他不能給你帶來幸福。”陸今安垂在一側的手緊握成拳。

他極力隱忍剋制着自己的那點見不得光的心思。

韓相宜視線看向陸今安,見他垂眸,眸色漸漸晦暗。

低語問道:“然後呢?”

“你大婚當日,前太子跟陳老將軍帶着兵攻打進來。”

“你可知道,皇上一人持刀砍殺亂軍。”

“金鑾殿外面滿地都是被人一刀劈成兩半的屍體,還有頭顱被一刀砍斷……。”

韓相宜開口打斷他繼續往下說:“然後呢?你是不是想說,皇上他這麼做殘忍?嗜血,好殺戮?”

“倘若,他不反擊,像書生一般用嘴反擊?”

“那些人把他生擒住,你又焉知那些人會不會將他剝皮拆骨?將他千刀萬剮?”

“我只知道對付仇敵,只能用盡全力將其擊殺。”

“最好能一擊致命,讓他們再無還手之力。”

陸今安聽見她說的話,眼底全是震撼,他沒想到她一個女子會有如此見解。

只是,他想說的是,陛下這般……,殘忍暴虐的人。

不值得她以命相搏。

她怎麼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去擋掉那支箭呢?

她對仇敵的態度與自己相同。

很多話很想說出口,卻理智也知道自己又以什麼身份爲她說話。

千言萬語嚥了下去。

語氣帶着幾分剋制關心:“你的傷好些了嗎?”他想問她,傷口還疼嗎?

有些話,在身份不同的時候,只能藏在心裏頭。

問不出,也說不出。

只能用最客氣的語言問。

“我的傷口好很多。”韓相宜有些疑惑,她身上有傷,知道的人不多。

她想,也就那天夜裏在場的人知道。

看向,他胸口繡着的花卉異獸,一身緋色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