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的東西能回收嗎?”
“普通道具都不行,更何況是這種特殊道具?這可是實時轉播,要是隨意回收,不就坐實了我們在插手和乾預遊戲嗎?”
遊戲節目組向來推行的就是“真實還原、自然發展”。
打個比方,如果貿然回收一個角色手裡的道具,就像是在一篇本來行文還算流暢的文章中,一名重要配角忽然毫無道理地丟失了一樣寶物。
且這樣寶物是被他發現的。
且具有相當的價值和伏筆。
當讀者都想看這東西是如何發揮價值時,它就從配角手中突然蒸發,此後也再沒有出現的機會。
那麽,作者的存在感和私心,會在這種時候暴露無遺。
這並不是節目組樂見的效果。
轉播組的副組長安慰其他精神明顯受到了打擊的成員們:“沒事兒,怪就怪南舟太有存在感了——”
話音落下,全場更加寂靜。
一群信息構成的人影大眼瞪小眼。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南舟的存在感,到底是誰給的呢?
要不是剛才貪戀南舟帶來的收視率,把大部分的鏡頭都對準了他們,讓大部分遊戲觀眾都看到了南舟拿到道具的全過程,他們現在還至於這麽騎虎難下嗎?
不能細想。
想了臉疼。
無數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南舟抵按在紅色按鍵上、將按未按的手指。
彷彿他握著的不是求助按鈕,是個一按即炸的起爆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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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輿情分析組的狀況也是同樣的雞飛狗跳。
“遊戲論壇上炸鍋了!”
“在問那個道具究竟是什麽的佔1宇宙時內新發帖量的34%,要求把鏡頭對準南舟、想看全程直播的佔53%,質疑遊戲節目組有意插手的佔7%,這部分已經在努力刪除了,但質疑聲還是源源不斷……”
“南舟不是主角,受歡迎的玩家又不止他們一個,全程直播不可能,但可以適當提高鏡頭比重。把需求傳達給轉播組。”
“好的。”
“……”
“轉播組那邊說做不到,他們讓咱們動動腦子,萬一南舟真的了發現什麽,再幾次三番地嘗試撥通,那就是直播事故了!”
……誰說不是呢。
要知道,蘇美螢一直覺得自己聯絡的是某個智腦,觀眾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蘇美螢死了,一了百了,死前呼叫無應答,也可以解釋為“智腦判定蘇美螢已經死定了,所以沒有給出建議”。
可要是南舟後續也一直撥進來,這算什麽?“智腦”還要不要應答?”
在虛空內存在的無數雙的眼睛注視下,南舟的手垂了下去。
他沒有再次按下場外求助按鈕,而是將它收入了口袋。
諸組見狀,大松一口氣。
旋即,在意識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原本被他們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小怪物拿捏到了這種地步,他們紛紛難堪憤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以頭搶地。
李銀航見南舟不繼續研究這怪異的通信器後,問道:“怎麽辦呢?我們接下來幹什麽去?”
南舟看了一眼江舫。
江舫笑著接過了話來:“我們贏遊戲去啊。”
……
與此同時,“青銅”五人組站在“鬥獸場”外的一片圓形廣場邊緣,不知道在等待什麽。
賀銀川百無聊賴,剛貓到一邊、偷偷地叼上根煙,就被周澳的繃帶迎面卷走,當場沒收。
賀銀川還保持著指尖夾煙的動作:“……”
回過神來,他笑嘻嘻地撲上去,從後玩鬧地扭住周澳的手臂:“副隊私藏物資,被我抓現行了啊。快交出來。”
周澳冷若冰霜的臉微微紅了,反手繃帶卷出,勒緊他那一把細腰,將他與自己纏得更緊。
賀銀川馬上受不住了,嘶了一聲,啪啪地拍周澳的背:“腰腰腰!腰斷了!”
周澳只是警告,很快將繃帶放松了些,還特意用兩根繃帶擰成一隻小手的模樣,替他揉了揉布滿陳傷的腰身。
賀銀川被他伺候得還算舒服,扶著腰小聲哼了兩聲。
周澳輕聲嘟囔著問:“煙可以私藏,人不知道行不行?”
賀銀川只顧著享受,轉頭問:“什麽?”
周澳抿一抿唇:“沒什麽。”
陸比方、梁漱頗無奈地看著正副隊日常掐架,而林之淞則遠望著圓形廣場彼端、兩個正並肩而立的怪人。
在“鬥獸場”外徘徊的玩家不少,但那兩個人相當扎眼。
……原因很簡單。
其中一個身高稍矮、面容陰鬱的人,正和另一個高大俊美的青年的手腕緊緊鎖纏在一起。
後者唇帶微笑,鎖住了前者一身蠢蠢欲動的戾氣和惡意。
謝相玉要是知道自己被一個毛頭小子評價為“陰鬱”,怕是要氣到吐血。
他向來是在乎自己形象的,最喜歡把自己粉飾成無害又開朗的陽光少年樣子。
……要不是腰酸腿軟,那尷尬的地方還一陣陣難過得緊,謝相玉也不至於連最愛維持的人設都崩了。
他並腿坐在台階上,沉聲問易水歌:“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麽?”
自從看到“亞當”出現,易水歌就拉著自己,一路從“紙金”跟了過來。
易水歌答得爽快:“等南舟他們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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