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將目光落在了花容寧瀾的身上,花容寧瀾自知怎麼回事,舉杯喝了口酒讚道,“這酒真不錯!喝慣了桃花釀,此時喝一些其他品種的倒也覺得好喝!”
但求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花容丹傾聽她這麼一說,滿心的豔羨,卻也只能羨慕罷了。
他擡手撫上心口的位置,那裏,是他們兩人的結髮,一直藏着,藏在離他心臟最近的位置。
氣氛突然有些靜謐,蘇流年又喝了幾杯,只不過幾杯酒下肚,她便覺得開始有了三分醉意,一張臉嫣紅一片,眉眼中滿是風.情。
她擡手摸了摸發熱的雙頰,帶着嬌憨輕笑起來。
“你醉了!”花容丹傾開口。
“沒有,清醒來着!”
蘇流年一口否認,突然又道,“吃飯喝酒哪兒能缺了琴聲什麼的,不如…….我唱歌給你們聽吧!不過老能忘詞!你們別太介意!”
燕瑾見她確實有幾分醉意,便道,“我送你回房,別喝了!”
安寧王卻是立即點頭,“卻不知流年姑娘想唱個什麼曲兒來聽聽?”
免費飯菜,免費酒水,還有免費的美人給他唱免費的曲子聽,人生如此愜意,何樂不爲?
花容寧瀾雖然不語,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唱……我想想着,你們想聽熱情奔放的?還是甜蜜溫馨的?或是傷感情懷的?還是……”
花容丹傾未等她說完,便拉上她的手,“我送你回房,你醉了!”
蘇流年搖頭,將他的手甩開,“我才沒醉呢,心情大好,唱點歌兒,就唱……”
她張了張嘴,眉眼帶笑,一臉嫣紅,唱道,“卯上你只好自認倒黴活該,拽拽的樣子你真的心太壞,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嗚嗚嗚——你越說越離譜,我越聽越糊塗。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嗚嗚嗚——打死不肯認輸,還假裝不在乎。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嗚嗚嗚——你給我說清楚,我要啃掉你的骨。”
這一首歌,多少回在花容墨笙的面前在心裏偷偷哼過,也就這一首歌記得最爲完全了。
全場愕然,沒想到她會唱出這樣的曲子,實在獨特!
特別是咬字清晰,每一字每一句聽得清清楚楚。
惟獨被蘇流年甩開手的花容丹傾愣在那裏。
這一曲子他曾聽過,那晚他母妃的生辰宴會之後,在宮中幽靜的道路上,他與她兩人走在月下。
蘇流年就曾對着他唱過這一曲,那是她唱個花容墨笙聽的。
當時知道她竟然敢如此大膽對着花容墨笙唱這樣的曲子,那時候他便告戒她不許在花容墨笙的面前唱這樣的曲子。
原因只有一個:怕她的特別,會引起花容墨笙的在乎。
也是那一晚,他拉着她的手漫步於月光之下,也是那一晚,他親上了她的脣,還對她說:
“本王第一次吻女人!你記住了。”
“本王第一次覺得自己好似動了心,你記住了。”
那時候的一切,花月一般美好。
奈何此時一切變成了這樣。
終歸蘇流年是引起花容墨笙的注意,終歸她是先對別人動了心。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嗚嗚嗚——每次都被欺侮,小心我一定報復!你說我耍賴才讓你離不開,你說我自私只顧着自己愛,一陣陣暴雨隨狂風吹過來,我左右搖擺差點就倒頭栽,幸好我仍然有一點功力在,你觸碰不到我致命的要害…….”
“哈哈哈!你這個女人還真是搞笑,唱出這樣的曲子來!”
花容寧瀾大笑出聲,與安寧王兩人捂着肚子笑得一陣東倒西歪。
燕瑾第一次聽到她唱這樣的曲子,也忍不住想笑,眼裏除了笑意,還有滿滿的柔情與憐愛。
一曲唱完之後,蘇流年又飲下了一口酒,只覺得滿嘴的芬芳,笑容嬌豔地道,“你們不曉得當年我第一次唱這歌給墨笙聽的時候,他氣得差點沒把我給掐死呢!”
她傻笑了起來,想起當初的情景又道,“你們不知道那時候他怎麼欺負我,我與他初次見面的時候可悲慘了,糊里糊塗地與一羣女人跪在他面前,可他卻讓人用鞭子抽我,抽得我好疼昏死了過去,我記得還是十一讓他們不要打我了…….醒來之後,便當了他的奴.隸,跟狗狗一樣,拿個鏈子鎖在我脖子上,一日還是奴.隸便一日不能取下…….那時候……..那時候心裏特別委屈,特別委屈…….我見着他的時候老想着咬他……”
她雖是笑着,可記起往事還是覺得心酸,豆大的淚水就落了下來。
燕瑾也知她當時的日子過得極爲辛苦,只不過那時候他整個天下尋找,卻一直沒有找着她。
後來找到了,她已經成爲了花容墨笙的奴.隸,並且不記得了他。
從那時候見面開始,司徒珏就已經不在,而是蘇流年。
“夜香,帶你主子回房休息!”
談到當年的事情,他除了自則,可是若不是因此,他也不會認識到蘇流年,也許此時他已經迎娶了司徒珏。
但此時這樣刻骨銘心的愛戀與得不到的無奈,他必是不會嚐到。
聽到命令,夜香立即上前想要攙扶蘇流年起身,蘇流年卻是一把將她的手推開。
“丫頭,去給本姑娘找條白綾過來!要長點的。”
“啊?”夜香被她這話給嚇了一跳。
白綾…….
主子她想做什麼?
一羣男人也叫她這話給嚇了一跳,安寧王率先道,“流年姑娘不會是想到往事,心裏難過一時想不開罷?”
沒想到看似柔弱的她竟然有這樣的過往。
但花容墨笙…….
他們這一羣人到底隱瞞了他什麼?
“流年,你醉了,快回去歇息!”
這時候她想要白綾做什麼?
燕瑾想想就覺得心驚。
“三尺白綾繞懸樑!去,死丫頭聽你家主子的話,去把白綾尋來!”
花容寧瀾發覺此時變得更爲好玩,更是抱着看戲的心態。
只不過一句話換來燕瑾的冷冷一瞥,立即就噤了聲。
“三尺白綾繞懸樑…….”
蘇流年卻是千嬌百妹地笑了起來,“原來你們是以爲我要上吊?放心想死也不會是這麼個死法,那多醜啊,我要白綾是要跳舞呢!去,夜香,去找條白綾過來!”
蘇流年的舞姿花容丹傾自是見識過的,學的時間不長,卻舞出了獨特的風韻,舞姿步伐,一舉一動,撩人心絃。
他一把將她的手抓起,整個人幾乎是要依偎在他的懷裏,而後就要拖走。
“我送你回房!你醉得不輕!”
下意識地,他不想讓人見識到她那美麗的一面,更何況此時的她已經有幾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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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歇息吧!”燕瑾也道。
蘇流年卻是一把揮開花容丹傾的手,“去把白綾取來,沒有白綾跳起來乾巴巴的,十一,你吹簫可好?我記得你吹得最好了,而我…….別以爲我什麼都不會,好歹我也開過青.樓,當過老闆,老.鴇便是我姐妹,她待我可好了!特能給我賺錢…….”
她眉眼一彎,笑意盈盈。
“去把白綾與琴取來!”
燕瑾吩咐,既然她想玩,那他就陪她玩。
夜香見自家的主子想要白綾並非想自尋短見,鬆了口氣,趕緊退下。
“好!”
花容丹傾點頭,他曾想過與她琴瑟和鳴,可惜了今日還有這麼多人。
“那……那我也要!”
花容寧瀾瞥見外頭侍衛的佩劍,趕緊又道,“我來舞劍!來人,去取把漂亮些的長劍過來!”
“是!”
那名被他瞥到的侍衛趕緊退下。
而後花容寧瀾狗腿地朝着安寧王詢問,“小皇叔,你想做什麼呢?不如…….小皇叔來銀詩可好?”
“本王免費欣賞即可!”
安寧笑了開來,一個個想要表演,那他自是欣賞了。
蘇流年沒有想到他們也會加入,帶着幾分興奮,而此時已經將所有道具取來。
一條雪白一般的白綾,她伸手接過,輕揚了幾下,白綾翩然而起。
花容丹傾接過他向來喜歡攜帶的白玉簫,花容寧瀾也接過了侍衛給他送來的長劍。
燕瑾起身,朝着夜香等人擺好的琴架前,纖細的玉指輕緩一撥,如流水一般的琴聲傾瀉而出。
安寧王看着眼前的景色,一個個姿色猶如天人一般,人間難尋,此時他飲着酒,眉眼含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有一股難言之感,又是澎湃。
隨着她的手揚起,白綾翩然打轉,舞姿帶着輕盈,蘇流年想着之前學過的,又加上帶着幾分醉意的隨興,帶着灑脫,變化着各種各樣的姿態,白綾翻飛,舞出了美麗的弧度。
看着她舞姿,目光染上驚豔,白玉簫輕放於脣邊,吹出了一曲幾分磅礴氣勢的曲子,一開頭便以高音而出,氣勢不凡,猶如高山流水,雲開霧散。
花容寧瀾自是也不會落後,握着森寒之氣的鋒利長劍,將劍鞘一扔地上,看着蘇流年的舞姿,聽着那優美磅礴的簫聲舞起了劍法。
燕瑾淡淡一笑,覺得心懷一寬,隨着簫聲的起伏彈奏起來,自也是高山流水般的音律,那氣勢自也不是一般。
蘇流年隨着樂律起舞,只覺得越跳越是歡樂,這一具身子的柔軟度讓她可以將每一個舞姿做到極至。
白綾翩然,一圈一圈舞動着,快得幾乎將她掩藏其中,突然隨着音律一跳,寬大的下襬翩然而起,猶如大朵的花綻放而開。
幾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見她雖然因醉酒關係腳下幾分不穩,但每一個動作都是放開了來做,竟也可圈可點。
安寧王欣賞着,目光滿是驚豔,這一場舞蹈,簫聲、琴聲與舞劍,那可是傾盡天下也不可能同時目睹,可他竟然看到了。
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夜晚,品着佳釀。
一個是舞姿蹁躚,仿若天外飛仙,幾分醉意讓她更爲大膽,腳步有些不穩,卻因這些不穩,讓人更爲憐惜。
幾次幾乎就要跌倒讓他忍不住想前去攙扶,卻又奇跡般地穩住了身形。
一個是琴聲優雅,令人驚奇,皇上鮮少玩弄音律,這一曲卻是讓人驚歎。
一個是漂亮如同麪粉捏出來的少年,精雕細琢一般,舞起劍來隨着音律而起,卻不難看出那人所使的招招狠厲,一如他的xin子。
只不過狠厲中卻不缺乏優雅,一招一式極爲熟練。
一個是豔麗嫵妹,站在那裏,眸子一片情深,白玉簫簫聲悠揚,此時一反之前的磅礴氣勢帶着幾分*與婉轉,噙着的是淡雅動人的笑意。
他幾乎是看癡了。
一曲終了,蘇流年舞得正是起勁,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燕瑾見此,玉指輕撥,引領着他們進入另一個境界,簫聲適時地轉變。
而花容寧瀾的劍法也有所改變,皎潔的月光中趁得那一把劍身寒氣更甚,閃着寒光。
蘇流年早已入了佳境,每一個動作皆能到位,舞得淋漓盡致,笑意卻是不減,此時的她覺得好快樂,舞動着的不止是她的身子,還有她的心。
第一次發覺原來跳舞並不難,甚至可以說是享受。
隨着琴聲與簫聲到最後的尾聲,她輕揚手裏的白綾笑着坐在了地上,那裙襬如花,在地上鋪出一團素色雪白,猶如盛開之姿。
她喘息着,仰起美麗的臉龐,月光灑下,只見她的側臉線條柔美,帶着一股說不出的風情。
安寧王鼓起掌來,“好好!這回可真是開了眼,今日能賞得如此舞姿,與舞劍,還聽得如此簫聲與琴聲,竟猶如入了仙鏡一般。”
恍惚中他所處的並非這人間俗世,而是上了廣寒宮中,仙樂飄渺。
花容丹傾緩緩地將白玉簫收起,見蘇流年依舊坐在地上,裙襬如開了花一般,白綾翩然落在地上,幾步朝她走去蹲在她的面前。
“你舞得真好!”他真心誇讚。
比起上回在念奴嬌所見,那時候妖妹卻脫俗,此時更多的是隨興而起,但動作連貫,隨着音律而起,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蘇流年吃吃地笑了開來,擡手撫上花容丹傾的臉,輕輕喊道:“墨笙…….”
在燕瑾就要過來阻止的時候,那一隻纔剛觸到花容丹傾臉上的手就這麼落了下來,而後蘇流年朝後倒了下去。
花容丹傾見此接住她朝後倒去的身子,抱在了懷裏。
那一瞬間,他的心幾乎動搖,而那一聲對於別的男人的輕喚,卻將他往地獄裏面拽去,讓他不得不清醒過來。
燕瑾將蘇流年從花容丹傾的懷裏搶了過來,見她脣邊還噙着一抹笑意,呼吸有些急促,雙頰泛紅,倒是並無大礙,而是醉了過去。
“我帶她先回房,一會兒過來。”
說罷,他將她橫抱起身,一步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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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流年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今昔是何年?
她看着外頭漫天的霞光,想來想去,覺得不是朝陽,那便是晚霞,此時不是早上那便是傍晚。
輕撫着發疼的腦袋,搖了幾下,還是覺得混沌不清,加上此時口乾舌燥的。
那邊房門輕輕被推了開來,夜香探出了腦袋,見着蘇流年已經醒來,正在那裏搖頭晃腦,忍不住覺得好笑,端着一隻小碗走了進來。
“主子您可醒來了,昨晚喝了那麼多的酒,只怕此時腦袋還疼着吧!皇上吩咐奴婢在小姐醒來的時候端來醒酒茶,喝完之後就會舒服許多。”
喝了酒?蘇流年搖了搖頭,只覺得更是混沌不清,昨晚喝了酒嗎?
見蘇流年似乎沒有想起,夜香又道,“主子不記得了嗎?昨晚您與皇上、安寧王,花容王朝的九王爺與十一王爺一起設了晚宴,主子您可是喝了不少酒呢,還讓奴婢去拿白綾過來,後來皇上彈琴,主子您跳舞,安寧當了個看倌,九王爺舞劍,十一王爺吹簫,可真讓奴婢開了眼界!”
如此精彩的一幕,此生能夠見着,當真是三生有幸,也不曉得自己上輩子燒了多少的高香。
她的腦袋依舊懵得厲害,但是聽夜香這麼一說,倒還真有幾分印象。
昨晚,她似乎喝了不少的酒,而後讓夜香去取了白綾,一羣人以爲她喝了酒談起了往事痛苦不堪,便想自尋短見。
卻不知道她不過是因爲一時興起,唱了歌便想要跳舞。
她記得自己不停地旋轉,隨着悠揚的琴聲與簫聲,與花容寧瀾起舞,不過對方是舞劍,確實配合得極好。
想到這裏,她瞭然一笑,“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印象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睡了一覺,似乎很冗長,讓她不記得此時是什麼時候了。
“主子一覺醒來便是隔日的傍晚了。”
夜香笑道,趕緊將手中的醒酒茶遞了上去,“主子,趁熱喝幾口,皇上可是吩咐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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