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無關緊要。”封霆川冷笑,薄唇微微開合,一字一頓吐出令喬西窒息的字眼,“當時,你說——江城。”
喬西哽住。
她死死瞪著封霆川,呼吸開始困難。
看著喬西胸口不斷起伏的模樣,封霆川心裡也不好受。
他強逼著自己轉過頭去,語氣冷漠地繼續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去江城到底是為了什麽。但是喬西,我可以阻絕你去江城的路。”
喬西聽得心底冰寒。
憤怒到了極點就不是憤怒,而是說不出話。
“你——”喬西停頓了很久很久,最終怒極反笑,“封霆川,你夠狠。”
比下作,她永遠都比不過他。
封霆川淡淡地道:“我的確夠狠。所以喬西,不要違抗我的意願。否則,你應該明白後果。”
喬西背對著封霆川轉過頭去,久久不語。
封霆川沉默地看了喬西片刻,忍不住蹙眉。
她的模樣,安靜得過分。
封霆川心底忽然有些不安。
他頓了頓,催促喬西:“喬西,說話。你到底,還想不想去江城?”
喬西還是不語。
良久良久,封霆川的心漸漸提了起來。
喬西這個倔丫頭,該不會是想要魚死網破吧。
就在他想要問喬西要一個確切表態的時候,喬西終於開口說了話:“好啊。”
封霆川不解:“你說什麽?”
“你不就是想讓我聽你的話嗎?”喬西回過頭,冷冷地看著封霆川,“所以我說,好啊。既然你想讓我聽話,那我聽你的話,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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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霆川心底有些微妙的不舒服。他揉了揉眉心,啞著聲音開口:“喬西,其實你不必對我抱有那麽深的敵意。我——”
嘶啦。
封霆川一句話還沒說完,裂帛聲忽然響起。
那響聲無比尖銳,刺痛了封霆川的耳膜。
喬西表情冷漠地撕開衣服的領口。
下一個瞬間,她雪白的肌膚暴露在冰涼的空氣當中。同時露出來的,還有石川曾經在她身上,用燒紅的針刺下的“踐”字。
那個醜陋而扭曲的字眼,讓封霆川的瞳孔驟然緊縮。
他勉強克制住情緒,抬頭定定地看著她:“為什麽要脫衣服。”
“你說為什麽?”喬西一臉漠然地反問,“封霆川,現在的我在你眼裡,不就是這一身肉嗎。你讓我聽你的話,說到底,不也就是讓我聽從你的擺布,讓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說著,喬西嫻熟地褪下衣服。
盡管最近好吃好喝了一陣子,喬西還是異常的瘦。
她手腳纖細,只有小腹是微微凸起的。但就是這點凸起,硬是被她過分細瘦的其他部位,襯托成了難民般的突兀肚腹……
怎麽會瘦成這個樣子。
封霆川驀然心一痛。
他手忙腳亂地拉下一條浴巾,上前將喬西擁入懷中,將她死死包裹住:“系好。喬西,你不要凍著。”
封霆川身上的溫度,熱得灼人。
喬西的臉貼在他火熱得不正常的胸膛上,臉上面無表情:“你不是想和我上牀嗎?來吧。”
“喬西!”封霆川眉頭跳了跳,低喝一聲。
喬西反問:“怎麽,我說錯了?”
“……你的確是說錯了。”封霆川停頓了許久,才一字一頓地道,“我沒有要動你的意思。”
喬西咧了咧嘴,表情譏笑,完全不信他的話:“哦,是嗎。那你還真高尚。”
封霆川被喬西譏諷的語氣,弄得眉頭跳了跳。他忍著氣說:“回牀上去休息吧,我不會動你的。”
喬西冷冷地道:“你動不動我,對我來說無關緊要。封霆川,我隻想知道一個問題——你,還打不打算攔著我去江城了?”
封霆川怔住,一陣挫敗感驀然襲來。
江城。
江城!
喬西如此失態的原因是江城,不是他封霆川!
想到這一點,封霆川原本因喬西的不淡定而稍稍產生的一點欣喜,也瞬間付之東流。
“不會。”封霆川閉了閉眼,沉聲,“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邊,不要想著離開。我,就不會干涉你的行動。如果你想去江城,我也會陪著你一起去。”
喬西譏誚地笑了笑:“哦,是嗎。”
言語之間,宛然還是不信。
封霆川微微搖頭,沒有再說什麽。
他知道,喬西現在拿他當成敵人,壓根就不信他。
既然如此,不管他再多說什麽也是枉然。
眼看著封霆川半天不說話,喬西也就當做他是無話可說了。
她轉過頭,就要大步離開。
封霆川看著喬西決然的背影,心底彷彿被腐蝕了一塊。
他聲音沙啞地問:“昨天晚上,為什麽要照顧我?”既然她這麽討厭他,為什麽不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喬西腳步一頓。
她怔了下,才反應過來封霆川指的事情到底是什麽。
反應過來,喬西不由有點好笑:“封霆川。難道你覺得我照顧了你,就能說明其他的什麽嗎?你是不是覺得我又愛上你了,所以才會勞心勞力地照顧你?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尊嚴,所以在你做了那麽多惡心的事情之後,我還能巴巴地回去討好你?”
喬西越說越激動。
她死死瞪著封霆川,漂亮的眼睛裡冒火。
封霆川抿緊了嘴唇,沒有反駁喬西的冷言冷語。
他只是固執地站在那,等著一個回答。
喬西怒了半天,累了。
她喘了口氣,沉聲道:“封霆川。我照顧你的時候,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讓你出事,我見不得別人再在我面前出事了——哪怕,這個人是你。”
說罷。
喬西舉步, 堅決地一步步走遠了。
封霆川蹙眉,驟然覺得呼吸有些艱難。
他抬手撫摸著心口,難受得要命。
雖說他也不知道,喬西口中的“再在她面前出事”到底是什麽意思。莫非,曾經有人在她面前出過事?
但封霆川卻分明能聽出,她對他的厭惡是真的。
封霆川的心有點空。
他手指摩挲一下唇瓣,下意識地想要打電話叫唐澤言來做和事老,勸喬西平心靜氣下來。
但當封霆川的手觸及手機,他才想起,唐澤言現在不在。
如今船上,只有他和喬西兩個人。
換句話說就是,如果他想要和喬西重修舊好,就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