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着陸斯年出了門,一路下電梯,乃至坐上了他的車,我的呼吸都是收緊着,心中的恐懼和擔憂全寫在臉上。
陸斯年期間瞥了我好幾眼,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只覺得那雙深黑的眸子暗沉沉的,好似有些可怕。
很快到了醫院,從地下停車常直達vip病房,踏出電梯的走廊上,我終於看到了周齊。
“周助理,我媽怎麼樣她有沒有事醫生怎麼說會有生命危險嗎怎麼會出事的,是病情惡化了嗎”我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抓着周齊的手臂不停地追問,卻沒有給他回答的時間。
周齊先看向了陸斯年,在陸斯年點頭後,纔回答我說,“今天早上陸家的人來了。”
陸家
陸斯年說醫院出事了,我一直以爲是我媽的病情生變,卻沒想到是其他的原因。
“他們做了什麼”我擰着眉,緊盯着周齊不放。
周齊說,“陸遠林親自來的醫院,醫院方面攔不住,只能讓他進入了病房。陸遠林要求給病人轉院,而且當場就要把人帶走,跟我們的人起了衝突。混亂中,有人撞倒了醫療儀器,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陸遠林是陸斯年的四叔,也是那天晚飯時最囂張的人。
聽周齊這麼一說,再想到之前陸家人探訪,被我拒絕的事情,我一下子理清了思緒。
他們見不到我,乾脆來硬的,只要能把我媽帶走,也就可以因此要挾我。
是我太小看陸家那些人了,竟然以爲醫院的看管能攔住,那些人早就在巨大的權力佑惑下迷失了心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什麼小意外,也只不過是周齊安撫我的說辭罷了。
我甩開了周齊的手,直接往病房裏走,任何言語都不如直接看到我媽來的讓人安心。
“媽,我來看你了,你還好嗎”
我走到病牀邊,抓起我媽的手輕輕地握住,目光不捨的遊離在我媽蒼白的面色上,她看起來比前幾天更虛弱了。
“媽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我紅着眼眶,不停地喃喃出聲,明明一切都是我和他們的事情,爲什麼要牽連我媽,高明偉是這樣,陸家的這些人也是這樣我決定跟陸斯年合作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他們會一同對付我媽。
“江”周齊還想叫江小姐,但是現在似乎不合適這個稱呼,也找不到合適的稱謂,乾脆直接說,“沈醫生給病人注射了鎮定劑和止痛藥,大約三個小時後纔會醒過來。”
“沈醫生,沈行遠”我突然的擡頭,紅着眼睛看向周齊。
周齊點頭,“是的。”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沈行遠也是罪魁禍首,將我媽交給這樣的人醫治,我不放心。
“陸斯年,我要給我媽轉院。”我開口要求,想帶着我媽離開。
陸斯年很乾脆的答應了我,像是早有準備一樣,讓周齊給我一疊資料,“這是醫院的詳細資料,你看一看,如果沒問題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安排轉院。”
因爲涉及我媽,所以我認真的翻看着每一頁,醫院無論是環境還是醫療資源都十分優良,甚至有國際級別的名醫,專門負責我媽後續恢復和復健。
只不過其中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這個醫院的地址位於日本
“你要把我媽送出國不行,我不同意。”我放下資料,對着陸斯年說,“我媽不能離開我。”
“是你媽不能離開你,還是你不能離開你媽”陸斯年沉着臉反問我,像我這樣敢直接反駁他決定的人,恐怕少有,他的臉上也染上了一絲慍怒。
“不管誰離不開誰,反正我媽就是不能走。她是我最重要的人,必須在我看得到的地方,不然我會不安心的。”我堅持道。
“哼。”陸斯年發出嘲諷的冷笑,“江一月,看清楚你現在的情況,你媽對你而言是一個累贅。”
“我不准你這麼說我媽。”我尖聲反駁,胸腔裏的憤怒被點燃,怒目圓睜的跟陸斯年對峙。
一直以來,我纔是我媽的累贅,要不是因爲我,我媽會有截然不同的人生,會過得更好更幸福。
我在她的愛和保護下長大,還來不及回報,卻把她拉進了一個又一個的漩渦裏,現在還要把她送到我看不到,又是全然陌生的地方,我絕對不同意
陸斯年絲毫不覺得自己錯了,也沒有任何的歉意,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我。
我的理智被憤怒佔據,變得口不擇言起來,“陸斯年,你真的一直都這麼冷血無情嗎你是不是覺得你的前妻也是一個累贅,所以你纔跟她離婚。”
他的前期,他曾經的那段婚姻,我只知道確實存在過,其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切都是我的臆測,想借此傷害陸斯年而已,卻不知恰恰觸碰了陸斯年的禁忌。
當話說出口後,連周齊都用驚恐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陸斯年更不用說,剛毅的臉上凝着一層風暴,雙眼死死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吞噬。
他這個人藏得太深,就連發火也是冰冷的樣子,如今這般火冒三丈,眼神裏彷彿會騰出火光的模樣倒是我第一次見。
也讓我更加的覺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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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一下子變得非常的安靜,我們只能聽到各自的呼吸聲,氣氛緊繃而恐怖。
心裏雖然是害怕的,但是我不允許自己退縮,什麼問題都能讓,唯有涉及到我媽的不行,這一直都是我的底線。
陸斯年突然的邁開腳步往前,帶着攝人的氣息逼近到我跟前,我的心跳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甚至覺得他會把我五馬分屍。
“你”我的嘴脣緊張到顫抖。
陸斯年指了指我媽說,“你把她留在身邊能怎麼樣,能二十四小時不喫不喝守着她嗎你連高明偉那個小人都防不住,更別說陸家那些老間巨猾的人了。你是不是想讓意外再次發生這一次能平安無事,那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以你媽的情況能支撐的了多久,你是不是想眼睜睜的看着你媽被那些人害死”
陸斯年第一次失去了沉穩,說話的聲音又重又急,像是在低吼的野獸一般,在他暴怒的背後,我不知道爲何還看到一絲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