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受了些許傷的邵寒川捂着傷口,準備回到自己親衛住的客棧。
可纔剛剛到門口的時候,就見到客棧裏面所有的桌椅都東倒西歪,老闆也躲在櫃檯後面瑟瑟發抖,看起來就好像是強盜來過一樣,並且還把這店給洗劫一空了。
他立刻上前到了掌櫃身旁,詢問道:“掌櫃的,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人……殺人!”掌櫃說話結結巴巴,半天都沒有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不過邵寒川已經從他的只言片語裏面捕捉到了最重要的信息。
殺人了!
那肯定是有人死了!
聯想到自己剛纔發生的事,邵寒川心底升起來一絲不安的預感。
該不會是拜月教的人找不到自己,所以就直接找到了這店裏來吧?
這個念頭纔剛一冒出來,心底的不安無限放大,他立刻衝上了二樓,奔向給兄弟們安置的幾間屋子。
在屋子還沒有徹底打開的時候,邵寒川就聞到了一股極其濃重的血腥味,他皺了皺眉,推開門,入眼的就是大片大片的鮮紅。
地上還擺着幾具屍體,看起來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自己從未對別人說過自己的身份以及來這裏的目的,他們能夠如此迅速的找到這個客棧,難不成是從自己剛進城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跟蹤自己了?
邵寒川想到這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去看看旁邊那些弟兄們是否還活着。
他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心底對拜月教的恨意更加多了一層。
一連推開了四個屋子的門,裏面都是一片慘狀,每一經過一間屋子,他都會覺得自己心底越來越悲傷,這些弟兄們都是跟了自己很長時間的,但現在卻死得不明不白。
他眼圈有些微紅,幾乎快要連自己的呼吸都沒辦法保持平穩。
推開最後一個屋子的門,邵寒川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地上的與自己最親近的那個親衛。
窒息感讓他快要暈過去,往後退了幾步,勉強扶在了門上。
他見過各種各樣血腥的場景,也知道身邊的戰友隨時有可能會離開,但是這並非是死在浴血奮戰的戰場上,而是死在這麼一個小客棧裏,邵寒川打心底裏感到惋惜。
他上前去到了那個親衛身旁,他身上的傷口還在不斷的往外冒着血跡。
“邵大人……是……是你嗎……”
氣若游絲的聲音傳來,讓邵寒川眼前一亮,立刻望向了面前的人。
原來是親衛還沒有死絕,但這也已經快要是他最後一口氣了。
“這……陰謀……走。”
他剩下的力氣只能夠撐到這一步了,說完後他頭一歪就吐出了一口血,徹底閉上了眼睛,與世長辭。
現在來不及的邵寒川悲傷,他心裏想到的是親衛口中的陰謀。
難不成這個陰謀是針對自己的,又或者這是一計請君入甕?
這個想法剛剛出現,他就知道現在不能夠繼續留在這裏了,要不然只會更加危險。
忽然,邵寒川聽到樓下又傳來了騷動聲,往下隨意瞥了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此生難忘的面容。
是許存言!
沒想到他居然追到了這裏來。
但結合剛纔親衛嘴裏的話,邵寒川立刻就做出了反應。
從這裏下去只會與許存言撞個正着,而且自己還受了傷,只怕是不容易在單打獨鬥中勝過他。
那自己就要想一個脫身的辦法。
邵寒川忽視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聲響,環顧四周,只見到窗子是打開的。
他毫不猶豫地到了窗子旁,往下望了一眼,找準一個可以緩衝的地方直接跳了下去,在下落的過程中他調整姿勢,讓自己的身體不受到更大的傷害。
等到許存言上來的時候,就只得到了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和大開着的窗子,他從窗子那兒往下望去,只見到一個正在跑遠的身影。
他並沒有因爲自己放走了邵寒川而感到惱怒,反而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自言自語道:“跑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否逃出蓼城。”
在整個蓼城,他已經設下了天羅地網,邵寒川想要跑出去可以說是難如登天的。
在逃跑的過程中,邵寒川感覺到自己的傷口逐漸撕裂開來,又有源源不斷的血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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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逃到一個醫館門口的時候,店裏的一個鬍子花白的老爺爺見到他身上的傷口,還以爲他是要進來就醫,連忙迎了上去。
老爺爺拉出邵寒川手的那一瞬間,邵寒川差點直接攻擊他,但還好腦子比手的反應更快,立刻就收起了動作。
“你這是怎麼了?受傷了,要不進來我幫你包紮一下?”要是平日的話他很樂意,但現在自己正在被仇家追趕,要是自己躲到了老爺爺的醫館裏面,說不定這個醫館會被血洗。
這樣想着,邵寒川立刻抽出了自己的手,聲音淡漠道:“不必。”
說完後他就繼續往遠方而去,老爺爺面露遺憾,不明白他爲何對自己避之不及。
但僅僅在半分鐘後,就有幾個面露兇狠的人從他身旁快速掠過,同時還朝着醫館裏面望了一眼。
邵寒川一邊隱藏着自己的行蹤,還要一邊想着自己如何才能夠離開蓼城。
直到太陽都逐漸落下山去,街上的人開始點起夜燈,就連許存言也找不到邵寒川究竟往哪邊去了。
他也不着急,像是貓抓老鼠一樣,想要把自己的獵物玩死在手裏。
許存言覺得邵寒川今晚肯定會暫時休息,並且包紮傷口,但也不排除他會趁機溜出城。
還是吩咐自己的人,把所有的城門給守好,一定不能夠讓邵寒川給逃出去。
直到萬籟俱寂時,邵寒川手上的傷已經有些好轉。
還好他在來之前,把桑青青給自己的傷藥帶在了身上,這時候剛好起了作用,要不然只怕傷口的傷勢會繼續蔓延。
今天晚上是他能夠逃出去的一個最好的機會,要不然等到天亮後,拜月教的人很有可能會用更極端的手段來查找自己的下落。
他輕輕晃了晃腦袋,想要把疲憊給拋開。
就在他準備悄無聲息離開蓼城的時候,忽然被一個黑衣人給發現了。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