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在晴嵐帝姬手底下做事的邵寒川難免還會再遇到安南郡主,安南郡主只知道他是要去執行任務,卻不知他九死一生的逃回來,只當是他任務完成。
被困在府邸裏的生活非常無聊,安南郡主在自己庭院裏不斷踱步,想要找點有趣的樂子。
所以當她在門口眺望着外面天空,想要好好出去放鬆一下的時候,就見到了從門口路過的邵寒川。
一直平靜毫無波瀾的生活突然有了一點波瀾,只不過那波瀾全因惡趣味而起。
安南郡主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又回憶起來之前邵寒川違抗她命令的時候,出聲攔住了邵寒川:“等等,見到本安南郡主都不來給本安南郡主打個招呼?”
邵寒川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被禁足的安南郡主,看着她臉上的笑,只覺自己真的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他立在了原地,因爲他知道自己這時候走掉只會讓安南郡主怒火更甚,低下了頭,恭敬地回覆道:“郡主,臣忙在着別的事。”
安南郡主卻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嗤笑一聲,看邵寒川的眼裏更加不善:“哦,你的意思是有別的事比對我請安更重要?”
“臣並非有這個意思,郡主安。”
安南郡主不依不饒的上前來,看着卑躬屈膝的邵寒川,還覺得他和之前的邵寒川一樣。
“你有別的什麼事兒我不管,但現在你給我跪在這院子裏,自己打自己,直到我讓你停下你再停下。”
安南郡主都懶得親自掌嘴邵寒川了,甚至不想要自己動手。
邵寒川眼底晦暗不明,自從他發現晴嵐帝姬乾的那些勾當之後,他心底裏對晴嵐帝姬的尊敬蕩然無存,更別說面前這個安南郡主了。
但是現在如果和安南郡主鬧翻的話,她一定會去和晴嵐帝姬說些什麼,要是耽誤了自己收集證據的時間,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樣想着,邵寒川眼底的光又暗淡了些,跪在地上,開始自己掌自己的嘴。
纔剛過了沒一會兒,安南郡主似乎是覺得這樣還不夠,便讓邵寒川停了下來:“咱們去門外吧,讓路過的百姓都看看,咱們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大人的洋相。”
邵寒川猛的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又不,知道要是自己此刻發作出來,前面所做全都功虧一簣,忍氣吞聲的跟在了安南郡主身後,同她去到了門外。
他每打自己的一每一巴掌都沒有留情,很快臉上就已經見了清晰的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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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爲他這個舉動引來了不少人圍觀,很多人都知道邵寒川對安南郡主極好,也只當他是一個癡情人,感慨不已。
直到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安南郡主甚至從中聽到了自己心狠的言論,才煩躁的制止了邵寒川的動作:“夠了!你這樣下去可要壞了我名聲!”
邵寒川麻木的停下了自我掌嘴的動作,準備起來,就在這時,安南郡主忽然看到了旁邊的一桶水,上前提起那桶水,把裏面的水全部澆到了邵寒川身上。
原本臉上就火辣辣的疼,此刻澆了涼水,竟是有一瞬沒有那麼疼了。
邵寒川屏住呼吸,直到涼水潑過的窒息感消散後,他才吐出一口氣,慢慢睜開眼睛。
“好了,滾吧!”
安南郡主猛地把手裏的木桶朝邵寒川丟去,但因爲丟歪了,所以沒有砸到他身上,而是砸到了邵寒川腳邊。
人羣也逐漸準備散去,邵寒川低垂着頭慢慢站起來,轉過身時忽然發現正慢慢散去的人羣中有一張十分熟悉的臉。
溪月此刻心底的厭惡完全就表現在了臉上,緊緊皺起的眉頭能夠看出她現在心情十分不爽。
她沒想到明明已經和邵寒川說過了,但邵寒川還是執意要給晴嵐帝姬以及安南郡主當牛做馬,那她也無話可說。
她輕輕搖着頭,失望透頂。
邵寒川的心在此刻忽然一緊,他知道溪月本就對他有偏見,如今在這種不明局勢的情況下見到這一幕,心裏肯定會更加厭惡自己。
要是不解釋清楚的話……
兩個人隔着人海如此遙遙相望,溪月本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直接扭過頭轉身離去。
邵寒川下意識朝着溪月的方向擡了擡手,但是發現自己現在追上去恐怕也沒什麼好說的,說不定還會把溪月捲入這場危險中。
他有一種感覺,如果這一次不和溪月解釋清楚,那恐怕他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在想到這個可能性時,邵寒川心裏居然隱隱作痛,像是有一只大手緊緊攥着他的心臟,讓他呼吸不過來。
這種感覺比他在受到折辱時還要痛,比他在被水潑透全身時還要窒息。
他擡起手,看着手臂上有不少已經結了痂的傷痕,明白這雙手拿起的兵器殺過太多人,揹負過太多血債,而且就連他自己如今也處在危險的中心,不能夠再把這份不不幸帶給別人。
他深知自己現在的使命就是要揭發晴嵐帝姬所做的一切,於是到最後,他毅然決然的轉身與溪月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在一個轉角,溪月看着邵寒川漸行漸遠的身影,不知不覺間,淚已經模糊了眼眶。
溪月本來還抱着邵寒川會追上來,和自己解釋這一切的希望,但現在看來他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她不知爲何邵寒川誓死都要擁護在晴嵐帝姬身邊,不過這一切也已經與她沒什麼關係了。
邵寒川在又執行完一天的任務後回到了自己的宅子,看着宅子似乎和自己離開前有所不同,邵寒川立刻警覺起來。
不過他把整個屋子都找了一遍,也只在自己桌子上發現了一封沒有拆開的信。
把信打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排排娟秀的字體,能夠看出字的主人一定是個細心的人。
“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後一次給你寫信了,我覺得京城這地方不適合我,也沒有我要找的東西,所以不日我就會啓程離開,回到神醫谷,總覺得在你家住了這麼些天,和你不告而別太不禮貌,思來想去還是給你留了這一封信,勿念。”
話語簡短,就好像只是普通的朋友告別一般,邵寒川卻反反覆覆把這封信讀了三遍,最後頹然地把信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