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說什麼

發佈時間: 2024-10-29 15: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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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漾當頭一喝,讓因錢票沒少眼睛幸福的眯起的慕喻,小臉瞬間變得煞白。

他…身爲她未來的夫婿…怎麼不問她一句緣由,就這麼隨便給她定了罪?

被慕喻控訴的眼神盯着,葉漾不知怎的竟有絲絲心虛。

葉漾心想,肯定是因爲剛他奶跟他說了,這種要命的關頭,慕知青願嫁給他,幫洗脫他的罪名,不嫌棄他年紀大、人又混、遊手好閒沒個正形,他們老葉家就不能虧待慕知青,得對人好。

彼時,葉漾不以爲然,不屑的對他奶說,他長得好,說不定慕知青就愛他這口,藉此機會賴上他,說着得意洋洋的給他奶講起之前慕知青死扒拉着他不放,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不出意外,得了他奶一記白眼。

說他瘋了,人家慕知青早就疼迷糊了,哪有功夫搭理他,叫他別白日做夢。

他不滿撇撇嘴,卻沒跟他奶犟嘴。

可眼下,撞入慕喻水汪汪瀲灩眸子,只有委屈、指控、卻並無半分癡迷、見他的歡喜,向來自信的葉漾,第一次懷疑起他這張俊臉的威力。

好像,他奶說的沒錯…

這一認知,讓葉漾無端煩躁起來。

“說話啊!啞巴了?”

等來等去,沒等到葉漾軟下語氣哄她,慕喻纔打算先低頭,解釋兩句,就又被葉漾的冷言冷語重重傷到。

啞巴?

他居然認爲她成了殘廢?

所以,脫了難,他就開始嫌棄她了嗎?嫌棄她又髒又殘?

眼中好像有什麼不爭氣的東西流出,慕喻趕忙低頭,不讓葉漾瞧見她的脆弱。

她慕喻也是驕傲的,不願娶她就直接跟她說,不用拐着彎說她,她不是死纏爛打的人。

心裏有氣的慕喻,不想看見葉漾,她推開擋在身前的高她半個頭的葉漾,端起她大家閨秀的派頭,昂首挺胸朝前走着。

慕喻,不能哭,不能低頭,一定拿出你的驕傲,不能讓人輕瞧了去!

被撞開的葉漾,更煩躁了,人挺小,這脾氣倒是挺大。

他又不是她爹,他纔不會慣着她。

這般想着,葉漾轉身追上慕喻,二人擦肩而過之際,他低咒了聲:“麻煩。”接着,大步越過慕喻,走向遠方。

眼中身影漸漸模糊,然後消失不見。

他就這麼丟下她,走了?

“啪嗒。”

滾燙的淚水,再無法阻止,大滴大滴滑落。

來到陌生年代、被人欺辱、咬舌自盡、醒來第一時間便匆匆趕來救人…..

這一樁樁一件件,在葉漾一個男人拋下慕喻,獨留她一人面對陌生的街道時,心中壓抑的情感達到頂峯,忍不住噴涌而出。

慕喻蹲下,雙臂環住膝蓋,將臉埋在雙腿間,蜷縮成小小一團,低聲啜泣着。

爹爹,哥哥,小喻想回家了。

葉漾拿着糖葫蘆小跑回來,入眼的便是這副場景,心尖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戳了一般,鑽心的疼。

他下意識腳步放輕,慢慢靠近慕喻。

慕喻即便哭着,也始終留了一分心神,注意着身邊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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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她害怕極了,根本不敢擡頭張望,慌不迭的小心向後挪步。

她退,他進。

慕喻又急又怕,眼淚掉的更兇了。

在洞察來人不死心離去時,她一咬牙,猛竄起身子,就朝後跑去。

那是公安局,這年代的人都怕這個。

滿是淚痕的小臉,受驚般小鹿水霧霧的眼睛,就這麼猝不及防撞入葉漾眼中,他煩躁的伸出舌尖舔舔後槽牙。

艹,不就是,聲音大點,哭什麼?

之前對上那詢問的警察,身板挺直護在奶奶身前,也沒見慫的?

還有,老子這不是知道錯了,怎麼就買個糖葫蘆的功夫,就把自己弄成這個模樣,醜死了。

手比腦子快,慕喻竄起身的瞬間,仗着身體優勢,葉漾長手一伸,揪住慕喻的後衣領,就把慕喻給拉到懷裏。

淡淡的女兒香傳來,葉漾晃了晃神,他沒讀幾年書,說不清是什麼味,就是挺好聞的。

啊啊啊!果然是流氓。

掙脫不開的慕喻,用勁力氣咬在葉漾胳膊上。

葉漾‘嘖’一聲,眉頭輕皺,小丫頭,牙口挺好,也長記性了,知道對壞人重拳出擊。

然話到嘴邊卻成了:“你屬狗的?”

熟悉的聲音,讓六神無主的慕喻,一瞬間找到了倚靠,她淚眼朦朧的撲到葉漾懷裏,汲取着溫暖。

懷中的柔軟,胸口鼓囊的感覺,讓渾話知道不少卻沒有絲毫經驗的葉漾,耳垂紅的滴血。

小丫頭,不小。

以後,得跟小丫頭好好講講,不能這麼抱一個男人,太犯規了。

是的,成婚一事,葉漾從心裏就沒當回事,覺得這是權宜之計,當不成真,他雖然自信自己不差,但這並不帶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他這條件,沒有哪家人會願意將女兒嫁給他。

一個二流子、整日上工不積極、家裏也沒個幫襯的長輩、吃了一頓沒下一頓的……

不然,憑藉這張臉,他會娶不上媳婦?

他不自然輕咳一聲:“抱夠了嗎?”

頭頂的打趣聲,讓慕喻羞紅了臉。

她真…好沒出息…

他明明那般嫌棄她,她卻在危急關頭,因聽見他的聲音而感到安心。

生怕葉漾再看輕自己,慕喻趕忙撤出葉漾的懷抱,蹭蹭退後兩三步,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慕喻的離去,同樣帶走那清甜的香味,讓葉漾有些不捨。

她張張嘴:“謝謝。”

話一出口,絲絲疼意傳來,慕喻失落的垂下眼瞼,忘了,她現在說不了話,是個啞巴。

止住的眼淚,又有傾瀉而出的架勢。

慕喻討厭這樣,可眼淚就跟開了閥的洪水,止不住。

突然,一抹紅色映入眼中。

是糖葫蘆,她沒出嫁前,哥哥們經常給她捎帶。

“不用謝。”

他爲什麼能聽懂她的話?明明她沒出聲啊。

“還有,剛剛對不起。”

葉漾不知道他哪錯了,但他二驢子跟他講過,媳婦生氣了得道歉。

一向沒低過頭的葉漾,‘對不起’這三字說的比蚊子哼的聲音還小,慕喻沒聽清楚,張了張口:“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