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廢了皇后

發佈時間: 2024-12-07 15: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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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鳳鸞宮,程寧臉上原本委屈的表情卸了下來,淡聲:“放我下來。”

一邊的春華不禁心驚膽戰起來。

她家娘娘這臉翻的,就差當着陛下的面說:‘我方纔都是裝的’了。

以陛下的性子,勢必是要生氣的。

果然,程寧話音剛落,衛宴洲手上一鬆,她整個人便掉下來。

猝不及防,摔在雪裏,卻也夠疼上一陣了。

程寧嗆了一口冷風,沒忍住悶悶地咳了一陣。

“做戲?”衛宴洲蹲下身,掐過程寧的下巴,被迫她仰視自己:“朕還以爲今日開竅了,寧姐姐,你果真不會令朕失望。”

程寧知道,自己若是順着他,日子大約會好過很多。

可她心底攢着一股勁,在皇后面前也就算了。

離開人前,若還對衛宴洲笑出來,就像是在謀逆這件事上屈服了一般。

她改坐爲跪,趕人:“陛下想必政務繁忙,程寧不敢耽誤的。”

但是說到底,皇后如此仗勢欺人,衛宴洲也只是呵斥了一頓。

比她前些日子受的罪,那可不值一提。

她與皇后回回衝撞,只要她不服軟,衛宴洲不是罰跪,就是罰抄經書。

他的性子,容不得她半點悖逆。

可程寧到底是驕傲的,她沒有那麼多軟可以服。

骨頭裏就帶着程家世代爲將的硬。

腳邊的人跪伏着,被燙紅的手搭在雪上,隱約起了泡。

這脊樑骨硬的要命!

衛宴洲被氣出一聲冷笑:“朕下了朝趕來,還當愛妃會對前朝之事生出興趣,還是朕又猜錯了?”

程寧眼睫顫了顫。

前朝?

她當然對前朝之事興趣大過後宮。

新皇登位根基不穩,朝局動盪是必然,衛宴洲….再如何也只有二十三歲。

他手段強硬冷厲,朝中的老人,哪個喫這一套?

這畢竟是她用大半輩子守着的晉陽,她當然不願意看着連番變故。

“前朝….如何?”

衛宴洲的眼彎出微微的月牙:“有興趣了?可惜,朕不想說了。”

他說着,站起身就走。

臭脾氣受不得一點氣。

程寧不願錯過,她被困在後宮兩個月,只能從孟歆那兒知道只言片語。

那不夠,她放不下的東西太多了。

撐着身子要站起來追,可剛剛磕着了腰,一軟,整個人撲進了雪裏。

手掌更是叫枯枝戳了個血洞出來。

“娘娘!”春華大驚失色:“您怎麼樣?”

前頭明黃的身影一頓,轉過身見此,臉上漫上薄怒,將人一把抱起。

“昨夜那般折騰,還非要逞能,傷成這樣就滿意了?來人,宣孟歆過來!”

若說前頭是譏諷,怒氣中含着較勁,這會兒就是真生氣了。

程寧確實疼,也懶得掙扎了。

孟歆一日跑了兩趟臨華宮,心驚膽戰的,以爲程寧又被罰狠了。

看了傷,上了藥,她輕嘆:“陛下,娘娘這手,這幾日萬不可再碰着了,她往後拿筷子怕是都得疼。”

這番話孟歆其實也不大敢說的。

可八日前程寧罰跪的腿剛好,這又輪到手,她不說,程寧自己是不會喊一句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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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晚得把命折騰沒了。

“出去。”衛宴洲臉色不大好看。

孟歆忙不迭告退,臨走跟程寧交換了個眼神,要她別再惹惱衛宴洲。

“前朝的事,是什麼?”

衛宴洲似乎還在生氣:“這麼關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程寧沒忘,後宮不幹政。

但有些話,她卻不得不說。

“你剛登基,我父兄入獄,朝廷世家已成沉痾,他們不會放任你這個性子處置朝政的。”

晉陽如今外患已平,內憂無解。

先帝在位多年,世家統領的官僚幾乎像蛀蟲,蛀空這本就不大結實的樑柱。

她聽孟歆說,衛宴洲卻不管不顧,下令徹查幾大世家的干係。

偏偏他扶了謝家上位。

謝家與世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同爲蛀蟲,他卻兩相對待,立謝念瑤爲後。

似乎在外看來,衛宴洲是爲了美人,不惜糊塗。

無人能猜透他的心思,只當他年少昏聵。

“寧姐姐是在擔心我嗎?”衛宴洲微微俯身,溫情脈脈地將自己埋在她脖頸:“真難得。”

“謝念瑤根本不適合做皇后,她這個性子,往後你後宮充盈,她善妒的性子只會生事。”

她不是因爲跟謝念瑤不對付才如此說,而是謝念瑤本就不適合爲後。

她心胸狹隘,性子急躁。

有她在一日,不管誰得寵,都會裹亂。

當皇后的,不說扶持,也該助益。

衛宴洲攬過她的腰,細小一節,只夠他一掌寬,罩在懷裏,卻分外令人心安。

他緩緩開口:“那就廢了她,好不好?”

這問話太過輕率,就好似他根本不在乎後位上的人是誰。

程寧莫名起了氣:“你對待皇后之位如此草率?”

“你不喜歡,我便將她廢了。”衛宴洲輕笑:“順着你的意也不滿意?”

一拳打在棉花上是什麼感覺?

就是如此這般。

程寧推他:“放開,你若是不願說這些,那就去批摺子。”

油鹽不進,看來是當真昏聵。

“又生氣了。”衛宴洲背靠在牀柱上,隔着重重帷幔看程寧:“你覺得我三歲,看不清朝中局勢?”

程寧沒好氣:“你三歲時,流着兩條鼻涕讀兵法,比這會兒倒是更可靠些。”

一句話,令衛宴洲穆地又沉下臉來。

他頂了頂自己的牙關,接受了程寧從未認爲他可靠的事實。

他起身要走:“既然不是要朕廢了皇后,那愛妃還是少操一些心。”

程寧翻了個身,留了個背影給他。

“哦對,朕想與你說的事想起來了,原本不想應,偏偏皇兄跪下來求了。”

程寧長睫一扇。

“朕給他賜了個府,他住在宮中也不合適,明日就該遷出去,但他想見你一面。”

說着衛宴洲嘖了一聲:“你說他見我們如膠似漆,該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