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祝星瑤依偎在周睿軒身邊,笑容溫柔。
而他耐心跟她聊着這些年的趣事,眼神寵溺。
好般配的一對。
她以前怎麼會這麼自以爲是呢?以爲在報恩,結果報錯了人,自我感動十年,過得無比荒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辦公室的,看着桌上那些文件,她只覺得頭痛欲裂。
勉強整理好手裏那些工作,已經到了午休時間。
同事們都在議論祝星瑤和周睿軒的事。
“那就是未來老闆娘?太有氣質了吧!”
“人家是祝家千金,跟咱們小周總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小周總等了人家十多年呢。”
“豪門愛情照進現實!磕死我了!”
盧棲月低頭走出辦公室,不想聽,也沒興趣聽。
但偏有人不讓她好受。
“小周總要訂婚,有些不要臉的舔狗怕是要氣死了,死乞白賴纏了人家那麼久,到頭來什麼也不是。”
一個跟她向來不對付的同事戲謔看她:“說不定小周總爲了避嫌,直接就把某人趕出去了呢?”
盧棲月張了張嘴,卻是自嘲一笑。
不用趕,她也就要走了。
她將打印好的辭職申請交到人事,轉身直接離開。
現在,她好像看清了周圍人的嘴臉了。
盧家也好,周睿軒也好,都不過是利用她而已。
她不想再縱容他們了,周睿軒從此跟她沒關係,盧家也一樣,但父母留給她的遺產,她卻要想辦法拿回來。
可她勢單力薄,有什麼辦法能讓盧家低頭呢?
她想着心事,不知不覺走到護城河邊。
這邊也算市中心,小情侶們挽着手逛街,父母帶着孩子散步,四處都很熱鬧,就是跟她毫無關係。
盧棲月一路漫無目的走着,身後那輛邁巴赫始終不遠不近跟着。
謝崇文坐在駕駛座上,嘴脣幾乎抿成一條線。
他是聽盛危說周睿軒要跟祝家的千金聯姻,才趕過來的。
之前圈裏也傳過這兩人的消息,但都是捕風捉影,這一次,卻是祝家老爺子親自說出口的,做不得假。
這小丫頭肯定很難過吧?
他該像盛危說的那樣,趁着她徹底失戀趁虛而入,可偏偏他連下車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該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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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緒恍惚開着車,車頭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額頭撞在擋風玻璃上,他悶哼一聲,就看見盧棲月驚愕回頭。
走神的那一瞬,他居然撞到了護欄上。
“謝先生……您沒事吧?”
盧棲月也認出了他,皺着眉走上前。
“沒事。”
謝崇文捂着額頭,只覺得格外丟臉。
他從來很穩重,開車連剮蹭都很少,居然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撞護欄上!
車速不快,樹沒事,護欄也沒事,但他覺得自己有事。
路邊恰好有交警,趕過來確認謝崇文沒事,看他開的車貴,也沒爲難他。
謝崇文見盧棲月欲言又止盯着自己,乾脆把車停到一邊:“真巧,又遇到你了,你怎麼在這裏?”
盧棲月愣了愣:“我……就隨便轉轉。”
想到昨晚的事,她忍不住低下頭:“昨天謝謝您了,不過那筆錢我暫時還不上,可以分期嗎?”
越往下說,她越覺得臉上掛不住,頭越來越低。
謝崇文擰眉:“是出了什麼事嗎?”
盧棲月抿脣:“也沒什麼,就是我哥哥結婚了,我住在家裏也不太好。”
謝崇文不經意捻了捻指尖:“我有閒置的房子,可以借給你。”
盧棲月瞪大了眼,有點不敢置信。
她只是隨口一說,他就要借房子給她?
“不,不用了謝先生,太麻煩您了。”
她磕磕巴巴想拒絕,謝崇文卻直接摸出一張門卡遞給她:“我們也算朋友,不用那麼客氣,有煩惱的話,讓朋友幫忙解決,不是很合理嗎?”
盧棲月呆呆看着他,有點回不過神。
他們算朋友嗎?
她還以爲他跟其他人一樣,覺得她很討人厭。
“謝謝您,但不用啦。”
盧棲月低頭:“您對我這麼好,但我也回報不了,這很不對等。”
謝崇文悄悄握拳。
怎麼就對他這麼客氣呢?
他正在想該怎麼說服她,盧棲月卻道:“我耽誤您時間了吧?要不……您先去忙?”
“我不忙。”
謝崇文幾乎是脫口而出:“我恰好也是想來這邊轉轉散心,能跟你聊天很不錯,只要不耽誤你的時間。”
盧棲月又愣了。
謝崇文早就接手了謝家家業,外面還有自己的公司,居然這麼閒?
想到剛剛他撞在護欄上有些心神不定,她試探問:“您是心情不好嗎?”
謝崇文只遲疑一瞬,就果斷點了頭:“是的,有些心煩,所以來河邊吹吹風。”
原來這種天之驕子也會有煩惱?
盧棲月忽然覺得謝崇文也沒有那麼不食人間煙火,猶豫着問:“是什麼事呢?心裏不舒服就不要悶着呀。”
感覺自己這話有點越界,她趕忙道:“您不想說也沒關係。”
“沒什麼不能說。”
謝崇文眸子暗了暗,飛快想着說辭。
他不想這麼快就說出他喜歡她的事情,要是嚇到了她,說不定剛剛熟悉起來就再也沒有進一步的可能。
“我有一位小叔叔,嗯……是我爺爺的私生子。”
他隨口扯謊:“他剛被接回我家不久,也沒有對外公佈,因爲我家人丁不太旺,所以爺爺說,誰能先生下謝家的第四代,誰就能繼承公司。”
“但是我一直沒有結婚,也沒有女友,所以爺爺現在已經有扶持小叔的打算。”
要是老爺子知道他這麼造謠……一定打斷他的腿。
盧棲月半天沒回過神:“謝先生沒有女友?以您的條件,喜歡您的女孩子應該不少吧?”
她一點沒懷疑謝崇文撒謊,豪門裏這種事太多了。
就是沒想到謝爺爺那麼正派的人,居然也會做這種事。
“沒有,大概我不會討女孩子喜歡,我也試過相親,但都無疾而終。”
謝崇文抿脣,心中鬼使神差般冒出一個念頭:“麻煩的是,現在我需要找一個可信的人同我結婚,從爺爺手中拿到5%的股份,不然我一直負責的項目,就要拱手讓人了。”
他一邊說,一邊揉着自己太陽穴,眉眼間盡是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