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踐人!事到如今,還敢攀扯爺們兒!”王夫人對臺上的官老爺道:“我與我夫君只得一子,怎會讓如此品行的人做屋內人,大人還是快快打發了她去吧,留她在這兒也是丟人現眼,沒的侮了您的耳朵!”
“官老爺,我沒胡說,我沒有!可以叫寶二爺來……”
不等襲人說完,官老爺直接打斷道:“你既是屋內人,怎麼沒盤起頭來,還做少女打扮?即是屋內人,可據我調查,怎麼沒聽說過賈府二爺有通房丫頭呢?可見是你這踐婢懷恨在心,還在這滿嘴胡言。真是不知悔改!”
官老爺拿起令牌,重重的扔了下去,“責打二十大板,然後貶去軍營爲軍技,非大赦不得回京。”
襲人直接呆住了,“軍技?讓我去當軍技?”
直到被周圍的衙役拖下去,褪去褲子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襲人掙扎着喊道:“別碰我!不要打我,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把嘴堵上,打!”
官老爺一聲大吼,也不知周圍哪個衙役解下了他的汗巾子,直接塞進了襲人的嘴裏。
酸爽的汗臭味直衝腦門,襲人還想說話,可嘴被堵上,雙手雙腳又都被綁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脫去褲子,看着那板子一下一下高高的舉起,然後打在她的臀部上。
啪!啪!啪!
劇烈的疼痛,讓襲人把周圍人的說話聲聽的更加清楚。
有人嗤笑道:“這丫頭皮肉還挺嫩的,雪白雪白的。”
“你該不是想上去摸一把吧?”另一個不正經的聲音。
“你這是胡說什麼呢?我就是想想嘛!”
“怕什麼?都是軍技了,還不是花點錢,就隨便玩的。連青樓女子都不如呢。”
劇烈的疼痛,王夫人冷漠的表情,衙役們看熱鬧的樣子,還有周圍人的調系聲,讓襲人死死的記住了這一畫面。
疼的滿臉是汗的襲人,緊緊的握着拳,寸長的指甲死死的殺進了肉裏。
襲人用通紅的眼睛死死盯着現場的每一個人,咬牙在心裏發誓:“若不死,必報此仇!”
“官老爺,看她的眼神,根本就是不知錯!”王守善家的指着襲人道:“你還敢恨我們?不要臉的踐婢!”
官老爺直接道:“給我使勁打!用力!”
衙役們得令更加賣力了,似乎想用盡全力,好得到誇獎。三板子下去,襲人就直接疼的暈了過去。
話說另一邊,王家雜貨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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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正和陳家兩位嫂嫂繡着夏衣上的刺繡呢。這是一位貴婦人定製的,要趕工期,不過錢給的是足足的。
主要花樣晴雯上,邊邊角角的小花,就讓陳家兩位嫂子幫忙了,要不實在是時間上來不及。
陳家二嫂邊繡邊道:“這有錢人家就是奇怪,這夏天這麼熱,還要繡上滿繡,那多不透氣呀。平白無故的厚了好幾層。”
“你當都是像咱們呢,人家那是爲了好看。咱們這衣服上,連朵花都沒有,和人家能比嗎?”陳家大嫂撇嘴道。
“可好看它也不舒服啊。”陳家二嫂納悶的說着:“你說她們有錢人穿這麼厚,難道不起痱子?”
“是啊,她們都不熱嗎?”陳家大嫂望着晴雯。
畢竟在她們這些人裏面,只有晴雯見過有錢人,在那深似海的大院裏呆過。
晴雯擡起頭來,看着她們好奇的樣子,笑道:“她們有錢有勢的人,夏天都用冰,也沒那麼熱。”
“冰?這大夏天還有冰?那可真是珍貴東西,不過總喫那東西,身子能好麼?”
“怪不得她們有錢有勢的人不像咱們似的,一家這麼多個娃。”陳家大嫂點頭道。
晴雯笑道:“也不光是喫,有的時候把它擺在屋內,然後用丫頭們扇着冰山,出來的絲絲涼氣就能讓整個屋子涼快下來。”
又道:“再說了,她們也不幹活,每天就坐在那,可能也不熱。”
陳家大嫂嘖舌道:“天啊,她們也太會玩了,真是會享受!啥時候我也能試試那滋味。”
陳家二嫂打趣道:“那還不容易,讓我大哥趕緊掙錢去,掙了大錢,你不就享受了?到時候也帶着我啊!”
“我呸,他還能掙到錢?”陳家大嫂又低下頭繡着活計。“就是掙到錢,我也不捨得這麼造啊。”
晴雯也湊趣道:“等我大侄子以後爲官做宰了,說不定給你掙個誥命回來,你以後那是想不完的福呢。”
“那敢情好!”陳家大嫂馬上笑了,笑的很開心。
“看你這大耳朵肯定有福!”陳家二嫂道。
“你也有福,咱們三個都有福。”
三人笑成了一團。
“這天熱了,繡一會手就出汗,拿不住針了。”陳家二嫂放下針用手帕擦了擦手心的汗,對晴雯道:“對了,你聽說了嗎?說是抓到害你的人了。”
晴雯點點頭。“知道,官家派人告訴我了,讓我去看看,我也沒去,一切都聽官家審吧。”
“也是。不過聽說被打的板子,然後充爲軍技了,這輩子是完了。”
“什麼?這麼嚴重!”陳家大嫂喫驚的叫道。
晴雯也喫驚的瞪大了眼睛。“這點兒事不能吧?”
“怎麼不能?我早晨去打醬油的時候親耳聽見。”陳家二嫂道:“說是不光這個,還有別的事,你以前那賈府的當家夫人都出動了呢。”
大嫂道:“那充當軍技那就是萬人……那還不如死了得了,省的活受罪了。”
“哪裏敢死?”陳家家二嫂道:“聽人家說了,若是自己自殺死的,那親人、家眷什麼的都是要獲罪的。”
“啊!這真是人家說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晴雯聽着她們妯娌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腦袋裏腦補着襲人將會面對的畫面,不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內心很是自責,本就想報復她一下,讓她們狗咬狗一嘴毛,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判。
作爲一個女人,這是比讓她死還殘忍呢。
晴雯心裏有些難過,只聽耳內傳來小青蛇的聲音。“主人別難過,這不是你的錯,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晴雯嘆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說,接着繡着手中繡樣。陳家兩位嫂嫂見晴雯不愛聽,也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