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誰先說？”畫逸姥姥坐在沙發中間問道。
回家後，她姥姥換了一身衣服。
又按照醫生叮囑的吃了一些藥，休息了一會兒之後，這纔開始審問。
以至於畫逸和陳芒在客廳，已經跪了20分鐘。
畫逸跪得可一點兒也不習慣，兩手搓着膝蓋上方。
她看了一眼陳芒回道：“舅舅說。”
然後繼續低頭搓腿。
陳老二就坐在畫逸姥姥身邊，聽此怒問畫逸。
“你自己怎麼不說？讓你舅舅說！？”
畫逸擡頭，“媽，我肚子餓，沒力氣說。”
陳老二瞪着人，“你活該！”
畫逸聽後，默默閉嘴。
她是真的沒了力氣。
昨晚喝醉都吐光了，睡到中午，來到姥姥家後，又是氣人，又是揹人。
折騰之後，還和施晴吵了一架，到現在沒喫東西。
此刻還要罰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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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中叫苦，肚子只能悄悄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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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今晚不是大年初一，那人也得喫飯。
於是，做飯的任務去到陳老大身上。
畫逸姥姥等着陳芒開口：
“陳芒！你這臭小子！你說！”
畢竟陳芒是大的那個。
陳芒同樣低着頭，卻跪得筆直，上半身和大腿保持在一條直線上。
相比於畫逸，陳芒認錯的態度就很認真。
他擡頭，看着畫逸姥姥。
“爸，媽，二姐，其實，我從小就知道自己喜歡男人。”
沙發上的三人紛紛瞪眼。
六道火光全部去到陳芒身上。
畫逸姥姥沉默了幾秒後問：“從團團的媽媽開始說！”
陳芒低頭，開始交代。
他和團團的媽媽，同施晴一樣，無名無實。
兩人是大學同學，女方因爲未婚先孕，男的跑路了，這才找到陳芒幫忙。
那幾年，陳芒被家裏催婚催的焦頭爛額。
他同何錦司商量過後，決定和女方一起配合。
各取所需，但他還是給了女方優厚的經濟補償。
不過，女方生下的是個女孩。
陳芒是無所謂的，可這又讓畫逸姥姥和姥爺催促二胎。
陳芒的生子計劃，其實並不難。
畢竟那個時候，女方和他都能配合得很好，能瞞過家裏所有人。
可是，女方中途找到了真愛，所以無法再繼續配合陳芒。
於是纔有陳芒的「二婚」，請的是施晴幫忙。
陳芒全部交代完畢後，已經去了快半個小時。
畫逸整個人已經坐在了自己小腿上。
沒辦法。
陳芒的故事太長了。
畫逸是肚子又餓腿又酸。
陳芒說完之後，這才擡頭。
只見三尊神佛依舊惡狠狠的瞪着他。
嚇得他又趕緊低頭，就算斷腿，旁邊還有畫逸陪他。
“畫逸！”陳老二還在生氣呢，“你給老孃跪好！”
跪了快一個小時，陳芒一開始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然而畫逸，魂都沒了。
陳老大做好的菜，一道一道端到餐桌，聞得畫逸直咽口水。
她微微跪直，問道：“媽，啥時候喫飯啊？喫完飯再問吧。”
“犯那麼大的錯！還想喫飯？沒你的份！”
畫逸才不信呢，她毫不擔心的抿了抿嘴。
這時。
陳老大解下圍裙，對着畫逸姥姥姥爺說道：
“爸，媽，菜都好了，要不，大家一起先喫飯吧？今天大過節的，都開開心心的。”
畫逸姥姥腦海裏都是這幾年陳芒的事情，今天過節，她決定先喫飯，再想後續的事。
“老二，扶我去餐廳。”
陳老二肚子也餓了，扶着畫逸姥姥前去餐廳。
幾個人離開客廳，又只剩畫逸和陳芒二人。
畫逸是徹底坐下了，再不伸出兩腿緩緩，她感覺自己能廢在這。
她痛苦得捏着腿，等舒服了片刻，才說：
“放心吧舅，我倆都這麼大的人了，他們不會怎麼樣的，頂多氣一氣就好了。”
陳芒道：“氣一氣？小時候你姥姥姥爺能讓我跪一整晚，還沒飯喫。”
畫逸嘆道：“那你可真慘，我記得我能惹我媽生氣的，就是學習成績。
每次我考十幾二十分回家，她都說不準我喫飯，結果，菜一做好，就吼着我去喫飯。
放心吧，我媽和你媽，都很心軟的。”
陳芒嘆了一聲，“哎，現在全部說出來，果然是痛快了許多。”
畫逸一笑，而後看着依舊跪得筆直的陳芒，疑惑道：
“舅，你端端正正跪了這麼久？還不累啊？趕緊坐下歇會兒吧。”
陳芒道：“我還能堅持。”
畫逸臉上是佩服的表情，後突然明白了什麼。
喫瓜般笑道：“該不會，你在家，經常被舅媽罰跪吧？”
陳芒斜瞪着人，“我覺得小晴對你還是太包容了，她就應該好好管管你的。”
看來是被自己說中了，畫逸傻笑，“嘿嘿，倒也不用，施晴很溫柔的。”
說起施晴，畫逸有點想那個女人。
可又想到施晴兇她的樣子，她還是有些生氣。
陳芒又道：
“小時候，我和我男朋友在還沒篤定對方之前，也經常自己做自己的決定，中途幾次差點錯過彼此。
可是經歷了很多之後，所有大事，我們都會一起商量，雖然還是經常吵架，但更多的都是晴趣。
這一點，你好好體會一下。”
畫逸知道她舅舅這是在勸她。
看來就算答案對了，過程不對，也不能得分。
這時，陳老二的聲音響在餐桌旁。
“你倆還跪在那裏幹什麼？！還不來洗手喫飯！？”
畫逸眼睛一亮，用肩推着陳芒。
“舅舅，你看！我剛纔說什麼了，走！喫飯喫飯！”
學生時代有各種考試，人生也有各種考試。
就算考不好，飯還是要喫的。
畫逸起身時，身體四肢跟不上大腦的思想，五官都在跳舞。
“嘶，喲，好麻好麻好麻。舅舅，我可真佩服你，這經常被罰，誰受得了，嘶，我可真幸運。”
畫逸一瘸一拐走去餐桌。
而陳芒走得和平常一樣。
“去洗手！要講100遍！”陳老二擺着筷子，提醒畫逸之時，做着打人的動作。
畫逸縮着脖子，乖乖站起身。
換成以前，畫逸姥姥一定會幫畫逸說話。
今晚畫逸姥姥依舊板着臉。
畫逸伸頭走近她姥姥，笑道：“姥姥，你女兒打我，你還不管管她？”
畫逸姥姥剛纔都在說陳芒，沒怎麼說畫逸。
此刻她姥姥平和說道：“去洗手，回來喫飯。”
“好嘞姥姥！”畫逸說完，親了一口她姥姥的臉頰，高高興興去洗手。
陳老二擺着筷子，見此想發飆。
哼！都不親你媽！
可陳老二不好說啊！
她還沒拷問畫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