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看見藍梓眉。
他挺意外,同時也有些不高興。
他想,他跟她是說得清清楚楚了,藍梓眉也不是蠢笨之人,但她還能跑過來拜年,那就是存心給明珠添堵了。
陸謙這樣身份的人,自然不可能趕人。
他脫下大衣,身上只着灰色襯衫,跟深色毛料西褲。
斯文英挺。
傭人遞上熱毛巾,陸謙拿過擦了擦手。
他含笑對着柳祕書說:“傳志,藍工過來拜年,乾脆你也別走了叫上你太太過來一起喫個便飯。”
柳祕書慣會跟他打配合的。
他接過上司手裏用過的毛巾,笑笑:“這大過年的,我就不給陸先生添麻煩了,我麻溜地哪裏來就哪裏去,家裏頭老婆孩子也在等我過年熱鬧的年呢!”
陸謙也淡淡一笑。
他頭往裏面湊,揚了聲音,用一種很是自然的語氣喚人:“明珠,柳祕書待會兒回家過年了,你不出來送送,平時叫柳叔叫得倒是挺親熱的。”
裏屋的明珠,磨碎牙齒。
他就是故意的吧!
明明知道她隔應藍梓眉,還讓她出來送客。
但是男人發話了,一來她不能不給面子,二來也不想顯得那樣慫。
明珠跑出來,手裏還捏着藥膏。
嘴上,抹得糊了一塊兒。
在客人面前,實在是有些不像樣兒。
藍梓眉靜靜地瞧着,她心裏滑過一絲異樣。
她瞭解陸謙,他是個完美主義者。
霍明珠這樣失了體面,她覺得陸謙會受不了,至少會覺得沒面兒。
果然,陸謙皺了眉頭。
他拉過那個臉皺得跟包子一樣的姑娘,放在身邊:“怎麼回事兒?”
明珠跟他靠得近。
甚至是他脖子上,她昨晚咬的那一塊小牙印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不禁臉紅,小聲說:“喫小肉圓燙着了。”
她又給自己找理由:“老太太炸得太好吃了!”
陸謙卻拿過藥膏,親自爲她塗抹,一邊還教訓她:“貪喫還找理由!藥也塗不好,跟小孩子似的。”
雖是訓斥,動作跟眼神卻是溫柔無比。
明珠纔不怕他。
這一刻她甚至忘了有旁人在,手放在他褲袋裏,撒嬌。
陸謙低頭看她:“亂摸什麼呢!不像樣子!”
明珠就笑。
藍梓眉靜靜地看着,猶如掉進冰窟中一般。
陸謙竟然這樣縱容。
明明霍明珠全身上下,除了漂亮,就沒有一項適合當陸家主母。陸謙不但是陸先生,他還是陸家這個家族的主心骨。
霍明珠怎麼配?
這時,柳祕書從公事包裏取出一個紅包。
包了8000塊。
“上次給了爍爍,這個給你!”
柳祕書是拿工資的,明珠哪裏好意思拿他的錢。
陸謙卻拍拍她的小腦袋說:“拿着吧!他這是拋磚引玉呢!”
柳祕書笑:“還是您瞭解我!”
明珠接過紅包。
她身上沒有口袋,就直接塞進陸謙的褲袋裏,這個舉動讓陸謙朝着她看了幾眼,隨後他就叫來管家,隨口交代事情。
這些過年事情,其實該由明珠安排了。
但她只會玩兒,
再者陸謙也不想讓她煩心,乾脆就自己全部管了。
管家跟他說話,片刻,他忽然就像是想到什麼,轉身對明珠說:“愣着幹啥,快送送你柳叔,對了,也順便送送藍工。”
藍梓眉臉色難看得可以。
陸謙三言兩語,說明了她跟霍明珠身份。
她勉強一笑:“就不勞霍小姐了!”
明珠抱着陸謙的手臂,夠着一旁沙發上的大衣,那是陸謙的。
她披上攏緊:“柳叔,我送您!”
柳祕書含笑:“這天氣這光景,能跟明珠小姐這樣的美人兒一起走一段,光想想就是一件美事兒!”
他把公事包一夾。
明珠跟着他走出去,而藍梓眉也無留下的理由。
她注視着陸謙,說不出的難過。
陸謙知己不少,她亦是其中之一。
她不求名分在他身邊,不過是想着他哪天願意定下來,畢竟他身邊最適合他的就是她藍梓眉。
萬萬沒想到,他會喜歡上個小丫頭。
甚至於,他爲了那丫頭,要離開他摯愛的事情。
藍梓眉嘴脣顫抖:“我聽說了,你要離開系統,你要經商?”
陸謙交代完事情。
他把管家打發了,再看看一旁跟佛祖一樣坐着的老太太,無奈地摸出一根香菸來,緩緩抽了一口:“你怎麼知道?”
藍梓眉壓抑着情緒:“我當然有辦法!有人看見你的辭職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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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發射任務結束,陸謙便辭去一切職務。
這讓她震驚又憤怒。
他怎麼能……怎麼能愛霍明珠到這樣的地步,就爲了跟她在一起就爲了跟她結婚,不惜中斷自己事業。
“陸謙!你適合在現在的位置。”
“你爲了個不懂事的丫頭,去經商,不嫌太遲了麼?”
“你做生意,能比得了霍家麼?”
“失去了陸先生的光環,她憑什麼還願意跟着你!”
……
陸謙點了香菸,他輕聲說:“這些都跟你沒有關係!梓眉,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明珠年輕但不代表她不懂事,她比任何人都要堅定地選擇了我!”
所以他也選擇了她。
藍梓眉還想說什麼,明珠卻回來了。
陸謙拉過她的手,又看她嘴角的傷,跟老太太打了聲招呼:“老太太幫我招呼着,我帶明珠去換件衣服!”
老太太點頭。
明珠走在他身邊兒:“不怕怠慢了你的客人。”
陸謙沒見她了,挺想她。
將她按在過道的牆壁上,摸着她傷處,溫柔地問:“還疼嗎?”
“不疼了!”
陸謙很輕地笑了一聲,聲音更輕了些;“我是說那兒,昨夜你不是叫疼嗎?”
明珠臉紅了。
她倚在牆壁上,輕輕地砸了他的胸口一下。
小打小鬧也甜蜜,甚至忘了藍梓眉的存在。
陸謙總是體貼的,沒有亂來,兩人換了衣服就出來了。
藍梓眉已經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