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幹什麼去了?哀家叫你,你怎麼沒有迴應?”
“皇祖母,你這個可不能怪我。昨晚您可說了,叫我無論聽到什麼事都不能起牀……。”
太后算是看明白了,無論她說什麼,這人總有一百句等着她。
想刀人……。
“行了,行了。”太后換上乾淨的衣裳。
“此事,誰若透露半句出去,哀家定不輕饒她。”
“皇祖母,這事包在我身上,兒臣絕對不會把皇祖母尿牀一事暴露出去。”
太后眉心抽了抽。
她布的局哪是拿捏韓相宜。
這是韓相宜在拿捏她自己。
她總能三兩句讓自己動怒,這種人,她真想抽她。
穩住。
洗漱時。
韓相宜立馬過來,將宮女手中的帕子湊到太后臉上。
嚇的太后連連後退兩步。
“皇后,你想幹什麼?”
“幫皇祖母擦臉。”
“別別別。”太后條件反射阻止道。
她的臉剛用藥修好,還有一點火辣辣的疼。
只要她一靠近,她的臉就有點疼。
過了會。
永福宮的丫鬟婢女帶着東西過來。
有抱着衣裳。
還有抱着盆,被褥……。
各種生活常用的東西。
永福宮的人一看這陣仗,就像韓相宜定是想在永福宮長住的架勢。
而且這浩浩蕩蕩的架勢,看着真顯眼。
不用想,這不到半天這宮裏宮外就傳出皇后照顧生病的太后。
太后一想到這個,臉色變的鐵青。
韓相宜像是隔絕別人情緒的絕緣體。
絲毫沒有感覺到太后的情緒,自顧自的拿着帕子,擦着臉。
洗漱。
寶福幾個,一個拿着鏡子,一個替韓相宜盤發。
永福宮衆人都忍不住往皇后那邊看過去,發現皇后還真的是樣樣講究。
忍不住驚歎。
只有太后覺得頭疼,臉色難看。
看皇后這架勢,像極了想在這裏長住的樣子。
是她造出來的,她忍。
喫過飯,太后昨晚一夜沒睡。
想去休息會。
見韓相宜想過來表孝心,她連忙擺手。
“皇后,你待會去玩吧!哀家這裏不用你守着。”
“皇祖母,我要在永福宮這裏守着你,怎麼去玩呢?”
“皇祖母你這樣都是因爲我,如果我不粗心,問清楚了。就不會讓皇祖母過敏,昏睡。”
“咳咳咳……。”
“行吧,你想守着便守着。”
韓相宜伸手指了指:“皇祖母你的黑眼圈挺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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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嘆了一口氣:“唉,皇祖母,你這沒睡好。”
“看着就……,比之前老很多。”
這話,讓太后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果然,跟皇后這種人說話是需要力氣。
還很受氣。
深深吸了一口氣。
“哀家睡會。”
這一趟下,翻來翻去,都睡不着。
以前沒這事的時候,她睡的可好了。
現在腦子裏總是迴盪她剛剛那句:黑眼圈,一下老了很多……。
人年紀大了,就容易睡不踏實。
韓相宜見太后睡的翻來覆去,自己則在一旁看着。
心想,過不了幾天。
太后肯定會親自送自己離開。
她要讓太后見識見識,什麼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不是愛耍些陰謀詭計嗎?
她奉陪。
太后睡了會,被身體癢的受不了,起牀抓撓着。
“皇祖母,你怎麼了?”
“需要我給你抓撓嗎?”
“別,不,不用……。”
“你最好別靠過來。”
太后叫來周嬤嬤,讓周嬤嬤給她又是換被褥,又是換牀單。
做了一連串的事。
天都黑了……。
這幾日皇后在永福宮照顧太后的事傳遍整個皇宮,還有一些大臣耳中。
大臣們便紛紛誇讚皇后負有盛名。
永福宮的太后。
喝着茶。
她感覺皇后在她永福宮這幾日,簡直就是度日如年。
很是疲憊。
在想着,趕緊把這傢伙送走。
正當太后喝着,心中無力盤算的時候。
一位宮女從外面進來稟報:“回太后,奴婢在外面嚴懲,幾個嘴皮子碎的宮女。”
太后眼皮子一跳,語氣渾身無力問道:“怎麼嘴皮子碎?”
“那些宮女在造謠太后,尿失禁,奴婢氣不過就把她們都嚴懲。”
這話一出。
太后剛喝了一口茶,全嗆在喉嚨裏。
“咳咳咳……。”
韓相宜見太后臉色肉眼可見從鐵青色變成漲紅色。
瞬間變成一張臭臉。
太后咬牙切齒罵道:“到底是誰傳出去的?”
她這張老臉算丟盡了。
眼神陰惻惻的看向皇后。
韓相宜立馬解釋:“皇祖母,我沒有。這些天我跟您同吃同住,怎麼可能是我?”
太后第六感,總覺得這事跟皇后脫不了干係。
可是,她一時半會又找不到證據。
陰森森問道:“那依皇后之見,是誰做的?”
韓相宜認真給太后盤算:“皇祖母,你宮裏的宮女那麼多,就算不是你宮裏的宮女。”
“那也有可能是,浣衣局那幫嘴碎的宮女宣揚出去。”
太后想到浣衣局有幾個她的人,而且還是被貶過去。
會不會是那幾個人心生怨懟,傳出去……。
越想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周嬤嬤在一旁看見太后臉色變了,安慰道:“太后,奴婢定揪出那背後的人。”
太后冷冷說了一句:“哼,若是哀家知道誰是在背後放冷箭,定要將那小蹄子的皮給扒個乾淨。”
韓相宜一邊聽着這主僕二人的指桑罵槐,一邊悠哉喝着茶。
一副全然聽不懂這兩人在說什麼。
繼續喫着茶。
太后見皇后神情坦然,心想,這事應該不是她乾的?
不然怎麼表現的這麼坦然。
心累。
她這積累多年的名聲,全沒了。
這幾日,簡直就是度日如年。
相反皇后這氣色,紅潤飽滿。
一點都不像是被磋磨的樣子,反而她纔是那個受磋磨的人。
“皇后,你回去吧!”
“皇祖母你病還沒好,我不能回去,我要留在這裏照顧皇祖母。”
“皇祖母都是因爲我的疏忽,才這樣,我……。”
太后忍,再忍,臉色緩和說道:“哀家好了,皇后回去吧!”
“這些天有勞皇后在這裏悉心照料哀家。”不然,指不定她早就好了。
費盡心思布的局,原以爲能夠拿捏整治皇后。
發現,自己纔是那個被整治,被拿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