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男人
其他人走後,曲歡說有重要的事和秦寅談。
看到她一臉嚴肅,秦寅點點頭,和她隔著辦公桌面對面坐下。
本來準備好的話語,在對上秦寅那雙深邃的眼睛時,堵在了喉嚨中 。
「我……」曲歡不知道怎麼開口,「其實,對不起……昨天,我偷偷看了你放在抽屜裡的相簿。」
「你看了?」秦寅雖然驚訝,卻沒有生氣,「沒關係,那本來就是你的照片,你想看就看。」說完,他打開抽屜拿出了那個淡藍色的相簿。
翻開封面,第一張便是醫院裡的那張照片。
「那就是說,你想起來了?」男人看著照片,目光中流淌著懷念。
「是……你、還有舒斂,不,伽予的事。對不起,我之前沒能想起來。」
「不用在意,」秦寅微微一笑,「如果我的願望是讓你想起我們,早就會給你看了。有時候我覺得,過去的事就讓它永遠過去,哪怕你永遠都想不起來,也挺好的。」
但是,他在心底還是捨不得,讓那段溫暖的時光成為他一個人的回憶。所以才會把狀似無意地相簿放在這裡,連抽屜都不鎖。
曲歡愣住了。
「你已經知道我父親的事了吧?」秦寅說,安家人也是知道當年的案子的,在提到寅風時一定會提起秦毅明案。
「是……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爸爸他……做過這種事……」看著眼前的男人風輕雲淡地提起亡人,曲歡紅了眼睛。
秦寅起身,跨過桌子,伸出手指輕輕拭去曲歡眼角的淚水。「不是你的錯。這是曲亦霖犯的罪,和你沒有關係。」
「你恨我嗎?」曲歡恍惚地問。
秦寅卻笑了,「那天,我也問過你同樣的問題。」
「那時候你的答案是什麼,我現在的答案就是什麼。」
曲歡當時回答的是:「不恨。」
「……」曲歡正要開口,秦寅的手機響了。
「改天,我們再好好談這件事吧。」秦寅摸亂了曲歡的頂發,拿起手機。
給他,也給她一個消化和心理準備的時間。
「喂。」電話接通,對面是他派去找芝形副總監談話的屬下。
屬下開始報告,秦寅越聽,表情越嚴肅。
掛掉電話後,他看了曲歡一眼,目光中透著擔憂。「……他們和芝形那個副總監談過了。芝形官司後裁掉了一半的員工,那人也是其中之一。我們的人問他,他的嘴卻很嚴,矢口否認他認識岑雨。」
「然後,他們又去找了那人的前妻。他前妻說,事情發生後她本來打算去芝形和Q大鬧,讓兩個人名譽掃地。」
「但是有人來找她,說會付給她大筆賠償金,再讓那個副總監淨身出戶。她以為是岑雨背後有人,就同意了,最後起訴離婚,果真有人幫她,不僅讓那男人淨身出戶,每月還要支付大筆贍養費。」
「岑雨背後的人……?和把她藏起來的,是不是同一個人?」
「我覺得是。」秦寅點頭,「但是那個前妻不肯說具體的細節,一定要見到我才肯鬆口。」
「……這是為什麼?」曲歡疑惑。
「她說,當初她答應了那人守口如瓶,她怕惹事,要確認我是誰才能決定說不說。」
「好吧……」
不知為何,曲歡總覺得哪裡透著詭異。可能是因為那個前妻的要求,如果真的那麼害怕,不說不就行了,就算見到秦寅又能改變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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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曲歡還是覺得不妥,「我覺得不太對啊。」她把自己的顧慮說了一遍。
「你想太多了。」秦寅有點好笑,摟住曲歡,安慰地拍拍她的背,「我也不是一個人去,她還能把我怎麼樣呢?」
「不過你說的有道理,我會留心的。」
說完,他看看表,在曲歡唇上留下一個吻,「我得走了。」
沒有攔住秦寅,曲歡有點慌。
她生出種危機感,有把火在肚子裡燒,好像有壞事會發生……
她想去找其他幾個人,卻發現金辛博已經離開。林樾風和舒斂也正準備拿外套走人。
「你們要去哪?」曲歡有點急。
「子公司那邊出了點急事,我和林總得去看一下。」舒斂道。寅風旗下一個小公司突然陷入了產權糾紛,對方要求他們必須得去露個面,非常急切。
「你們怎麼都要走?這樣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怕寂寞了,寶貝?」林樾風挑眉笑了,捉住曲歡狠狠親幾下。曲歡推開他,焦急地抓住林樾風的衣角說,「不是……你聽我說……」
「真的很急,聽話。辦完事馬上回來陪你大戰三百回合,乖。」林樾風輕輕抽出衣服,和舒斂快步離開了。
風馳電掣間,上午十一點的十八樓,居然只剩下曲歡一個人。
看著空蕩蕩的大廳,曲歡傻眼了。四個人全都有急事離開,還幾乎是前後腳走的,太巧了。
但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的?故意把他們都引開做什麼……以防萬一,曲歡還是決定給林樾風發個消息,跟他說一下自己的擔憂。也不知道那個不正經能不能聽進去。
她拿起手機打字,剛打完一行「林樾風,我覺得有點不對。」發出去,電梯突然亮了。
曲歡鬆了一口氣,以為是四人之一回來了,趕緊迎了上去。
「叮咚。」
電梯門打開,走出一個男人。他長相平庸,穿著一身不打眼的米色保潔工作服,手中推著一輛清潔車。
十八樓雖然時不時有保潔來清理,但都是在至少四個男人之一在場的情況下,曲歡也從來沒見過保潔人員。這個男人明顯不對勁,曲歡臉色驟變,停下腳步,「你是誰!?」
陌生男人卻沒有說話,大跨步朝曲歡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