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周徐紡教訓駱青和
「我要知道,到底是誰要動江織。」
「我幫你查。」霜降打字過來,「還有件事,又有人冒充你犯事。」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打著她的幌子作間犯科。
周徐紡不免生氣,瞳孔染了一層很淡的血紅色,她低頭,將眼睫垂下:「查出來是誰了嗎?」
「嗯,查到了。」霜降解釋,「是那個姓駱的,前幾天的盜竊搶劫也是她找人栽贓的,上次周清讓的事得罪了她,故意給我們找麻煩。」
駱青和。
周徐紡不喜歡這個壞心眼的女人:「我去見見她。」
霜降不放心,勸她:「阿紡,她是故意要引你出來,你別去,我怕你有危險,駱青和那種人很卑鄙,而且記仇。」
「要去。」周徐紡把沾血的濕巾扔進垃圾桶,「她記仇,我也記仇。」
而且,這仇,她不報,她就睡不著。
曲月如鉤,光華朦朧,將夜幕籠了一層紗。
三十六層大廈高聳入雲,頂樓,是駱氏小駱總的辦公室。
秘書韓封敲了門進去:「小駱總。」
駱青和坐在老闆椅上,指間夾著煙,烈焰紅唇間,一縷薄煙不緊不慢地散開:「什麼事?」
「周清讓那邊有點麻煩。」
她捏著煙的指甲修剪得整齊,手點了點煙蒂,低頭看抖落的煙灰:「一個瘸子你都搞不定?」
韓封脖頸有薄汗沁出來,話回得拘謹:「電台我都打點過了,原本可以把他趕出去,可今天陸家有人插手了。」
性‧招待事件之後,周清讓便被貶去了夜間電台。
央視的高層與周清讓交情尚好,只要他還留在主持界,從電台回去是早晚的事。當然,駱青和並不滿意這個處置結果,她要的是一勞永逸,最好讓周清讓這輩子都回不了主播台。
她捻滅了煙:「陸家哪位插手了?」
四大世家裡頭,江家是最不好惹的,其次,就是陸家。
韓封道:「是陸家二小姐,陸聲。」
陸聲啊,又是個惹不得的。
陸家大公子的嗜睡症反反覆覆,治了許久也沒個結果,並不怎麼管事,陸家子嗣單薄,偌大的家產都由陸聲管著。
這陸聲浸銀商場多年,也並不是個有惻隱之心的善人。
駱青和思忖著:「周清讓那瘸子怎麼勾搭上陸聲了?」
韓封事無鉅細地回稟:「陸二小姐是個聲控,手底下人說,她最近迷上了周清讓的聲音。」停頓片刻,又道,「恐怕周清讓在電台待不久了,要是陸聲開口,就是電視台的台長也要賣陸家幾分面子,不過,也或許只是貪新鮮,玩玩而已。」
駱青和冷笑,這陸聲也到底不過是個年輕丫頭,那周清讓又生得俊朗出塵,只是,一個殘疾人,又能得幾時庇護呢,總有被厭棄的時候。
「先盯著吧。」
韓封稱是,剛轉身,辦公室裡的燈突然滅了。
駱青和神情驟變:「怎麼回事?」
韓封拿出手機照明:「我去看看——」
卡噠。
門開了,韓封的話戛然而止,門縫漏進來的強光晃了一下他的眼,他伸手擋了一下光,剛要出聲,一陣風捲過領口,隨即脖頸一麻,倒地了。
光當。
門又被關上了。
駱青和猛然站起來:「誰?」
昏暗裡,只有片縷月光,將人影拉得模糊不清,封閉的空間裡,驟起的嗓音冰涼入骨:「不知道我是誰?」
職業跑腿人,Z。
駱青和臉色大變,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煙灰缸:「你怎麼進來的?」樓下全是人,光是她雇的保鏢,就有二十多個,這人如何不聲不響地到了她面前。
暗中,一雙瞳孔孤冷,很亮,刻意壓著的聲音低啞:「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怎麼進來的。」
話落,她轉瞬移動,帶起的風捲著桌上的A4紙飛得到處都是,就眨眼的功夫,一身黑衣的周徐紡站到了駱青和面前,
駱青和瞠目結舌:「你——」
話還未說完,她的脖子就被兩指捏住了,然後整個人被拎起來。
周徐紡一字一字,說得緩慢,說得平靜:「我只要輕輕地動一動手指,就能捏斷你的脖子。」
駱青和掙扎地踢腿,因為缺氧,面頰通紅:「你、你——」
咽喉被扼住,她講不出話來,瞳孔放大,望見一雙漸漸通紅的瞳孔。那瞳孔的主人僅用兩根手指,掐著她的脖子,輕而易舉地將她高高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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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我的眼睛了嗎?我生氣的時候,它就會變紅。」她用平鋪直敘的語氣,說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別再惹我生氣了,也別試圖調查我,我要弄死你,很容易。」
駱青和張著嘴,大口喘息,脖頸的青筋暴起,四處亂蹬的腿漸漸無力,胸腔裡的氧氣越來越少,她頭腦昏漲,意識開始渙散,恐懼在無窮無盡地放大,即便隔得這樣近,她也看不清那人輪廓。
「知道了嗎?」她問得很輕,口罩遮面,只露出一雙比窗外冬季的夜幕還要冷的眸子。
駱青和一字一字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知、道。」
周徐紡滿意了,鬆了手,任駱青和重重摔在了地上。
「哦,」她又想起來另一件事,「還有周清讓,不准再欺負他,不然下次我就捏斷你的脖子。」
留下話,她拉了拉帽簷,不緊不慢地轉身離開。
「你,」駱青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刷白的小臉上全是冷汗,目光牢牢盯著那張戴了口罩的臉,嗓音緊緊繃著,「你到底是人是鬼?」
這樣的速度、力量,還有她的眼睛,都非常人所有。
門口的人只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眨眼間,消失。
駱青和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目。
片刻後,樓下的保安才趕過來,一見頂樓的情形,頓時膽戰心驚。
「小駱總。」
保安上前去攙扶,駱青和摸到煙灰缸就砸過去,對方瞬間頭破血流,她仍餘怒未消,厲聲責問:「她怎麼上來的?」
那保安頭上血流得厲害,滿臉都是血,人也不敢動,大冬天的汗流浹背:「監控一個鏡頭都沒有拍到,應該是從天台——」
「天台?」駱青和眼眶赤紅,大聲質問,「你是想告訴我她長了翅膀,從天上飛到樓頂?」
「還、還不清楚。」
她大怒:「你們這群廢物!」
保安低頭,不敢再作聲。
「那個跑腿人,」她攥緊了手,指甲陷進掌心的肉裡,「給我查。」
管她是人是鬼,讓她不痛快了,千百倍償之。
次日,溫度驟降,外頭天寒地凍的,怕是要下雪了,這天氣,江織最是不喜。
他窩在車座上,懨懨無力。
阿晚車開得慢,在馬路上晃晃悠悠地前進,等紅綠燈的時候,不禁從後視鏡裡瞧僱主的臉色。
這臉白的,狀態不太好啊,明明昨晚還一腳踹翻了一個大漢啊。
阿晚想不通,就不想了:「老闆,您昨晚是不是沒睡好?」那耷拉著的眼皮,看著快要睜不開了。
江織似睡非睡,眼皮沒動。
阿晚不由得猜測了:「您是在想那個銀賊嗎?」想著僱主是個驕傲的,被那銀賊耍著玩肯定傷自尊,就安慰了,「您放心好了,總有一天喬少會把那個調系您的銀賊逮住的,到時您想把她怎麼樣都行。」
雖然他對銀賊的印象不差,覺得她也不是壞人,但是,他還是不能原諒她的色心!
後視鏡裡,江織突然睜開眼,眸底積了一層冰:「她不是銀‧賊。」
阿晚愣:「啊?」
不是嗎?
不是銀賊幹嘛對僱主又摸又捏,肯定是!
江織懶得搭理阿晚,睡意也沒了,頭有些隱隱作痛,他一晚上沒睡,腦子實在昏沉,手裡捏著罐牛奶,神思恍惚。
阿晚也看見那罐牛奶了,很是驚訝:「呀,那罐牛奶您還沒喝啊。」阿晚笑得像個二百斤的傻子,「老闆,您是不是不捨得喝掉周小姐送您的牛奶?」還是昨天貼膜的時候周小姐送的。
問他為什麼認得那罐牛奶?
因為僱主怕會弄混,在牛奶罐上邊咬了個牙印,他還以為僱主喝掉了,居然還留著,繼定情雞之後,又多了定情牛奶勒。
江織不悅地擰眉:「開你的車。」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