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這個案子就這麼結了吧,反正這兩人也是十惡不赦之徒,可能是老天開眼呢?否則的話,怎麼解釋他們會在浴桶里自殺?」徐捕頭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願意去深究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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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雲芍藥運氣好,碰到一個不願意深究此事的徐捕頭,再加上這兩人又確實是惡貫滿盈的大惡人,若是遇到那種過於耿直認真的人,這事兒短時間內真的完結不了,就算雲芍藥最後能夠成功上岸,之前也免不了深陷泥潭。
在處理這種事情上,她到底還是太沒有經驗了。
若是昨晚她師父在這裏,什麼事情都用不着她去操心。
徐捕頭讓手底下的幾個捕快將屍體從浴桶中打撈了上來運回了衙門之中,這件事情就這麼了結了。
然後,客棧里的客人又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嘴裏說來說去的那些話,無非就是些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的話。
雲芍藥聽到這樣的議論風向,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
不久之後,徐嬤嬤和蘇蕊的人也得知了這個消息,徐嬤嬤聽完這個消息之後十分憤怒,看向蘇蕊的眼中帶着些許譴責。
蘇蕊連忙低下了頭,心底也大感冤枉。
這兩人可是她從黑市上找來的殺手,這幾年不知沾了多少人血,她萬萬沒想到,連他們都對付不了雲芍藥!
這個該死的雲芍藥,簡直強大到邪門!
「哼,你倒是不急,咱們又得推遲些許時日才能回到家族中了!」徐嬤嬤沒好氣地說道。
「徐嬤嬤,蘇蕊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蘇蕊連忙說道,「這次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意外?都已經失手三次了,還能叫做意外嗎?」徐嬤嬤臉色鐵青。
她當初有多麼的大意,現在就有多麼的憤怒。
誰願意在外面漂泊?
在家族中那可是日日好吃好喝!
這個該死的雲芍藥,就因為她遲遲不死,把一切都毀了。
她們這次回去之後,一定會遭到主母的責罰,主母一定會責怪她們辦事不力,把這件事情拖得太久。
一想到這裏,徐嬤嬤的眼中就閃過了一抹害怕之色。
蕭家的主母是個厲害的角色,對待下人及其嚴苛,辦砸了主母安排下去的事,可沒有那麼容易向主母交代。
回去之後該怎麼辦呢?一時間,徐嬤嬤憂心忡忡。
「徐嬤嬤,」蘇蕊打量了一下她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說道,「現在也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時候了,咱們還是得想辦法把她給殺了呀!」
「怎麼着?你想親自動手啊?」徐嬤嬤冷笑了一聲。
「我自然是沒辦法親自動手,」蘇蕊訕笑着說道,「咱們還是得找些專門幹這種事情的人對她下手!一個不行就兩個兩個,不行就多找幾個!我就不信她每一次都能這麼走運,只要是殺機四伏,那她就防不勝防!只要她防不勝防,那麼咱們就能早日完成主母交代下來的任務!」
「那你就再安排一下吧!」徐嬤嬤皺着眉頭說道,「你也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若是拖的時間再長一些,咱們倆回去之後,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我明白的。」蘇蕊縮了縮脖子,連忙點頭。
接下來的這兩天風平浪靜,雲芍藥沒再遭遇生命危險。
終於,廚神大賽的開賽日期到了。
卯時,清晨的太陽升上了天空,淡金色的光芒灑在整個古老的城池上,在清涼的晨風當中,新的一天拉開了帷幕。
街上響起了熱鬧的吆喝聲、街上的小吃攤子上冒起了一片片白色的熱氣、夜宿在秦樓楚館的客人睡眼惺忪地走出煙花之所……
此時,遠在城郊的廚神大賽的舉辦場地周圍已經擠滿了人,雲芍藥在舉辦場地旁邊準備了兩百隻椅子和五百隻板凳。
如今,椅子和板凳上面上面已經坐滿了過來看熱鬧的人,還有不少人沒有搶到座位,只能站在旁邊,要麼和周圍的人閑聊著,要麼小小地走動一下。
如果不是雲芍藥提前準備了一些專門供給參賽或者來觀賽的酒樓掌柜們的座位,並且在這些座位周圍拉起了粗繩,把這些座位圍了起來,只怕這些座位也不能倖免,都會被那些前來觀賽的人提前佔據。
湖州的小攤小販倒是會做生意,一大清早地就將攤子支到了廚神大賽的舉辦場地周圍,放眼望去,方圓半里全是支楞起來的小攤子。
由於楚神大賽搞得聲勢浩大,湖州很多賭場都參與到了其中,拿廚神大賽開了盤口,因此過來看熱鬧的人非常多。
除了遠道而來的有錢有閑的人、各個酒樓的掌柜之外,過來看熱鬧的基本上是參與了下注或者沒有參與下注的本地人,他們十分關心這場廚神大賽的比賽的結果。
還沒到比賽開始的時候,方圓半里就已經出現了人擠人的盛況,而那些圍在廚神大賽旁邊擺攤的小販更是忙不過來,往往那些想要買些小吃食填飽肚子的客人們,等個一兩盞茶的功夫也不一定能夠買得到食物。
卯時二刻,這周圍的人更多了。
好在雲芍藥是選在了一個空曠的地方舉辦廚神大賽,這周圍是一片草地,幾乎也沒長什麼樹木,否則的話,只怕這些人擠都擠不過來。
而到了戌時三刻,方圓一里的範圍內,呈現一種人山人海的盛況,就跟過年一樣。
「賣包子嘞!好吃的包子嘞!皮薄餡大的包子嘞!」
「煎餅果子!煎餅果子!兩文錢一個!加個雞蛋三文錢啊!」
「好吃的餛飩,祖傳的手藝,快過來吃餛飩啊!」
……
小攤販們一邊吆喝着,一邊繼續着手上的活計,忙得滿頭大汗,心裏卻是樂得開花,巴不得這樣的廚神大賽多來幾次才好。
辰時,周圍又引起了一陣騷動,往這邊引涌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了。
只見衙門的徐捕頭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後跟着一堆捕快,這些捕快們手持官刀,護送著幾十輛馬車緩緩地往廚神大賽的場地這邊走了過來。
那幾十匹馬拖着一輛輛板車,每一架板車上面都整齊的擺放着一個個巨大的箱子,那些箱子上扎著紅色的綢布,看起來顯得十分喜慶。
「那是什麼啊?」
「還能是什麼,由這麼多捕快護送著過來的東西,肯定是那十萬兩銀子唄!」
「沒想到那廚神大賽的舉辦方說到做到,居然真把十萬兩銀子運到現場來了,不知道他們到時候會不會把箱子打開,讓我們看一看裏面裝的銀子!如果他們到時候真的會把這些箱子給打開的話,那我這輩子也不算是白活了,到老我都可以跟我的子子孫孫吹噓,說我這輩子見過十萬兩的現銀呢!」
「我也是!這手筆可真是太大了!這一品軒絕對有些來頭,不然的話,怎麼可能請得動衙門的人,為他們護送這麼多銀子呢?不過這樣一來,即便有人想打這些銀子的主意,也沒有人敢過來明目張膽的地搶劫了,否則的話,那就是襲擊官差,那可是大罪啊!」
……
過來看熱鬧的人,指著那些馬車議論紛紛,一個個興高采烈。
雲芍藥之所以能請得動衙門裏的官差來為她護送著十萬兩銀子,自然還是因為動用了方白鶴的關係,方白鶴可是當朝大儒,即便是告老還鄉了,在朝中的勢力依然不可小覷,湖州的知府哪裏敢得罪他?
方白鶴是個老饕,平生有兩大愛好,一愛讀書,二愛美食。
之前在江州的時候,雲芍藥就和方白鶴切磋過一番,雲芍藥煮出來的那道魚得到了方白鶴的高度評價,兩人引為忘年之交,聽說這次雲芍藥要在湖州舉辦廚神大賽,方白鶴極為意動,立刻表示願意到廚神大賽來當評委。
有了方白鶴這樣的重量級的人物來當評委,自然沒有人敢質疑這場比賽的公正xin,因為方白鶴在愛吃上十分有名,整個大羽朝沒有人不知道方大人十分愛吃、也十分會吃,甚至也沒有人敢說自己比方大人更加會吃。
方大人對於菜肴的點評往往是犀利而又獨島,有時候還能給出廚師一些建設xin的建議,這些建議往往會令廚師做出的那道菜更加出彩。
因此,常常有廚師上門拜訪,求着讓方白鶴品嘗自己做的那道菜。
只不過,方白鶴在朝中諸事繁忙,平時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挨個嘗菜,這便令那些廚師們大感遺憾了。
那十萬兩銀子從湖州的衙門一路運到了舉辦廚神大賽的地方,有許多看熱鬧的人也從湖州的衙門一路跟到了這裏。
辰時,鑼鼓喧天,鞭炮齊響。
萬眾期待的廚神大賽,終於開始了。
所有的人都懷揣着緊張而又激動的心情,望着高高的木台。
在眾人的目光當中,雲芍藥一席盛裝,美得不可方物,在清晨的金光當中,彷彿仙子下凡。
「好美啊!」
「真的好美呀!以前聽說湖州的劉行首是湖州第一美人,如今見了這位夫人,才知道什麼才叫做真正的人間絕色!只可惜她已經嫁做人婦,梳了婦人髻,否則的話,我便是豁出了這條xin命,也一定要追求到他!」
「是啊,也不知誰有這般的好運氣,能娶到這樣的絕色佳人,真是叫人羨慕嫉妒恨!不過,她怎麼第一個站到了高台上?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
「各位父老鄉親們,大家早上好,歡迎大家來到廚神大賽的比賽現場,我是這次的主辦方一品軒的東家雲芍藥!」雲芍藥朝大家行了一個禮,落落大方地說道。
人群當中頓時響起了一陣騷動,大家萬萬沒想到這段時間在湖州城搞得人盡皆知的一品軒,竟然有個這麼年輕的東家。
她還不到雙十年華吧?
怎麼那麼有錢?
而且,怎麼不在家相夫教子,反而出來拋頭露面?
她有這樣的美貌,若是在家相夫教子的話,家裏的男人肯定不會日日流連秦樓楚館,只怕每天出門之後,最盼望的就是回家了吧。
他們倒要看看這麼漂亮的小女子,到底有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