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兩人用晚餐,氣氛還算不錯,和和睦睦,歡聲笑語不斷。
靳母心中自然是開心的,現在,水墨不僅出任靳氏的總裁,而且還做的有聲有色,靳言深哪裏能抵得過!
用過晚餐以後,坐在客廳沙發上。
傭人端着甜點,水果。
靳水墨一向喜歡看踢足球,正好,電視上有一場直播,他看的認真專注,聚精會神。
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靳母也讓走動的傭人放輕腳步,不想弄出聲音,打擾到靳水墨看電視,她在切水果。
一場球賽看完,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
靳水墨舒展着懶腰,連夜坐飛機,身體和精神都很疲憊,目光掃過一旁的花瓶,他眯起眸子;“花瓶怎麼換了?”
以前,擺的都是青花瓷,靳老爺子最喜歡的花瓶就是青花瓷,一直襬着,從來沒有換過。
“還不是靳言深。”靳母冷哼一聲;“安安是靳家的孫女,我接過來,無可厚非,可誰知道,他竟然從監獄跑出來,靳宅的保安被他全部都打倒,客廳一片狼藉,都摔碎了,現在還有幾個保安在醫院躺着。”
聞言,靳水墨眉頭緊皺。
“擺在這裏的青花瓷瓶都是你爺爺最喜歡,最寶貝的,現在,一個都沒有留下。”
靳水墨臉色不怎麼好看,盯着花瓶,眼前又浮現出爺爺的音容笑貌。
“靳家根本沒有人能攔得住他!”靳母只要一提起靳言深,就是一肚子火焰,無論用什麼都無法澆滅;“我,還有你爺爺,他根本就沒有放在眼中過,唯一放在心底的就是靳氏,他威脅過我。”
眉輕揚,靳水墨端起一杯水。
“這件事,正好也要告訴你,除了靳氏以外,他還有別的公司,聽起來規模不小,那天晚上在手機中威脅我說,要把靳氏毀掉。”
“不可能。”這句話,靳水墨是不相信的。
靳母長長嘆息一聲;“水墨,你是相信他,還是相信媽?你爺爺在世的時候,你也看到了,我們三人之間的關係很緊繃。”
靳水墨到底還年輕,一直被當成是溫室的花朵培養,沒有經歷過大風大雨,即便是遇到什麼事,也會有靳老爺子,靳母,靳言深出面,閱歷太淺,經歷也少。
靳母這樣一說,他不知道該相信誰。
感覺,靳言深並不是那樣的人。
但是,身爲母親,靳母也從未騙過他。
看出他的猶豫,糾結,靳母拿出手機,將存在裏面的那段錄音放出來,當然,她很聰明,只放了最後幾句重點。
就憑着這幾句話,她相信,靳水墨肯定會深信不疑。
果然,靳水墨端起水杯,將水一口飲盡,一向輕佻的桃花眼向上眯起,露出濃濃嘲諷。
他一直將他當成大哥,最親的親人,也最尊重他,相信他,聽他的話,卻沒有想到,原來是別有用心。
所以說,金錢的確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它能讓親人反目成仇。
“上樓去休息吧,坐了一天飛機,肯定累了。”靳母適可而止,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點頭,靳水墨也不想談論,很煩躁,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事,只要一提起,頭也疼。
等到只剩下靳母一人時,她將電話打給監獄,問靳言深的情況。
得知他還沒有回到監獄,立即柳眉皺起;“到底怎麼回事?”
“延長假釋兩天,明天會過來報道。”
“明天?”靳母開口;“原來,監獄可以這麼自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麼方便?”
工作人員沒有回答,上面已經批准,他們能做的,只不過是服從命令而已。
掛斷電話,靳母胸口起伏。
她心底在想,靳言深果然是有些能耐的,都已經從靳氏總裁的位置上退下去,竟然還有不少人看他臉色。
畢竟,在靳氏總裁這個位置上,靳言深坐了十年,人脈,關係,自然都比水墨強。
緊接着,不由自主又想起靳言深在手機中說過的那通話,在靳氏十年,他的野心和能耐不只一個靳氏。
那麼,他幕後的公司,到底強到了哪種地步?
正在這時,有電話打進來,她接起,之前讓助理去查了靳言深的情況,現在應該已經查出來。
“夫人,並沒有查到靳言深名下還有註冊的公司。”
“你確定?”
“確定,查的非常清楚。”
如果能查到,還會有財產方面的估量,但是現在連查都查不到,這纔是最令人擔憂的!
靳言深就像是一個深洞,更像是一個不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靳母很擔憂。
雖然,水墨現在有所成就,但比起靳言深的城府和心計,顯然還是嫩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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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靳老爺子在世,還能出謀劃策,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勢力單薄,根本不是他對手。
心底胡思亂想着,靳母后背靠在沙發上,手機又傳來震動,她沒有要接的意思,可鈴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不間斷,很嘈雜。
沒有看來電顯示,她直接接起。
“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
沉冷,沒有絲毫溫度的男聲,穿透過手機傳出來。
靳母柳眉皺起,捏緊手機,聽的出來,打電話的是靳言深。
“雖然我會再進監獄,但外面的重要消息我不會錯過,如果讓我知道你還在打安安的主意,我會隨時出來,到時候是什麼後果,我不敢保證。”
“你現在是在威脅我?”
靳言深薄脣輕扯,聲音依舊沉冷;“聽起來像是在獎勵?”
“安安是我的孫女,要回撫養權,也理所當然。”靳母不肯服輸。
靳言深眼眸一沉;“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心,惹我生氣,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總之,結果不會是你想要的。”
靳母沒有說話。
“如果想坐好靳夫人的位置,讓水墨坐穩靳氏總裁的位置,就給我安分守己,不該碰,不能碰的,就不要生出心思。”
最後一句話,靳言深說的非常狠,語氣異常重。
沒有再多說,手機掛斷。
靳母一股子火焰升起,將手機直接砸到一旁。
靳言深現在,越來越猖狂了,她不能任由他再這麼猖狂下去。現在想想,她也是後悔,當初判刑的時候,就應該是死刑或者無期,而不是十五年!
她沒有辦法心安,靳言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對靳氏動手,之前還沒有想好應該怎麼做,但是這通電話後,靳母心底有了主意。
從沙發上起身,回到房間後,她拉開抽屜,取出裏面的東西。
是一盒錄影帶。
靳母情緒起伏,將錄影帶緊緊地攥在手中,美目中有暗沉的光芒掠過。
緊接着,換掉手機,給記者打了一通電話,壓抑着嗓子,刻意變音,顯然是不想被對方認出來;“我有頭條新聞給你。”
她打過去的記者是A市最難纏的狗仔隊。
“關於誰的?”記者天生對新聞感覺敏銳,好像是蒼蠅聞到了肉香。
“靳言深。”
頓時,電話那邊的記者興奮起來;“可以,要多少錢?”
靳母一怔,隨後回答;“不要錢。”
她不缺錢,也不需要錢,唯一需要的是讓靳言深更加身敗名裂,在A市如同過街老鼠,沒有他絲毫立足之地。
聞言,記者輕笑;“原來是仇人啊。”
“靳言深的料,你們敢爆嗎?”
“有什麼不敢爆?現在靳氏當家的是靳家二少爺,靳言深的輝煌時期早已經過去,現在A市只認靳水墨,誰認靳言深?再說他被關在監獄裏,怕什麼?”
“……”
夜色越來越深,靳母沒有休息,她將錄影帶的視頻錄下來,足足有一個小時那麼久。
做事,她心思還是慎密的,原件只有一份,如果給了記者,他不敢爆,那就是餵了狗,所以,原件必須得留下!
這一折騰,就整整折騰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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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酒店。
浴室內,景喬沒有穿衣服,擰開花灑,在洗澡,水溫很熱,熱氣騰騰的,鏡面上全部都是水蒸氣,身上還留有昨天晚上的痕跡,很深。
隨意穿上浴袍,她走出浴室。
靳言深站在落地窗前,在抽菸,煙霧繚繞,將整張臉都籠罩其中,半明半暗,在想,昨晚說的那些話,靳母到底聽進去多少。
眼看就要離開,他依然放不下心。
“在想什麼?”景喬用毛巾在擦臉上的水珠,頭髮還是溼的,有水珠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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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靳言深眼眸眯起,走進浴室,等到出來時,大掌上拿着吹風機,傾下高大身軀,靠近她;“這麼不會照顧自己,想感冒?”
聞言,景喬的心尖在顫動,他的溫情在這時候顯得殘忍,越是溫柔,離開的時候,就越是讓人疼痛,沒有回答,她繼續問;“剛纔在想什麼?”
她多麼希望,他是在不捨,不捨得離開她和安安,有了想要出來的念頭。
“昨天晚上,我給靳母打了電話。”他話語低沉,手指在她柔順光滑的髮絲間穿梭。
景喬聽着,沒吭聲,看來母子兩之間有不少仇恨,身爲媽媽,一心想要將兒子關進監獄,身爲兒子,卻開口管自己的媽叫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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