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你給的愛，我無福消受
鳳青瀾見他一口回絕，無奈一笑，乾脆看向常相思，說出自己的意圖。
「本王在邊疆的時候底下有個副將，平日裏殺敵很是厲害，不過有一次在戰場上傷到了腿，從那之後，那一條腿也算是徹底廢了，他只好退出了戰場！」
「不過那副將並不死心，尋找了不少有名的大夫看過，但都被斷言那一條腿再也站不起來！如今他打聽到玄舞神醫的名號，就趕來了皇城，本王前些時日接見了他，想到既然玄舞神醫醫術高明又在皇城裏，所以希望玄舞神醫能夠給他看看！」
此事並不算是為難！
但常相思也知道鳳絳衣與鳳青瀾二人之間的梗，而玄舞也不是什麼人都醫治的！
瞧著鳳青瀾期盼的目光，她突然想到一事，目光一亮，於是直接同意了。
「這事情我給你安排看看！」
鳳絳衣立即有些意見了，「相思……」
他跟鳳青瀾雖然不算水火不容，但也絕對沒有幫他的道理。
常相思朝着鳳絳衣使了個眼色，鳳絳衣一下子似乎有些明白常相思的意思了，只好點頭。
鳳青瀾一聽到常相思答應幫忙，而此時鳳絳衣也點頭，心中自然是高興的，但也看得出來鳳絳衣還是很聽常相思的話。
「如此就多謝二位了！如果什麼時候安排好了，本王立即進宮來接玄舞！」
常相思卻想要親眼目睹，「選日不如撞日吧，這腿傷若是能醫治好也盡量別拖着！如果可以的話，看能不能夠直接讓副將入宮。」
鳳青瀾聞言立即頷首，眼裏有着明顯的感激。
「既然如此，本王立即派個人去趟王府將他接過來，他名為葉子染，在軍營的時候都喊他一身葉副將，但因為腿傷的緣故所以退役了兩年多，不過如此將腿醫治好，葉副將還是會繼續為朝廷效力！」
鳳絳衣知道常相思的心思，便道，「既然相思都答應了你，本尊主也沒有拒絕的道理，玄舞此時就在藥房裏，一會兒本尊主差人喊他過來一趟。」
鳳青瀾立即喊來了守在外面的侍衛，「立即去一趟九王爺將葉副將接到聚寶閣，本王就在這裏等候着！」說着從腰間扯了一塊令牌給他。
「是！」
被喚來的侍衛立即應聲，抬手接過了那一塊代表身份的令牌。
那一塊令牌以往鳳絳衣身為十一王爺也有一塊，不過貶為庶人之後，令牌也已經交還。
鳳絳衣也立即讓守在外頭的太監去藥房，讓玄舞過來一趟。
這幾日玄舞並沒有什麼變化，對待他們二人也猶如以往一般，沒有絲毫破綻。
他們二人甚至還覺得這個就是真正的玄舞，可畢竟有過之前的事情，鳳絳衣與常相思還是選擇了防備。
這一次，還選擇了試探！
玄舞來得很快，在看到鳳青瀾也在這裏的時候，朝着他微微一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
鳳青瀾也不是注重那些虛禮的人，此時玄舞沒有行禮，反倒讓他覺得舒坦了些，當玄舞入座之後，於是朝着玄舞露出一笑。
「本王今日過來麻煩神醫了，本王之前的一個手下受了傷導致無法行走，尋找了好些名醫然而也一直沒有好轉，之前他聽聞玄舞神醫到了皇城，這才從遠方尋找到皇城裏只希望玄舞神醫可以給他看看那一條腿還能不能夠醫治。」
鳳絳衣將他請來這裏，便是答應了對方，玄舞輕輕頷首。
「既然是絳衣答應的事情，在下自然會儘力，不過此時尚未清楚對方腿部的傷勢，在下也不敢說能治，只能盡我所能！」
「有你這一句話，本王也就安心了！」
鳳青瀾鬆了口氣，而後他眼尖地看到了常相思脖子上的一顆小小的黑點，猶如痣一般的大小，以往倒是沒有這個，於是問道，「脖子上怎麼了？」
如果不是黑痣的話，那個地方可是大動脈！
常相思知道是自己當初用簪子扎破的地方，抬手輕輕撫了下而後搖頭。
「沒什麼，一點兒傷勢罷了！」
鳳絳衣看到她脖子上殘留的那個黑點，只是是留下的一點兒傷疤，遠點兒看猶如一顆小巧的黑痣，但是那一日的兇險只有他知道，此時想起依舊覺得驚心動魄。
傷勢？鳳青瀾蹙眉，那地方可是極為兇險的部位，一旦出血很難止住。
看起來還是新傷，加上前日常相思被擄走一事，於是問道，「可是前日發生的事情？」
「嗯。」
常相思輕輕頷首，「不過都過去了，這小小的傷疤過兩日就好了。」
一旁的玄舞出聲，「也都該怪我，竟然有人易容為我的模樣才讓你放低了戒備，讓對方得手，那青沐公子委實狡猾得很！」
鳳絳衣看了一眼玄舞，他抿了一口茶水，才道，「確實狡猾也可恨，有朝一日他可別落在本尊主的手裏，否則一定讓他哭着跪地求饒！」
鳳青瀾笑了起來，「本王還真想像不出青沐公子跪地求饒的樣子，不過若真有那麼一日，還真是挺解恨的！當初本王可是差點兒讓他一箭給射死了，回頭本王也與他好好地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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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沐公子於他來說，是一大勁敵，不容小覷，而他們當初在城門惡鬥的時候也結下了梁子，他還是很想找個機會，給自己找回場子。
不過當時儘管自己傷勢嚴重，還是不得不佩服青沐公子拉得一手好箭，如此遠的距離，箭法依舊精準，力道也掌握得極好。
常相思也笑了，但是想到前日落在青沐公子手裏，青沐公子所說的那一番話，還有他離開之前在她耳邊的呢喃，笑容就有幾分怪異。
縱然這個時候青沐公子拿出真心，可一切都晚了，他的愛，她無福消受。
感覺到常相思笑容的變化，鳳絳衣握上了她的手。
「怎麼了？」
無緣故地突然想起那一日青沐公子所說的那些話，眉頭禁不住就蹙起。
玄舞也朝她這邊望來，見她眉頭輕蹙的樣子，唇角細微地輕輕勾起了點兒弧度。
彷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四人等了些時候，終於聽到侍衛來報。
「稟報九王爺，葉副將已經帶來，正在外頭候着！」
鳳青瀾輕輕頷首，「送他進來！」
「是！」
侍衛將令牌上交之後，就退了出去，沒一會兒一名男子推著一名坐在輪椅上的冷峻男子入了屋子裏。
因為葉子染腿腳不方便下地行禮，便坐在輪椅上朝着他們幾分拱手。
「葉子染見過九王爺，見過各位！」
在看到玄舞的時候，葉子染的目光都亮了起來。
他雖然未曾見過玄舞，但經過一番仔細的打聽對於玄舞的容貌也是有些了解的，特別是他眉目之間那一顆鮮紅的硃砂，沒想到年紀輕輕醫術就已經如此了得！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有些興奮又有些忐忑不安。
他已經尋找太多的名醫，給予他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可最後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這一次知道皇城出了神醫，他自然過來這邊尋找機會，沒想到九王爺竟然認得，這才眼巴巴地趕了過來。
對於一個將士來說，不能在戰場殺敵，是最大的懲罰。
鳳青瀾搖頭，「無需多禮！」
這才開始給他們介紹，「這是鳳絳衣，鬼門關尊主，你稱他一身鳳尊主，玄舞乃是風尊主的好友！」
葉子染朝着鳳絳衣抱拳，「見過鳳尊主！」
鳳絳衣輕輕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
這是常相思，常家嫡女，如今乃是鬼門關的鳳夫人！
葉子染冷峻的臉朝着常相思露出一笑，「見過鳳夫人！」
對於常相思的一些事迹，他回到皇城幾日也是有聽聞過一些的，特別是這些時日九王爺與他說了不少皇城的事情，其中最多的就是常相思。
而且九王爺也曾透露出這是他心儀的女人，如今一見，不愧是第一美人！
常相思朝着葉子染也露出一絲笑意，沒想到這葉子染長得也不錯。
雖然是坐在輪椅上，但看起來還是很高大的樣子，容貌英俊，帶着幾分冷冽的氣息，這是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
鳳青瀾繼續介紹，「這是玄舞神醫，年紀輕輕但醫術了得！」
「見過神醫，久仰神醫大名，在下這一條腿都說壞了一輩子都站不起來，在下一直不肯放棄，希望神醫能夠為在下看看這一條可還有救？」
雖然是很簡單的一席話，但對於葉子染來說，心中還是有些緊張的，生怕這一條再也好不了。
玄舞朝他頷首，而後起身朝他走去，給他把了脈象，又詢問了幾個問題，最後玄舞將他的下擺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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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染知道玄舞是要看他的腿，不過在場這麼多年，心中還是有些尷尬，特別是這裏還有女人。
看一截腿罷了，常相思倒也沒有避開的意思，鳳絳衣知道常相思不同於一般的女子。
雖然不願意讓她的目光接觸到別的男人的身子，但這個時候他們另有算計，所以也沒有讓常相思迴避的打算。
葉子染自己將褲管往上拉，露出右腳膝蓋的地方，因為曾經受過箭傷的緣故，膝蓋上面正中的傷勢雖然已經痊癒，但看起來是畸形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怖。
不過常相思知道葉子染一定經常給這一條腿按摩，因為兩年多的時間這一條腿上的肌肉並沒有萎縮太多，除了膝蓋的地方有些畸形，其餘的看起來倒是與正常的腿沒什麼差別。
葉子染緊張地看着玄舞在他的腿上這邊敲敲那邊也敲敲，最後問道，「腿上可有知覺？」
葉子染搖頭，「右腿基本上沒有知覺，不過我知道常給腿部按摩肌肉就不會萎縮，每日夜裏都會按摩一番才入睡，但從受傷之後這一條腿就沒有任何知覺了，特別是膝蓋以下的地方。」
有時候他甚至希望這一條腿能夠疼痛起來，最起碼只要還疼著就有知覺，腿就不會廢！
一個軍人最為無法忍受的就是站不起來，他還想着與最好的兄弟一起打仗！
玄舞頷首，「受傷兩年多，如今這一條腿能夠保持如此倒也不錯，你這腿並不難治，只要膝蓋的骨頭重新長好想要與正常人無異並不困難！不過得承受一些痛苦，必須將這一段長出來畸形的骨頭打碎去掉，再讓它重新長好！」
說罷，玄舞已經放下了他的褲管，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一句話猶如天籟一般，這也是自從他不能行走之後的兩年裏聽到的最美好的一句話，能夠與正常人無異，也就是說他可以站起來，恢復到當初？
葉子染激動地朝着玄舞點頭，「我不怕痛，什麼時候打斷了這骨頭讓他重新長好？只要玄舞願意為我醫治，就算是現在打斷了它，也可以的！」
軍人最不怕的就是痛！
讓他每日裏坐在輪椅上那才是生不如死！
當初被那麼多的大夫說這一條腿已經廢了，再也站不起來的時候，他就沒想過要放棄自己，沒想到這個時候有人對他說這一條腿可以恢復！
葉子染的激動讓在場的人都感覺到，常相思更是覺得這是鐵血一般的男子，要知道打斷那一截骨頭該有多疼，就是她前世經歷過太多的磨難，也有些承受不住。
可是這個男人竟然還是一副興奮的樣子，不過對於葉子染來說，這一點痛也許不算什麼，甚至是短暫的痛。
或許真正的痛苦，是讓他坐在這一張輪椅上一輩子。
玄舞道，「這裏畢竟是宮中，若是想要醫治的話，還是選在宮外較好，如今皇上這邊還有些事情，不如等皇上這邊的事情完事了，我再為你醫治，這一段時日好好地養著身子就是！」
玄舞願意給他醫治，已經猶如恩賜，而且現在玄舞在宮中為皇上辦事，他自然不好要求，於是點頭。
「只要神醫願意給我醫治，我就感激不盡了，至於何時醫治，只要神醫有時間即可！這一段時日我都居住在九王府里，神醫若有事情差個人去一趟即可！」
玄舞頷首，「既然鳳尊主答應讓我為你醫治，等我出宮之後再去九王府就是！」
葉子染冷峻的臉上染上了感激的笑容，他朝着鳳絳衣望去。
「多謝鳳尊主！多謝神醫！」
鳳青瀾與葉子染離開之後，玄舞就又回到了藥房裏忙碌，屋子裏就剩餘鳳絳衣與常相思兩人，常相思琢磨這剛才玄舞的話，「這腿疾……剛才玄舞也就是一說，看不到醫術，但想要讓骨頭重新長好自然是要再次打斷之前長出來的骨頭，玄舞的話也沒錯！」
也所以從昂剛才的話里，她也聽不出什麼問題來，不過……
常相思的目光突然發光，朝着鳳絳衣耳語了幾句，「你覺得我剛才說的如何？你去問問看！」
鳳絳衣也覺得這個是辦法，「行，你先回房休息，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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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玄舞拿了一本醫書在看，聽到腳步聲的時候，抬眼一看，見是鳳絳衣，勾起一笑。
瞥了一眼對面的位置，示意他入座，而後將手裏的書籍合上放在一旁。
「還以為你得陪着相思呢，怎麼這會子捨得讓她獨自一人，來我這裏了？」
鳳絳衣入座看着桌上的醫書還有藥材，最後目光落在那水壺上，取了一隻杯子倒了杯溫水，喝了幾口，才道，「看那葉子染的膝蓋已經長歪了，若是打斷了之後重新接合，萬一還無法行走，或是無法恢復到當初，豈不是要砸了你神醫的招牌？也不是不相信你的醫術，就是覺得那葉子染的膝蓋都已經長成了那樣，真能恢復嗎？砸了你的招牌，丟的可還是我的面子！」
想了想，鳳絳衣又道，「若是覺得沒有把握的話，當初我們在南雍國的皇室里取了不少珍稀藥材，那時候你說有一株續骨草，那續骨草也委實罕見，竟然是從玉石上長出來的，你說了有續骨接筋的功效，不如你將那續骨草給葉子染用好了，省得萬一砸了神醫的招牌！」
玄舞搖頭，「我玄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葉子染的骨頭雖然長得畸形但總是可以醫治好的，那續骨草如此珍貴，留着將來興許還可以用上，這個時候用了，豈不是白白糟蹋了？」
聽到玄舞這般說了，鳳絳衣這才鬆了口氣。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就好，如果真不行的話，就用上續骨草就是，那東西雖然難得一見，可抵不上你神醫的招牌也抵不上我的面子，再說了，我與那鳳青瀾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總不能夠讓我在他的面前出醜吧！」
玄舞笑了下，「這事情你就放心吧，葉子染我會好好醫治好的，絕對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也不會讓你失了面子，更不會讓你在九王爺的面前出醜！」
「如此我就放心了！讓相思一人待着我也不放心，我就去陪老婆兒子了！」
鳳絳衣笑了下，起身朝外走去。
玄舞輕笑了聲，將一旁的書籍拿起繼續看着。
離開藥房之後，鳳絳衣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很快就回了房，卻沒見着常相思，問了下宮女得知常相思到園子走走，身邊並沒有帶人。
鳳絳衣心中發急連忙跑了出去，遠遠地就看到了園子裏坐在銀杏樹下的常相思，那一處的景色一片金黃。
金黃中常相思一身素雅坐在那裏，這一副場面一下子就定格在他的腦海里。
鳳絳衣大步朝她走去，握上了她的手，有幾分涼意。
「怎麼跑了出來，這外頭有些冷，出來之後也不多披上一件，這氣候有些冷了！」
常相思勾起一笑，昂頭看他。
「外頭空氣好了許多，屋子裏太悶，多出來走走也是好的！對了，玄舞那邊你可試探出結果來？」
說到這事情的時候，鳳絳衣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