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卻戳到了男人的傷口處，指腹握住了她的手，“輕些。”
“啊！對不去，對不起！”
霍寒趕緊道歉，歉意連連，臉上盡是擔憂墨霆謙的神色。
“沒事。”
他只是略微皺了皺眉。
那皺眉瞬間，一個生疑慮的眼神，徐悠瞄見，自覺告退。
當徐悠離開後，他便順着她的輪廓，嘴角輕輕在她脣上輕啄了下，“答應我，這件事你不要插手，顧氏，我比必定收不可。”
語氣之堅決，霍寒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話的分量之輕。
“爲什麼墨霆謙，我覺得，凡事都可以再商量商量的。”
霍寒滿腦子裏都是剛剛殷芷落跪下來的樣子，是個不足八個星期的孕婦，竟然給她跪下。
那種聲淚俱下的樣子，霍寒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樣一個高傲的人，放下了驕傲，尊嚴全無，竟然就是爲了顧氏。
顧南塵不見了，至今不知去向，而她竟然顧全大局，這樣捨棄自己的事情，都能做到。
該說她愛顧南塵愛的有多深。
還是顧南塵有多不負責，新婚就將這樣一個女人拋下，不管不顧。
當一個人能捨棄尊嚴之時，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稱得上有尊嚴。
她低低的聲音落盡了男人的耳朵裏，像一把細細的狗尾巴草，在騷弄着他，不能忽略那細小的軟毛草，力量竟然是那麼的大。
像個犯錯的孩子，她低着頭，不敢與之相視。
“你心疼孩子，也是心疼別人家的孩子，別人家的孩子，自然有自己的父母疼，不需要你大慈大悲。”
他貼近她的耳朵，淡淡道。
霍寒無奈的扶額，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哎，話不能這麼說，孩子終歸是無辜的，怎麼能這麼說。”
霍寒咬着牙，回瞪他。
“看來，你對孩子這件事，很執着。”
他一語戳中她的心事，最軟的那處，正被他剝開，活生生拿出來鞭撻。
垂頭，女人說出自己的心裏話，“墨霆謙，你總說我在意孩子，你自己又何曾不是，誰也別口是心非。”霍寒對他道。
“是，我是心疼孩子，我只心疼自己的孩子，別家的，與我不想幹。”
他一語雙關的道。
至於另外一層意思，霍寒着實猜不透。
“不跟你扯這些，話我跟你挑明瞭，我的意思，是想讓你放手。”
墨霆謙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一根手指豎在她面前，左右搖了搖。
“……”
“算了，下午茶別喝了，沒意思，灑都灑出來了。”
她就要收掉進來時林徐悠替她接過的下午茶，在桌子上，一杯尚好，一杯有破損。
既然不喝，那就是兩杯都是不喝。
“給我。”
不容置喙的語氣，霍寒簡直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這男人究竟憑什麼這麼做。
“不可以。”
霍寒看了看他，淡淡道。
她的語氣很喪，很不好。
兩指緊夾住她的臉頰，嘲弄不悅她這幅態度，男人生氣了，“怎麼能對一個有傷在身的人，茶是你說給我買的，現在說不給？”
霍寒無奈極致，“不是，墨霆謙，你能不能聽聽我的，何必趕盡殺絕，我知道，你是要收購顧氏，但是，你可以僅僅是收購，你爲何要將顧氏其他的人全部大換血，讓顧氏成爲你旗下的子公司，這已經有些侮辱的成分了。”
並非侮辱，這樣的收購一旦成立，結束，對於被收購的一方，無異於是胯下之辱，眼睜睜的百年基業，毀於一旦，這是誰都不想看見的場面。
尤其，是與曾經同樣睥睨的對手來說，無疑是羞辱且慘痛的代價。
現在顧氏的處境，已經到了極致慘烈的代價，親眼看着自己無能爲力挽回，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在敵人的對手下進行，那是眼睜睜看着從自己身上剜下一塊塊肉，無顏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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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收購，那就是競爭結果的產物，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我要如果處置，就是我的權利了。”
面對霍寒的恰似委婉的說法，墨霆謙給出了這樣一個答覆。
“………”
她終究是找不到任何的話來對待，因爲，事情已成定局。
“隨你的便。”
霍寒最終道。
男人自然知道她不開心，他不是，體諒過她的境地，就因爲她極其敏感都這個位置，所以，那個惡人他來做，不會讓她爲難。
“嗯，既然你說了隨我的，那便隨我。”墨霆謙從容不迫的道。
這話……
女人：“……”
明知道她時故意這麼說，是想再奪取他最後一絲……
“呵，隨你，隨你行了吧！”
這是最後一次，霍寒不以爲然道。
“這可是你說的，怎麼像我在勉強你？”
他倒無辜。
霍寒：“……”
倏地在他懷裏跳起，霍寒覺得，這說不通，何必再言。
總一天天糾結這些事情，她的確也是庸人自擾，明明沒有的事情，爲何會出現這種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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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拿着抹布，霍寒擦洗桌子上的桌子角，有些灰塵，是極致輕薄的一層灰，這兒是幾萬一天的VIP房間，一切，都完美到極致，又是沒事找事的典型。
抹着抹着，霍寒漸漸收攏不住自己的手指，她心底下很氣。
人啊，有時候矯情起來，就是這樣，當初說的極好的，卻總是因爲一些極小到事情，搞到不愉快。
恃寵而驕算不上，但是小情緒，就是這樣摩擦不斷。
霍寒一想到自己剛剛說的，墨霆謙不聞不問，也不答應他，心裏就難受，越想，越是覺得這件事情，墨霆謙應該體諒自己。
視線悄悄對視過去，帶着極致幽怨的目光，看向了墨霆謙，後者舒適的躺在牀上，剛好對接上她投遞而來的眼神。
似乎，在說，“你看着我也沒用，這就是我的決定。”
霍寒一個冷氣嗤出，瞬間無語。
溫馨又不大不小的病房，梔子花的香味淡淡的瀰漫開來，落在兩個人身上，一陣一陣的眼神，相極了因爲瑣事爭端而發生意外的小怨婦與大男子主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