啁——
它振動著翅膀,竟朝著窗外直撲而去。
它要去咬死那隻長翅膀的老鼠!
江舫指尖一動,一張撲克牌倏然削去。
瞬間,那已經到了窗邊的鳥一個頭重腳輕,身體在窗邊僵了僵,自半空落下,腦袋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徑直掉到了窗外的垃圾堆。
但還不及屋中人喘上口氣,那丟了鳥頭、黑血狂湧的鳥身在原地轉了兩圈,跳上了窗台,朝著腐臭的垃圾堆裡俯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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啁——
鳥的屍身居然頂著被削去的鳥頭,重又掠入了窗中!
因為頂得潦草,鳥頭和身體是明顯的分離態,身子朝前,鳥頭朝後,成了一隻倒飛的蜂鳥。
從鳥眼中湧出的血淚濡濕了本就細小的絨毛,讓透明粉薄的鳥頭看起來像是被新鮮斫下的活蛇頭,
它的報復心強到令人發指。
它張開那張讓人頭皮發麻的嘴,朝著江舫的咽喉狠狠咬去!!
當江舫指尖又撚出兩張撲克牌時,南舟蹲在地上,敲了敲鞋盒的邊緣,發出了一點響動。
沒想到,一敲之下,那鳥忽然像是失控了的直升機,打了兩個飄,猛然一頭扎向了鞋盒。
……直接入土,乾脆利落。
這一猛子下去,沙土外面就只剩下一根光禿禿的鳥腿,在虛空中徒勞蹬了幾下,也就蔫巴巴地垂了下來。
李銀航心有余悸,剛想上前,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溜到了自己身側的邵明哲。
邵明哲貼她貼得很近,兩隻手幾乎要捉到她的衣袖。
因為過於驚訝,李銀航發出了疑聲:“誒?”
邵明哲垂著腦袋,乖乖躲在她後面。
察覺到李銀航在看他,他輕聲說:“……有老鼠。”
李銀航:“……”
她懵了一下,覺得這一幕和他剛剛樹立起的話少酷哥的形象頗不相符。
但她轉念一想,倒也是合情合理。
人總有怕的東西。
他或許是怕毛絨動物。
知道屋頂上是南極星的李銀航難得母愛爆棚了一下:“沒事兒啊,沒老鼠。”
聽了李銀航的安慰,邵明哲微微抿唇,凌厲的三白眼下垂時,也顯得不那麽凶悍了。
李銀航沒想到話匣子還有這種撬開方式,正尋思著要不要趁機深入再刺探些什麽,就見他重又將手插回口袋,原路返回了剛才呆的小角落,繼續他油鹽不進的沉默。
李銀航想,真是個怪人。
於是,除了怪人邵明哲外,一群人圍了上來,如同欣賞動物園標本,欣賞那入土為安的死鳥。
死鳥非常沒有尊嚴,一隻爪子露在土層外,丟人地痙攣著,可以說毫無牌面可言。
曹樹光剛才吃了那一嚇,也不敢貿然伸手亂摸了。
他注意到,沙層上畫著一個咒紋。
這鳥入土的位置,正中咒紋靶心。
他感興趣地提問:“這是怎麽弄的?”
南舟一指那隻死松鼠。
松鼠的尾巴根上原先青光熠熠的咒紋已經徹底黯淡了下去,但依稀可辨,那形狀和南舟畫在沙子上的圖紋走向完全一致。
“這怪鳥能乖乖呆在松鼠喉嚨裡,是松鼠尾巴上有咒符控制它。”南舟簡單解釋,“所以我想畫個新符試試看。”
顯然,這是有效果的。
不僅如此,南舟的猜想也得到了驗證。
……並不是所有的降頭,都需要咒語的輔助。
南舟擺弄著眼前的沙盤,覺得自己又學到了一點新知識。
他把鞋盒用蓋子原樣蓋好,推到了牀底。
小夫妻倆醒神也醒得差不多了,覺得又可以跟南舟出去冒險了,不禁雀躍搓手道:“那我們接下來幹什麽?”
他們已經知道了在幕後操弄降頭的人在幾十公裡開外的蘇查拉的某處,下一步的行動目標可以說非常清晰。
雖然這些發現和他們沒什麽關系,但這不妨礙他們想興衝衝跟著南舟去見見世面的一顆心。
南舟坐在牀上,字正腔圓道:“睡覺。”
馬小裴:“……”
曹樹光:“……”
曹樹光有點急切:“我們不主動出擊嗎?他們可是知道我們在哪裡了!我們要留在原地,等著他們來對付我們嗎?”
南舟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對曹樹光的擔憂並不熱衷。
江舫笑微微地提議:“你們也可以主動出擊啊。”
一聽這話,小夫妻倆一個對視,紛紛表演起退堂鼓來。
算了算了,睡覺睡覺。
他們兩個現在什麽情況都沒摸清楚,主動送上門那是給人送菜呢。
見小夫妻要走,邵明哲也主動起身,靜靜往外走去。
送走兩撥隊友,南舟仰面臥倒在牀,看樣子竟然是真的打算睡個回籠覺。
惴惴躺回牀上的李銀航還有些不安:“南老師,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南舟說:“嗯。還有11天。”
李銀航一時沒能領會精神:“啊?”
南舟:“boss需要好好保護。萬一死了,就沒得學了。”
李銀航:“……”
……這種說法,怎麽說呢。
真是門前發大水,浪到家了。
一旁的江舫倒是很理解南舟的好學,替他蓋好了被子,同時在南舟臉頰上落下了一點蜻蜓點水似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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